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2月份,財政司翟克誠爵士身體欠佳,特別是心情十分煩躁。整個11月份對他來說全是壞消息,首先是他的鐵桿盟友之一,惠豐銀行被美洲銀行粗暴的收購了。他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挽救惠豐的命運,目前惠豐還在私有化中,但內部聽說已經開始整改了。
現在港鷹政府在惠豐已經沒有了股份,加上惠豐又退市,就難以財務審核為由,調查惠豐的重組計劃。這個港鷹政府養大的明珠,就這樣成為了美洲銀行的獵物,說實話他們是不甘心的,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在這場實力的博弈中,他們實力不如人,敗下陣來,根本沒有什么可以說道的地方。他們一度懷疑美洲銀行收購惠豐的目的,但是人家一直是按照商業規則來辦事,完全找不出錯來。
然后就是鷹國那邊突然傳來,美洲銀行收購了勞埃德銀行!這簡直讓翟克誠爵士無比震驚,要知道那可是鷹國第四大銀行啊!幾十億鷹鎊的資產,說收購就收購了?要知道同一時間美洲銀行還收購了惠豐銀行!這也是幾十億鷹鎊啊!加起來美洲銀行在一個月內,可是花了一百多億鷹鎊的現金!恐怖如斯啊!
這樣一個米國的龐然大物站在惠豐銀行身后,真不知道對港鷹政府來說是福還是禍。
這一天,他正在辦公室查看資料,他的助手推門沖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電傳,急匆匆的吼道:“勞埃德銀行又一次提出收購扎打銀行!”
翟克誠爵士一驚,連忙搶過電傳,仔細一看,上面說道,勞埃德銀行于12月4日在朗頓宣布,已經持股扎打銀行的56.1股份,開啟收購扎打銀行,并實行私有化,通知H港扎打銀行停止一切大額交易,等待通知。
翟克誠爵士只覺得眼前一黑,搖晃了一下身體,差點暈倒。他的助手連忙上前扶住他,翟克誠爵士晃了晃腦袋,又把電傳看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才一臉呆滯的抬起頭來,喃喃的道:“這不是意外,一定有陰謀!這是陰謀!我該怎么辦?”
惠豐、扎打歷來就是港鷹政府的錢袋子和小金庫,政府的儲備、官員的薪俸、政府資金都在這兩家銀行存放。如果只是損失惠豐,他們倒也不擔心,因為還有扎打可以托管,到時候只要轉賬一下就好。但是兩家都被人收購了,他們的錢轉哪里去?外資銀行、H資銀行他們都不放心。政府的資金如果被這些銀行拿捏在手里,他們將暴露在陽光下!
“不行,一定不能讓扎打被收購!”翟克誠爵士嘶吼一聲,連忙沖出門,去找港督衛奕信爵士,他希望港督能想辦法阻止這場交易。
他來到衛奕信爵士的辦公室時,已經有很多人在那里了,這些人都是扎打的股東或者利益關聯者,他們來的目的和翟克誠爵士一樣,希望港督衛奕信爵士阻止這場交易。只是衛奕信爵士遺憾的告訴他們,鷹國政府已經批準了這項收購案,而且是鷹女皇親自批準的,這樣一來,港鷹政府也不能干擾這次收購。
鷹國政府和鷹女皇同意的理由很簡單,勞埃德銀行是一家鷹國銀行,扎打銀行也是一家鷹國銀行,鷹國銀行間的收購行為不存在惡意競爭的問題。更何況勞埃德銀行已經持有了扎打銀行56.1的股份,已經是事實上的控股股東了,你怎么禁止控股股東收購自己公司的股票,而進行私有化?這不合理啊!
