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溫水煮青蛙
1994年1月 賈磊最近都留在莫斯科，幫著烏韃魯一起和葉利欽政府進行最后的談判。
事實上整個協議的框架已經列出來了，但是這個協議遲遲沒能宣布只是卡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上。
“葉利欽還是拒絕韃靼斯坦獨立的要求，這該怎么辦？葉利欽上個月就使用武力手段把剛成立的烏拉爾共x國取消了，現在沒有了蘇共的牽制，葉利欽已經開始騰出手來對付我們這些地方民族分裂勢力了。”烏韃魯發愁的說。
“我們不急！你別看葉利欽一連搞垮了蘇共和烏拉爾聯盟，可是他現在的勢力也就只停留在莫斯科和少數的幾個聯邦管轄區。
現在俄羅斯聯邦大部分自治區都已經不在他的管轄內了，這些聯邦地區只聽從自己地區首腦的命令。
更何況經過十月事件以后，盧布匯率開始暴跌，俄羅斯聯邦這會恐怕連清潔工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可我們韃靼斯坦卻不差錢兒！咱們拖的起…”賈磊得意的說。
“的確！葉利欽現在很缺錢，他這次之所以愿意和我們簽下讓步的條款，就是因為他想讓我們給他上稅。”烏韃魯笑著說。
“他當然著急了！現在支持他的奧倫堡等地區的上交莫斯科的稅收已經占到了地方總稅收的50了，這么重的稅馬上就要官逼民反了。
而韃靼斯坦前年掙了7000多億盧布，可上交給莫斯科的稅收全年的稅收上繳率才01，如此最大的稅收上交率對比下，葉利欽的支持者們馬上就要鬧起來了。
如果莫斯科這回再不妥協，恐怕他們今年也收不到韃靼斯坦的稅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其他的聯邦區都要跟你們學了！”賈磊笑著說，誰不想把錢留在自己手里呀。
“其他地方不是要鬧起來而是已經鬧起來了，俄羅斯聯邦下面處于同一地區的沃洛格達州稅收上提成是3，而他的鄰居科米共x國的稅收上提成卻是80。
現在沃洛格達州已經有人游行示威了，他們也想要和鄰居一樣的待遇少交稅，而科米共x國的人同樣在游行示威想要徹底脫離俄羅斯聯邦。”烏韃魯說。
“游行示威？這可不是什么聰明的辦法！
葉利欽現在既然已經使用過一次武力解決了烏拉爾共x國，那么他就很可能再次使用軍隊強行平定各地方和民族分離主義的騷亂，就像對烏拉爾人一樣來對付沃洛格達州和科米共x國的人。”賈磊皺著眉頭說。
“是的！葉利欽說過‘如果下面的民族共x國、邊疆區和其他州想要退出俄羅斯聯邦就是誤入歧途。在他看來任何人都不能脫離俄羅斯聯邦，俄羅斯必須作為一個完整的國家保存下來’。”烏韃魯說。
“荒謬！現在各個聯邦區和民族自治區都已經占山為王了，誰還會聽他的啊？”賈磊翻了個白眼說。
“不聽也不行！葉利欽剛剛發出了警告，他說‘俄羅斯聯邦將盡一切努力捍衛統一地位！誰要是想搞獨立，要么通過文明的、符合憲法的程序。要么就通過暴力、專斷或是獨裁的形勢獨立，除此之外沒有第3個選擇！”烏韃魯說。
“呵呵…，通過文明的、符合憲法的程序獨立？這么說葉利欽是承認韃靼斯坦獨立的合法性呢？”賈磊笑著問，畢竟韃靼斯坦的獨立公投是在全世界人的監督下完成的。
“算是吧！不然他們也不會跟我們簽的這11條協議了，在這11條里他們做了很大的讓步。
現在韃靼斯坦的所有制、財政和稅收政策甚至是自然資源的歸屬都歸我們韃靼人所有了，我們甚至有權處理罪犯分子和國內的反動勢力了。”烏韃魯笑著說。
