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佃石讓他給趕了下去,很快全廠人都知道了,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原來見朱佃石一下子混上了副科長,心里面嫉妒的要命,可現在一看朱佃石被當成了普通的銷售員下去搞銷售,他們就樂了。
老張在高佃國面前也嘲笑朱佃石,高佃國皺著眉頭道:“張叔,朱科長是陳廠長重用的人,你們怎么還嘲笑他?”
老張竊笑:“這小朱整天背著一個蛇皮袋子出去,不就是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嗎?什么科長!”
高佃國道:“張叔,他再怎么背蛇皮袋也是科長啊,如果我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我也想背著蛇皮袋出去賣火腿腸去,生產出來的火腿腸如果賣不出去,那多可惜。”
老張一聽,說:“小高,你也想去干銷售?”
高佃國道:“是啊,干銷售有什么不好,幫廠子賺錢呢。”
老張道:“話是這么說,可是誰想放下臉面去背著蛇皮袋四處跑?開個門市部賣就行了。”
“我覺得陳廠長本事大,如果門市部就能賣掉所有的火腿腸,他不會煞費心機去組建銷售科。”高佃國說。
老張吸了一口氣說:“嗨,小高你現在成了陳志城面前的紅人了,學會為他說話了。”
高佃國道:“張叔,你不覺得陳廠長確實干的很好嗎?我們為他說話不是應該的嗎?”
老張聽了,腦袋一琢磨,說:“小高你說的倒沒錯,不是陳志城,我們廠還在虧損呢,那你說我燒鍋爐好,還是干銷售好?”
聞聽此言,高佃石有些笑了,說:“張叔,工作沒有好壞之分,我們都是螺絲釘,哪里需要去哪里。”
老張道:“小高,你別給我講大道理,要是都這樣想,為什么沒有人愿意來燒鍋爐,你現在是解放了,我看我就要燒一輩子鍋爐了。”
高佃國笑說道:“張叔,要不你去找找陳廠長,看能不能讓你過去干銷售?”
老張眼睛一瞇,問:“我直接去找他,合適嗎?”
高佃國道:“有什么不合適的,您是老人家,陳廠長還能怠慢您?”
“說的倒也是。”老張仔細想了想。
陳志城正在辦公室里跟趙靜雅說話,趙靜雅經常要過來向他報告工作,因而時不時地就會來到他的辦公室,見她來了,他就暫時休息一下,跟她聊會天,放松放松。
結果趙靜雅剛走到他身邊,向他報告工作,兩人的距離很近,趙靜雅伏身站在那里,而他坐在那里,聞著趙靜雅身上的淡淡清香,不像后世的女子喜歡噴著濃烈的香水,此時的年輕女孩也就是噴一下花露水,抹一點雪花膏就可以了。
兩人正身子挨著身子說著話,撲通一聲門讓人給推開了,二人給嚇了一跳,一起抬頭看去,只見老張正一臉蒙逼地站在門口。
老張也有點吃驚,剛才本來想敲門的,誰知燒鍋爐的雙手早已變的笨笨拙拙,結果敲門變成了推門,撲通一聲就把門給推開了。
不知陳志城跟趙靜雅兩人在屋子里干什么,反正覺得此時進來不太合適,廠子里面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緋聞,什么下班時,男女職工走在一起說說笑笑了,女職工見到哪位男職工臉變紅了,女職工進了男職工的宿舍,男職工進了女職工的宿舍了,反正只要男女關系一走近,就有人說閑話,傳出一些事情來。
而現在他看到的這一幕該咋說呢?廠長跟小趙是在干什么呢,身子挨的這么近?
“廠長,我走了。”老張反應過來后忙說。
陳志城手一指叫道:“老張,你給我進來。”
老張讓他這么一叫,一時身子僵住,就沒有走出去,趙靜雅馬上走了開來,臉上帶著一點紅暈,也是覺得不太對勁。
見趙靜雅走了,老張這才彎著老腰走了進來,說道:“廠長,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敲門,結果不小心推門了。”
陳志城丟了他兩眼,猜測他來找自己的用意,他有點懷疑他是故意闖進來的,趙靜雅當他的秘書,搞不好就有人暗中說閑話,然后讓老張過來當探子,明天估計就能傳的風言風語。
“老張,你找我什么事?”他暫時不動聲色地問。
老張此時突然結巴起來:“我…我…”
“我什么?是不是對我有意見?”陳志城一見他這般結巴,就猜測他真是別人派來的探子,就是不知背后指使人是誰。
老張是一時緊張,不知從何說起,因此才結巴起來,現在陳志城這么一質問他,他趕忙說道:“廠長,我想干銷售。”
此話一出,陳志城瞬間怔住了,老張這是要搞什么?讓他看透了,緊張的語無倫次了吧?他一個燒鍋爐的,跑來跟他說想干銷售,這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吧?
且不說他說要干銷售的動機,就是他真的想干銷售,他這么大年齡了,也沒法讓他干銷售了,干銷售要用年輕人,有激情,身體吃的消,年齡大了,就不太適合了。
“老張,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陳志城問他。
老張收住內心的緊張之情,說:“廠長,現在不是銷售沒人干嗎,我能不能調到銷售科干銷售?”
陳志城這次是聽清楚了,仔細看了看老張,發現老張并不像是那種心里能藏住事的人,如果他是探子,這探子也太笨拙了,讓人能看出來。
“老張,你怎么突然想著要去銷售科干銷售?”陳志城問。
老張道:“廠長,我燒了一輩子鍋爐了,原來我跟高佃國一起燒,現在沒人跟我燒了,我就想調換個崗位,干什么都行,不能到老退休了,別人問我原來是干什么的,我只能說燒了一輩子的鍋爐,有點讓人笑話,別人不愿意干銷售,我去干,干銷售再苦,也沒有燒鍋爐苦。”
看著老張那張讓鍋爐熏了多年的老臉,這張臉讓人覺得很真誠,也很單純,沒錯,是單純,別看他年齡這么大了,還是一張單純的臉,很難得,這么說來,他不是什么探子,而就是冒冒失失地闖進了他的辦公室,只是此時他該如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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