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心魔誓
對方太得寸進尺了，手伸得太長，敢來他這里多管閑事。
真以為他燕驚塵好欺負不成，什么把柄都沒有，還想對付義字當先的他，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
誣陷，終究是誣陷，空口白話沒人會相信。他是義薄云天的好男兒，豈是外人三言兩句就能陷害污蔑的了的。
心中一直這樣暗示，燕驚塵連自己都騙過了，覺得自己一身清白，全都是對方在構陷他，想要敗壞他的名聲，置他于不義之地。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當時我正在打坐療傷，沒有注意大哥的情況。等我發現他倒地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行了。”
王昊插了一句，道：“遺言呢，不是說林兄還留下了遺言嗎，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燕兄，不是我說你，說話怎么能顛三倒四，這么重要的事，一定得想清楚再說。”
“若是說的太含糊，讓人誤會是你下手殺了林兄怎么辦？”
聽到這句話，場中幾人頓時神色一變，終于發覺王昊說了這么多，是想表達什么意思了。
他在懷疑燕驚塵，覺得這件事很可疑，洞府內只有兩人，而其中一人突然暴斃，自然是同樣在洞府中的另外一個人嫌疑最大。
“你是在懷疑我？”燕驚塵心臟一緊，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慌亂，而是居高立下，眸子微瞇，語氣變得不善了起來。
王昊豈會畏懼他，臉色淡定無比，道：“在下怎會懷疑燕兄，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目的只是想讓燕兄將之前的事說清楚。”
“畢竟，林兄去世的太突然了，誰也不曾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下想幫他找到逝世的根本原因，也好祭奠林兄的在天之靈。”
此刻，眾人神情在均是發生了變化，氣氛變得凝肅起來了，隱隱有種大戰將啟的壓迫感。
錢槍站了出來，道：“大哥絕不是那種人。”
李戟更是面容冷肅，沉聲道：“大日圣子，你太過了。”
王昊沒有理會兩人，依舊盯著燕驚塵，目光灼灼，像是能看透人的內心。
只不過，燕驚塵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了，未重生之前，他是殺人無數的冷面劍客，重生之后登上扶搖圣子之位，更是除掉了不知多少覬覦他身下位置的天之驕子。
他虛情假意了十年之久，對待師門做戲，對待兄弟做戲，時時都在扮演另一個自己，又怎會在此刻露出破綻。
這一刻，他渾身正氣，挺直了身軀，聲音鏗然，道：“大哥當年身中奇毒是為了救我，這份恩情，我始終銘記在心。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事，無論是什么，我都只會抱著報答他的心思行事，絕不會違背情義，更不會害他半分。”
燕驚塵言語有力，十分堅決與篤定，讓人毫不懷疑他口中之言的真假。
要不是王昊通過破滅天眼目睹了一切，說不準都會會被騙過去，覺得對方發自肺腑。因為，對方的作態太真了，言語情真意切，光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半點漏洞。
不過，可惜，王昊親眼看到了對方意圖殺人，對方現在就算演的再真也無用。
假的就是假的，謊言就是謊言，即便說的再真，它也是假的。
將動手殺人的事避而不談，只說一切都是為了報答林陌游。
還能再虛偽一點嗎，在這上面摳字眼。偷梁換柱，更改話語本意。
若真按對方所說，那還真不違背情義。
畢竟，對方的情義本來就是扭曲的，殺了大哥都是為了大哥好，他還怎么違背情義。
給了林陌游致命一擊，然后還能坦然無比，言稱是為了讓林陌游解脫，對方所謂情義根本沒法用一般標準衡量。
做什么都行，別管結果怎么樣，事后來一句是為了大哥著想，一切就完事了。
王昊心中很想干掉對方，不過，事情急不得，還是要一步一步來，最起碼現在他還得捏著鼻子陪著對方虛與委蛇。
他道：“其實，我一直都很相信燕兄，不過，事情要是傳出去，外人可不會這么想。”
“沒有讓人信服的說法，光靠個人品行，這一點恐怕不夠。”
王昊裝出一副思索蹙起眉頭的樣子，道：“不如這樣吧，燕兄對心魔起誓，就說要是背后襲殺過林兄，便會下場凄慘。”
“這種心魔誓對我輩修士還是有些信服力的，雖然不見得真的會降下天劫，但多少會有些作用，若是日后登臨巔峰，經歷天劫，昔日的心魔誓便會浮現，對修士的道心再次拷問。”
這一次，燕驚塵臉色變了，他亦是聽說過這種類似傳聞，雖然不清楚真假，但只要是真的，他對心魔起誓，那就一定會給自己的未來設下一個絆子。
誰知道心魔誓言會不會應驗，對修士道心的拷問又會達到什么程度。他若是壓不住內心的愧疚，一直惦記著曾經背后襲殺過結義大哥，豈不是要走火入魔。
“燕兄你怎么了，臉色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難看？”王昊一臉的‘關切’。
燕驚塵陰沉著臉，冷聲道：“大日圣子，你過了，我問心無愧，為何要立這種羞辱人的心魔誓。”
周圍幾人神情各異，氣氛也是很緊張。
錢槍有心規勸，奈何兩人劍拔弩張，太過壓抑，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勸導。
倒是一旁的李戟，直接臉色冷了下來，走到近前，將大戟重重插在地上。
“這般咄咄逼人，是想開戰嗎？”
“若是，我奉陪。”
李戟一身黑衣，身上諸多符文跳動，顯得極為肅殺。
他單手持戟，一雙瞳子如星辰般璀璨，氣息可怕，宛若一頭強橫的洪荒猛獸。
“大哥是對是錯，與外人何干，又何須給天下人交待。”
“心魔誓算什么。”
“大哥忠肝義膽，豈會需要那等虛無縹緲的東西證明自身清白。”
“大哥說是那便是，大哥說林家少族長突然身亡，那他就是突然身亡。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解釋。”
李戟冰冷漠然，言語不起波瀾，只有身上傳出的淡淡殺意，代表著他現在心中很不痛快，將王昊這個質疑大哥的人當成了敵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