大伙兒見沒有了希望,也只能這樣了。紛紛回去之后,就乘著消息尚未傳出,趕緊拋售手上的股份,希望在最高價撈回來一點。否則等消息傳出,那些不看好這場交易的人,紛紛拋售股份,股價必然下跌。大家當然不看好這場交易了,因為86年就已經來過一次,對那只貪婪的狼,大家都沒有什么好感。
港督衛奕信爵士留下了翟克誠爵士,兩人關上門進行了秘密交談。
“怎么辦?”衛奕信爵士問道。他剛接任才兩年,所以港鷹政府以前的問題,他其實是不關心的。但港鷹政府的顏面還是要保護的,萬一要是在扎打和惠豐上暴出什么丑聞,他這個港督就不要做了。
翟克誠爵士有點憂愁的道:“現在只能找美洲銀行談判了,我想他們是米國銀行,應該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為難我們。畢竟惠豐和扎打還需要在H港開展業務,他們知道厲害。”
“萬一他們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啦?”衛奕信爵士問道。
翟克誠爵士皺著眉頭沒說話,他又不是港督,怎么能提港督做決定?只是港督問了,他又不好不回話。只能聳聳肩道:“只能到時候看了。”
“我們有什么反制措施嗎?”衛奕信爵士問道:“比如用取消他們發鈔行的條件,或者限制他們營業范圍等?”
翟克誠爵士大驚失色,這怎么能行,這樣搞H港還不亂套了?他連忙阻止道:“這些條件不能提,萬一他們不受威脅,吃虧的是我們自己。比如,取消發鈔行,我們真的可以嗎?那不是讓港幣的信譽奔潰嗎?”
衛奕信爵士有點惱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是政府,還是他們是政府?”
翟克誠爵士面露苦澀,心想,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前兩家發鈔行和港鷹政府是穿一條褲子的,所以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很隨意。甚至為了更好的從中套利,給了兩家銀行很多超越了銀行的政府權力,而且都是一旦給予了,就很難收回的權力。比如超額發行權,通過超額發行,兩家銀行已經壟斷了H港80以上的債卷,關聯到上千萬的民眾,怎么撤?
衛奕信爵士見翟克誠爵士無奈的樣子,心中只能嘆了一口氣,心想,前些任的港督們都在干嘛?自己這次其實是在為別人擦屁股!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好。不過,他知道翟克誠爵士在病中,也不忍心再逼他,便說道:“這樣吧,你先去找他們談談,看看他們的想法。”
翟克誠爵士一聽知道也只能如此了,便點點頭去安排了。衛奕信爵士看著翟克誠爵士離開的背影,心想,但愿美洲銀行他們沒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12月5日,袁明已經用蔡仲敏的身份來到了H港,他是應吳光正之邀,來拜訪包鈺罡的。
對于這位H港當之無愧的第一富豪,他還是心存敬意的。上輩子包鈺罡是對華夏投資的第一人,對華夏的建設起了很大幫助。鄧偉人也多次會見他,有時甚至一年數次見面,有時是兩家人親如一家的歡聚——他們的關系從個人的友誼發展成了通家之好。甚至京城的兆龍飯店都是由鄧偉人親自提筆寫的,而兆龍就是包鈺罡的父親包兆龍老先生的名字。
吳光正親自帶車隊去把袁明接到包鈺罡的住所,H港大浪灣畔的石澳半島豪宅。包鈺罡難得起身被攙扶著親自在門口迎接了袁明的到來。袁明見到包鈺罡親自出迎,感動不已,連連道:“爵士這番大禮,可讓晚輩怎么敢當啊!”連忙扶著老人家回到屋里。
大家坐定之后,袁明讓人送上了給包鈺罡的禮物,這是袁明讓人找高明的玉匠雕刻的一尊包爵士半身像,整尊雕像采用和田玉雕刻而成,高80多厘米,可謂價值連城。包鈺罡很高興的收下了這個禮物,然后雙方像聊家常一樣,閑聊了一會兒,包鈺罡組織了家宴招待了袁明。
家宴之后,休息了一下,考慮到包鈺罡的身體不能久坐,早點把事情談完,好讓他休息。所以沒等多久,包鈺罡在吳光正的攙扶下和袁明來到了書房,大家開始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