“這些權利原本不就是掌握在你們手里嗎，莫斯科同不同意好像沒什么差別？葉利欽的誠意不夠啊！就憑這點東西他也想拉攏韃靼斯坦支持他，給他交稅嗎？”賈磊不滿意的說。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我們的稅還拖著沒交！”烏韃魯點頭說。
“既然莫斯科沒得到錢，那葉利欽該著急了！你們拖著他就對了！”賈磊贊同的點點頭說。
“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來就是和你打個招呼，我猜總統府那邊肯定會找人在中間和我們繼續談判，我估計他們會來找你做這個中間人的。”烏韃魯說。
“您多心了，這點兒小事兒我還不放在心上，我還怕他們不來呢！求人辦事總要給點兒好處吧，我正好能趁機撈上一筆。”賈磊笑著說。
“你撈錢歸撈錢，可不能忘了我們韃靼斯坦的利益？”烏韃魯看著賈磊無語的說。
“您老放心吧！我比你還關心韃靼斯坦的利益呢，畢竟只有你和韃靼斯坦強大了，以后才沒有人敢欺負我嗎！”賈磊笑著說。
事實上葉利欽果然沒讓賈磊等多久，很快賈磊就又見到了米哈伊爾這位俄羅斯聯邦新任的能源布長。
“他們怎么會派你來說情的？”賈磊看著米哈伊爾頭疼的問。
“因為莫斯科里的人全都知道我們兩個熟啊！”米哈伊爾苦笑說。
“可是熟有什么用？在這種大事上我也不可能因為私人交情就給你放水的，畢竟我只是個中間人說話又不算。”賈磊無語的說。
“這點我知道！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烏韃魯將軍他們到底要什么條件才會答應給聯邦政府上稅？”米哈伊爾問。
“要什么條件？我舅公他們要的條件當然是韃靼斯坦獨立了！”賈磊回答說。
“哦！賈磊，你難道沒發現嗎？韃靼斯坦獨立后交稅這就是一個偽命題？
你想想看，一個獨立的國家為什么要向另外一個平等的國家交稅呢？
如果莫斯科真的同意了韃靼斯坦獨立的要求，那莫斯科才真的是一分錢都收不到了。”米哈伊爾哭笑不得的說。
“噗！”賈磊聽到這把嘴里的茶都噴出去的。
“靠！怪不得他們雙方談了這么久這件事兒一直沒進展，原來這個條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啊！
我原來還奇怪呢，就這么點的事兒為什么雙方政府的談判人員要扯這么久，原來癥結是在這兒啊？”賈磊恍然大悟說。
“有些事情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因為我以前一直在銀行工作并沒有涉及政府，所以才能清楚的看到莫斯科和韃靼斯坦雙方在各自利益糾纏下最關鍵的癥結所在。
韃靼斯坦最主要的訴求就是獨立，俄羅斯聯邦最主要的訴求就是保持領土和國家完整，雙方的理念是沖突的。
而且現在俄羅斯國內想要獨立的聯邦區和自治國太多了，如果莫斯科真的同意了韃靼斯坦開這個頭，恐怕剩下的聯邦管區都會立刻學韃靼斯坦一樣要求獨立的。
到時候俄羅斯聯邦就散了！”米哈伊爾解釋說。
“所以按照你的說法，葉利欽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韃靼斯坦獨立了？對嗎？”賈磊問。
“對！賈磊既然是我們是朋友那我就和你說實話吧，其實總統閣下已經在考慮用武裝力量來對付鬧獨立和分裂的的聯邦管區了。
而他第1個要下手的目標就是沒有簽署加入聯邦體系文件的車臣和韃靼斯坦這兩個地方！”米哈伊爾說。
“葉利欽政府想要動用武力來收服想要鬧獨立的地方，這個玩笑可不好笑。韃靼斯坦的武力值有多高，難道莫斯科政府不知道嗎？”賈磊不屑的說。
現在的葉利欽政府可是連只有100多萬人的車臣都打不過，他還想打擁有將近400人的韃靼斯坦？
