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蒙蕾問道:“喂,睡了嗎?”
“沒有啊,正跟丁小寧聊天看電視呢。”
“大半夜的聊什么?”
“聊駱千帆啊…”馬秋雅說道。
是的,蒙蕾并沒有打給駱千帆,而是打給了馬秋雅。
駱千帆升職周刊部副主任,入主《教育周刊》,馬秋雅成為駱千帆的嫡系部下。蒙蕾想通過馬秋雅側面了解一下駱千帆的動態和情緒。
重點是情緒,有沒有煩躁不安?是不是黯然自責?會不會偶爾發呆?哪怕偶爾暴怒也是“對”的,冷戰嘛,情緒上一定會受到一些刺激的。
“秋雅,《教育周刊》比小記者部怎么樣啊?”
“比小記者部好多了,小記者部的主任小肚雞腸,整天看誰都不順眼,還經常刁難我。駱老板多好啊,有本事、會辦事,不光水總、魏總喜歡他,我們《教育周刊》的所有采編人員都喜歡他呢。”
“不會吧,他心情不好,沒沖你們發脾氣嗎?”蒙蕾探問道。
蒙蕾潛意識里覺得,駱千帆的心情一定是不好的,“冷戰”嘛,心情怎么好得起來呢?
可是馬秋雅意外地說道:“沒有啊。駱老板的心情很好啊,只是偶爾…”
“偶爾走神,或者偶爾暴怒是嗎?”
“沒有沒有,只是在開會的時候偶爾很嚴厲,看上去兇巴巴的。不過那只是在立規矩,不是發脾氣,我們當時有些怕他,后來覺得作為一個新部門的負責人,需要他那樣的態度和魄力,反正我們都很佩服他,也很喜歡他。”
蒙蕾有些失望了,駱千帆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受影響呢?
“你們確定都很喜歡他嗎?我聽說昨天還有人去找總編,挑明不要去《教育周刊》呢?”
“那是昨天”,馬秋雅說道,“今天就全都不一樣了。下午駱老板帶我們去參觀了‘沙漠之舟’,我們都震驚了。
“駱老板和我們是同齡人,可是他的公司都已經做到那么大了,真了不起。看到他的公司,所有人對《教育周刊》的未來更加充滿信心。
“對了對了,駱老板今天還請我們吃了個飯,10個人吃了三千多塊,特別豐盛,我第一次吃到河豚和刀魚呢。真的蒙蕾,我好羨慕你找到駱老板這樣的男朋友。”
“呵呵呵”,蒙蕾略感欣慰,“駱千帆還跟你們提到我了呀?”
“哦,不是的,是我和丁小寧覺得你找到駱老板這樣的男朋友有福氣!”
“我…”蒙蕾的心情又不好了,她賭氣道,“你們才跟他剛剛接觸,他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好,缺點很多。”
馬秋雅說:“至少是個好領導和好老板。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不要告訴報社的其他同事哦。”
“什么事情?”
“駱老板今天說了,《教育周刊》的采編人員年終獎會比其他部門的同事多一倍呢。”
“這么多?”
“他承諾的”,馬秋雅說,“我們聽了以后都可興奮了,沒想到駱老板這么給力。對了蒙蕾,駱老板為什么不把你調到《教育周刊》來,你的業務能力很強,你媽媽還是教育局的,做《教育周刊》最合適…”
蒙蕾失落道:“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不想把這個電話繼續打下去了,看來“冷戰”對自己影響很大,對駱千帆根本毫無影響。
人家該吃吃、該喝喝,樂樂呵呵帶隊伍、辦周刊,還收獲了一批新的小迷妹。
自己辛辛苦苦幫他寫建議書,只是感動了自己而已。
“蒙蕾”,馬秋雅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問道,“你還沒說為什么打電話給我呢,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關心你一下,問問你到《教育周刊》適應不適應。”
“很適應”,馬秋雅說道,“駱老板給我們布置了一個任務,每個人寫一份辦刊建議,我正發愁呢,就怕辜負了駱老板的信任。蒙蕾,你覺得《教育周刊》該怎么辦啊?”
蒙蕾下意識想要說:“我也不知道。”可是話頭在舌尖滾了滾,終于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我準備好了一份建議書,你幫我轉送給駱千帆吧。”
“是嗎?”馬秋雅驚喜道,“可是你為什么不親自送給他?”
蒙蕾哼了一聲:“我不想搭理他。”
“哦?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蒙蕾說道,“不說了,明天我把建議送給你哦…”
掛斷電話,蒙蕾又生氣又委屈。
冷戰這幾天,自己牽腸掛肚,人家逍遙自在,難道他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
對了,剛才忘了問,馬秋雅怎么一直喊駱千帆“老板”呢?
馬秋雅掛斷電話以后,問旁邊看電視的丁小寧:“駱老板和蒙蕾吵架了嗎?”
丁小寧點點頭:“是啊!你沒看蒙蕾兩三天都沒搭理駱千帆了嗎?”
“為什么呀?”馬秋雅問道。
丁小寧嘆了口氣:“駱千帆竟然喊其他女人‘老婆’,誰能受得了?”
“出軌了?”
丁小寧說:“也不是,往小了說其實是一件很小的誤會而已,但是往大了說,駱千帆就是用游戲的態度對待感情。其實這兩天我天天勸蒙蕾,駱千帆這樣的男人得趕緊抓住結婚。你瞅瞅報社那些女的,現在看駱千帆就像看到唐僧一樣!有時候真的不能怪男人渣,還要怪女人賤…”
馬秋雅詫異地問道:“你今天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說話陰陽怪氣的。”
丁小寧說:“今天采訪了一個被渣男拋棄的女人,是個動物園的管理員,采訪完之后三觀崩塌。
“算了,不想提她了,總之明天你見到蒙蕾的時候也勸勸她,讓她別生氣了,趕緊與駱千帆和好,省得別人鉆了空子。”
馬秋雅詫異道:“你可很少替駱千帆說話,今天這是怎么了?”
丁小寧嘆口氣:“唉,平心而論,駱千帆挺好的,雖然嘴上沾花惹草,但是比我今天采訪的那個女人的老公強多了。
“那個人不光渣,還沒錢、沒本事,屬于理直氣壯的‘窮渣’,駱千帆至少有本事又有錢。
“今天我一直在想,男人女人都是動物。你看動物園那些動物,發情了逮著誰是誰,人在本質上和動物園里的動物并沒有什么區別,或許人性本渣…”
丁小寧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心情復雜地進臥室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