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帕夫洛維奇·涅波別季梅曾經是前俄聯體機械設計局(KBM)的總設計師,不過現在他已經逃離了前俄聯體,來到了相隔萬里的華夏大地,準備開始一場他稱之為浴火重生之旅。
1979年3月,58歲的涅波別季梅來到了卡普斯京婭爾靶場,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一大幫子人和一個巨大的綠皮箱子。當晚涅波別季梅就在業務主管的科瓦洛夫的陪同下,開始了一項偉大的試驗。
當操作兵按下液壓開關后,這些綠皮箱子如同施了魔法一般,瞬間打開頂蓋,暴露出一枚枚像大蠟燭的導彈。涅波別季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就開始吧”,10秒倒計時后,6枚導彈集中升空,煙霧彌漫整個靶場,聲音傳得很遠,即便是坐在地下指揮所的科瓦洛夫也感受到巨大的沖擊波。試驗取得國滿成功,所有導彈都擊中了400多公里外的一個方圓僅50米的模擬兵站,擺在那里的塑膠假人和牛羊都被炸成碎片。
這就是涅波別季梅專為前俄聯體陸軍遠程炮兵和戰略火箭軍研制的9K714“奧卡”(oka)短程戰術導彈,項目代號為“P400”!“奧卡”是伏爾加河一條支流的名字,涅波別季梅用這個名字親自給自己研制的新型導彈命名。“奧卡”的研制動因就是為了對付米國新一代防空系統,這種導彈擁有三種模塊化彈頭,在陣地上更換彈頭只需15分鐘。該導彈的射程因安裝不同重量的彈頭存在差異,有效射程為400公里,但理論上可以延伸到500公里以上。
奧卡導彈攜帶有電子對抗系統,再加上采用復合制導方式制導,導彈攻擊不受天氣的影響,即便是米國當時在研的愛國者PACl防空導彈也難以招架。實際上,一旦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華約軍隊就能用奧卡導彈覆蓋米軍部署在西歐的絕大多數重要目標。1981年米國從意外的渠道了解到奧卡導彈時,一時間,米國和北約盟友談奧卡色變,并給它起了更恐怖的名字“毒蜘蛛”。
米國人用技術無法克制奧卡導彈,便開始琢磨用別的方法來暗算。從1981年10月開始,米國和前俄聯體展開削減中短程進攻性武器的談判,在長達六年的談判中,米國方面的代表堅持前俄聯體必須把部署和未部署的射程在5005500公里的中程和中短程導彈全部銷毀,而且以后也不得試驗、生產和擁有這些武器,奧卡導彈也不能例外。米國這一無禮要求自然是得不到前俄聯體的同意,所以這項議案六年來毫無進展。1985年5月,割二巴喬夫當選為前俄聯體和國防會議主席,成為前俄聯體的最高領導人。他的上臺讓一直不能取得進展的談判,開始松動。1987年,在與米國總統里根進行熱線電話交談時,割二巴喬夫變相默認了銷毀導彈的條件,以換取米國取消對前俄聯體的糧食出口禁令。
1987年12月8日,米國和前俄聯體首腦在華盛頓簽署了歷史上第一個銷毀核武器的國際條約——《前俄聯體米國兩國消除中程和中短程導彈條約》,簡稱中導條約(INF)。在條約中,前俄聯體滿足了米國方面的要求,銷毀奧卡導彈及其配套設施,并允許米國專家進行現場核查。
“我說過!”涅波別季梅對著國防部長德季亞佐夫吼道:“奧卡導彈飛不了500公里那么遠!為什么還要銷毀它?”他的滿頭白發散亂著,仿佛因為氣憤而站立起來,他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德季亞佐夫的肩膀,晃著他吼著:“你們這是在謀殺!謀殺前俄聯體!米國在北約部署的潘興II型和戰斧導彈都可以直接打到莫斯科!你們拿什么防守?拿什么還擊?”
