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無法掩飾的。
貧窮、咳嗽、愛。
尤其是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你再克制、再掩飾,你的眼神,你的一舉一動,總會輕易的將你出賣。
你越是想要隱藏、掩飾,就顯得你欲蓋彌彰。
嚴聽光對王婷婷的愛,并沒有掩飾,更沒有隱藏,而是像細水長流般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只不過,王婷婷大概還不知道自己視如魔鬼的師父,竟然對她有超越師徒之間的感情。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并不是誰都可以成嚴聽光親手帶的弟子。
王婷婷能夠成為嚴聽光的弟子,也是一種難得的幸運。
“真好。”
張秀梅端著酒杯,輕輕地喝著杯中的梅子酒。
“我都沒有想到,我們三個人,還能有這么相聚的一天。”
小的時候,盼著長大。
盼著自己長大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真正長大后,看見了外面的世界后,張秀梅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繁華。
尤其是再一對比家鄉和外面這花花世界,張秀梅那堅定了自己那一顆要留在老家,扎根教育事業的心。
回鄉任教后,張秀梅屢次被現實的殘酷,打擊的無數次想要放棄。
她第一年當班主任接手的那個初中一年級的班級,有一個女孩成績很好。
可突然有一天,那個女孩沒有來上學了。
張秀梅趁著周末去家訪才知道,女孩的父母不讓她讀書了。
說她讀書費錢,倒不如把錢留著,到時候給弟弟蓋房子娶媳婦兒。
她去的時候,女孩正背著一大背簍豬草。
沉甸甸的一背簍,把女孩的背,都壓駝了。
她見了她,眼眸里,燃燒著一簇希望的光。
那一瞬間,張秀梅的心,又酸又澀,更多的是一種面對現實的無力感。
她在帝都讀大學時,像女孩這么大的孩子,都在讀書。
她們不僅在讀書,她們所看見的、所擁有的世界,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如她當年,剛到帝都時,帝都的繁華,超乎她的想法。
她的心里,生出了深深的自卑。
她很幸運。
高考成績好,父母又支持她,她得以看見了一個不同的花花世界。
可是…有許多女孩,她們的人生,從一出生就被規劃好了。
小的時候,在家里照顧弟弟妹妹。
能讓女孩讀幾年書,會寫自己名字的父母,已經算是比較開明的父母了。
更多的女孩,連課本是什么樣都沒有見過。
她們沒有機會認字,最終就嫁人了。
那些彩禮錢留給著弟弟或是哥哥娶媳婦兒。
甚至還有一些女孩就連夭折了,也會被家人配了陰親,死了還要被壓榨掉最后的一點利用價值。
更不要說,還有現在還有一些人家在生了女兒之后,便直接摁在尿桶里溺死,對外說死了,好接著生一個可以繼承香火的男孩。
楚鐘聲一把奪過張秀梅手中的酒杯,輕聲道:“秀梅,你別喝了。再喝該醉了。”
張秀梅看著楚鐘聲的臉龐,低低笑道:“楚醫生,你不是想找琳瑯說情嗎?說給你二姐減減刑?不要死刑,判個無期也行?為什么現在看見琳瑯啞巴了?是覺得不好意思開不了口?還是你知道你二姐如今的悲劇,是你們一家親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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