談攏了六千塊的價格,陳楚良爽快地把身上帶來的錢全部拿出來剛好湊足了六千塊遞給了攤主。
這種大瓷器,兩只手還不太容易抱下來。畢竟是兩個通高70厘米,底座寬30厘米的青花大家伙。
孫家老爺子也逛得差不多了,今天在潘家園沒淘到什么寶貝。見陳楚良自己買下來這兩個‘大寶貝’就給陳楚良說:“小陳,讓老板幫忙搭個手。抱到旁邊的一家賣古玩的店里面放著,那里的店主齊石是我早些年認識的一個朋友。有幾次來潘家園沒淘到寶,只能到他哪兒去花大價錢買好東西。今天看樣子也得到他那里去花錢了。”
孫老爺子抬手一指,就是正前方九點鐘方向,一家開在路邊古建筑樣式的鋪子。
鋪子外面,用布幡子挑著一面招牌,借著燈光能看到“寶光閣”三個字。
陳楚良點了點頭,給攤主說了一聲。讓他幫忙搭把手的事。
攤主也是通情達理的人,讓旁邊的同行幫忙看著攤子,就幫陳楚良抱著一個大瓷瓶,三人慢悠悠朝著那面的寶光閣過去了。
來到了寶光閣外。
還沒進門,孫家老爺子就已經在門口打招呼了。“齊老板,孫某人又要來叨擾你了。”
老爺子在前面領路,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跨進門去。老熟人的樣子,估計每次來燕京都要到這里坐坐。
孫老爺子身后跟著的是陳楚良和剛才的攤主,一人一個大瓷品。
整個寶光閣的格局,就像是商場里面賣黃金首飾的珠寶行一樣,一個大廳里,不同的古玩分列在不同的貨柜上。不過都沒有標價,像是一個真正的藏寶閣。
店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客人不是很多,但是有兩個學徒樣的年輕弟子在照看著,看樣子成交量比較不錯。進門的時候,一對外國友人,正好看中了一對玉手鐲,已經完成了成交了。
店主是一個穿著袍服的中年漢子,國字臉,頗像典當行里面的掌柜。此刻正在和一位穿著紅色唐裝的老人家相談甚歡。
聽到了孫老爺子的聲音,看見孫老爺子已經進店來了。店主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可以說是稀客了,趕緊走過來迎接,道:“我就說每年孫老都要來一次潘家園,雷打不動,今年也是時候該來了,這不,今晚就上門了,正好前兩天剛剛得到一件好寶貝,孫老一定有興趣。”
開門做生意,除了賺錢之外,就是結交朋友了,尤其是古玩這一行,基本都是興趣相投的一群人以古玩會友消磨時間。因為是老熟人,店主知道孫老爺子每次來店里面都要求一件好寶貝,自然是直接明言相告,手上正好有貨,不會讓老爺子久等。
“齊老板這生意是越做越大啊。去年來的時候旁邊兩家鋪子還開著,今年來就已經關門了,看樣子,要成為寶光閣第二門店了吧。”
孫老爺笑著打招呼。讓開一個側身位。便是給身后抱著瓷器的陳楚良讓出一個位置。
看著前來迎接的老板齊石老爺子說:“我這個小朋友,剛才在外面買了兩件東西。沒地方放,打算放你這里兒,等會兒就拿走。”
齊老板說:“沒問題。咦,這是?明青花?”
準備打算照顧一個學徒過來拿下去放好。齊老板定眼一看,心里面直接咯噔一下。
他是古玩行家了,不論什么古玩,憑一眼就能看出個大概。
一看這對青花大瓷器。顏色質地和款式都符合明代的風格。
我哩個乖乖。這是明青花?