這個一輩子獻身前俄聯體國防事業的老黨員,因憤怒而顫抖著,哪怕因常年坐姿導致的駝背也不能阻止他挺直腰桿子,和那些他認為是敵人的人對視!
“涅波別季梅同志,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國防部長德季亞佐夫低沉的聲音說道,其實他內心對涅波別季梅說的那些信息,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他從內心是抗拒割二巴喬夫的命令的,但軍人就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一點他沒辦法反抗。現在他能做的只能是勸解自己的老朋友涅波別季梅了。
“可是中央已經發布了命令,你和我都是軍人,你應該明白軍人的涵義吧!”國防部長德季亞佐夫安撫著涅波別季梅:“我答應你,銷毀現場不會要您參加,您只需要簽一個字就行!”
涅波別季梅看著桌上的鑒定文書,上面寫了奧卡導彈的最大射程在500公里。實際上他很清楚,只有奧卡II型才具備這樣的能力,可是奧卡II型還在設計圖上,這幾年困于財力和國際形勢,新型裝備的研發基本出于停滯狀態,生產更是早在5年前就已經基本停止了。讓他簽署這個文書,根本就是強行以射程為借口銷毀奧卡導彈。他怎么可能認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怎么可能簽這個字?
“不!”涅波別季梅叫道:“要我的命可以,簽字就別想了!”說完他轉身出了國防部,國防部長德季亞佐夫看著“砰”的一聲關上的房門,不由苦笑連連,喃喃自語道:“這頭倔牛,讓我怎么和上門解釋啦?”嘆了一口氣,他點了一只雪茄,默默的抽了一口,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涅波別季梅說奧卡導彈飛不了500公里那么遠,并說彈道學定律不允許這樣做。所以1989年1月,在1年多的僵持下,最終割二巴喬夫仍下令將導彈運進卡普斯京婭爾靶場,并在靶場四周部署一個警衛團,準備逼涅波別季梅就范。但不論是國防部長德季亞佐夫,還是總參謀長阿赫羅梅耶夫,都不敢在沒有涅波別季梅簽字的情況下發射奧卡導彈,所以奧卡的超遠程發射終究沒能付諸實施。然而,1個月后,106套奧卡發射裝置、306枚導彈、乃至生產線,還是在米國專家的監督下被徹底銷毀,就連設計圖紙也被燒毀大半。前俄聯體偉大的導彈設計師涅波別季梅被這一悲劇擊倒了,他因嚴重的精神刺激住進醫院,有一個月不能下床走動。
3月的一天正在家里休養的涅波別季梅,在家里會面了幾個前來探望他的人。這些人是他的學生斯蒂爾夫斯基來帶的,斯蒂爾夫斯基是他最喜歡的學生,同他一起參與了奧卡的研發工作,并極力反對前俄聯體銷毀奧卡導彈。
“老師,您的身體好些了嗎?”斯蒂爾夫斯基輕聲問道。
“哎,老了,不行了!”涅波別季梅躺在床上了無生趣的嘆道。
“老師這次我帶了幾個人來見你。”斯蒂爾夫斯基向旁邊讓了一點,好讓老師能看見他身旁的那兩個人。
涅波別季梅則著臉看了一眼,見是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年輕一點看上去三十多歲,一個蒼老一些看上去五十了。這時斯蒂爾夫斯基介紹道:“這位是來自烏克蘭的舍夫爾同志。”他指著年輕一點的那個說道,舍夫爾先生向著涅波別季梅點頭示意。
斯蒂爾夫斯基又指著那個年老一些的介紹道:“這位是來自莫斯科的杰米多夫同志。”杰米多夫笑著向涅波別季梅微微一鞠。
涅波別季梅有氣無力的點頭道:“你們好,兩位同志!”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學生斯蒂爾夫斯基,問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他很明白自己的這個學生從來都是深謀遠慮的,做事情從來都是有計劃的,今天他特意給自己介紹這兩人,必然有著重要的目的。
斯蒂爾夫斯基笑著說:“我們帶了奧卡的好消息。”涅波別季梅聽了一愣,不自覺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