齊老板也是見多了寶貝的人,也是被嚇一跳。
這東西要是真的,怕是國家重寶了。
但是,怕是不太可能啊。
齊老板心里面疑心頗重。不過自己這雙眼睛,一般不會看錯。這種釉色和光澤。一看就是明代的東西。
齊老板開始懷疑自己看走了眼,卻在這個時候。他身后,剛才和他在店子里面相談甚歡的紅衣唐裝老人卻是走上前來。
“齊老板,這一對兒青花瓷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很特別的一對仿品。不知道是仿照者高明之處,還是這瓶子別有玄機。總之,這兩件東西,如果不是看瓶底的落款,還真就被糊弄過去,認為是明代的真家伙。”
紅衣唐裝老人也是齊老板的一個好朋友,同樣是一位收藏家,今天本來打算帶著自己的弟子來這面長長眼,便是遇到了這一件稀奇事,既然連他都看走眼了,那就說明這東西的亂真程度很逼真。
聽紅衣老人解釋,齊老板當下也心癢癢,便是看著陳楚良道:“小兄弟,不介意我看看?”
陳楚良把東西遞給齊老板。回頭對攤主說了聲謝,讓他把瓶子放地下先回去了。
齊老板拿過瓶子,翻過來一看瓶底。
大清乾隆年制!
“怪了怪了,還真就沒見過這種奇怪的事情。雖說肯定是仿制品,但是要達到這種效果,那么仿制的年代肯定很長,如果要真是乾隆年間仿制明代的青花,那這兩件東西也是重寶啊。這就跟一些仿古代山水畫一樣,明代仿宋代,宋代仿唐代。在當時估計是新鮮貨,但是隔著現在都幾百年了,也算是古董了。”
齊老板常在這面做生意,見多識廣一番話語出驚人,倒是說的頭頭是道。
他這個解釋也勉強行得通,也能說明為什么一件看著聽像回事的東西,為什么就會被很多人一眼認為是仿制品。
不過,只聽得齊老板這一句看似無心的話說完。身后的紅衣唐裝老人便是“哎呀!”一聲,獨自哀怨道:“我這老糊涂,怎么就偏偏想到這是近代仿制的呢。虧了,虧了。”
一看對方的樣子,就是一副悔不當初沒下手的樣子,當時那老板要價一萬塊自己嫌貴了,然后就因為看到大清乾隆年制,直接帶著徒弟走人。
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念之間。直接就誤判了這件東西,說不定是一件幾百年前的仿品,擱在今天也是一件古董啊。
想到此,紅衣套裝老人問陳楚良道:“小兄弟,你這兩件東西,多少錢買的?還是那個價。你這個可是賺大了啊,少說幾百萬,多則上千萬。”
他心里想,就算是攤主出的一萬那個價,如果真是乾隆年間仿制的,估計瞬間一個瓶子就翻漲了幾百倍,兩個瓶子就是一千多倍,那就是一千多萬啊,這還是保守價格。
聽他們談話,陳楚良知道自己這是淘到寶了,但是他不是古玩愛好者沒啥成就感,大概就是相當于別人告訴他,噢,你今天又賺了一千多萬,稀疏平常的事。淡淡說道:“那攤主收我六千塊,我覺得這兩個瓶子看著挺好看的,想買回去放在家里面。值不值錢無所謂,我對錢沒啥興趣。”
“這…”紅衣唐裝老人直接就無語了。
人家撿漏撿到寶了,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定力不容易。
齊老板一旁打著圓場:“好了任老,還有孫老,古玩這一行,運氣居多,這位小兄弟運氣不錯,才撿了漏,我們也怨不得誰啊。還不如跟著我到后堂,看我前兩天剛剛得到的一件寶貝,二老要是有興趣,價格好商量。”
齊老板是做生意的,別人賺了錢他可不會光羨慕,知道今天來店里面的客人,任老可是一座大金山。孫老身份高貴但是對看中的東西也是一位愿意花錢買下來的主。這二位都在店里面,怕是自己得到的那件寶貝要賣個俏價錢才行。便是已經迫不及待的邀請這兩位到后堂一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