要知道，韃靼斯坦境內可是有不少軍工企業的、他們自己就可以生產槍支彈藥、軍用車甚至是坦克飛機，莫斯科如果真的敢動手，韃靼斯坦只要派出幾架武裝直升機帶著炸彈出去走一圈，就夠莫斯科喝一壺的了。
“可是現在各聯邦區的反對派那么多，莫斯科政府總要殺一儆百的，這個一如果不是韃靼斯坦政府那就只能是車臣了！”米哈伊爾無奈的說。
“我和莫斯科的關系一直不錯而且我還想在俄羅斯掙錢呢，所以我并不想你們雙方打起來。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們做個中間人，大家各退一步和平的解決這件事兒怎么樣？”賈磊問。
“各退一步？怎么退？”米哈伊爾好奇的問，賈磊瞇著眼睛開始回憶起上輩子韃靼斯坦和莫斯科花了好長時間才談好的相關合約。
“首先我們韃靼斯坦可以暫時不從俄羅斯聯邦里獨立出去，但是基于我們已經完成了和符合國際法的獨立公投，所以我們需要符合自身獨立地位的國際地位，這是我們的權利。
我希望以后韃靼斯坦有權作為獨立的政府主體和其他國家簽署國際性的政治、經濟條約，并以國家的名義與其他國家建交、并于其他國家互相設立大使館！”賈磊想了想說。
“也就是說，韃靼斯坦想要在實際上做到獨立國家的事實。但是名義上卻并不是從俄羅斯聯邦獨立嗎？”米哈伊爾無語的問。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反正莫斯科也不能拿韃靼斯坦怎么樣，既然韃靼斯坦已經在事實上的獨立了，那我們也可以給莫斯科一個面子，不把這件事在國際上揭破的。”賈磊說，這就是他給莫斯科留的臉面。
“你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議會是不會通過的！”米哈伊爾頭疼的說。
“你先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如果莫斯科方面同意了這個決定，那么韃靼斯坦就會向聯邦政府交稅，我們愿意用錢來買自由。”賈磊笑著說。
“交稅？你說韃靼斯坦真的會交稅嗎？”米哈伊爾聽到這里眼睛一亮說。
現在整個俄羅斯最有錢的就是韃靼斯坦和葉卡捷琳娜堡兩個地方了，其他地方別說交稅的不讓政府補貼就不錯了。
“對交稅！我們這次是真的交稅，而不是像以前那種是只交一點零頭而已的那種名義上的交稅。韃靼斯坦人愿意用金錢來換取自由和獨立的地位！”賈磊說。
“那你們到底會交多少稅？”米哈伊爾著急的問。
“咳咳！你別忘了，我只是個中間人，關于這種國家大事你們需要和韃靼斯坦政府親自磋商，我可代替不了韃靼斯坦政府。”賈磊不得不提醒他說。
“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如果韃靼斯坦政府真的愿意交稅的話，你們的要求上面一定會答應的。”米哈伊爾說。
“希望如此！那我就靜候佳音了。”賈磊笑著說，米哈伊爾也跟著笑了。
等到米哈伊爾離開后，烏韃魯就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賈磊，葉利欽真的會答應我們以國家的名義在國際上活動嗎？”烏韃魯擔心的問。
“會的！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戰爭來爭奪名分，另外一個就是妥協了。
可是韃靼斯坦周圍可是俄羅斯聯邦最發達的經濟區，我們兩家如果真要是在這里打一場戰爭的話，就會徹底摧毀俄羅斯聯邦的經濟支柱了。
到時候俄羅斯聯邦就只有解體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無論是從人員傷亡還是從經濟損失上來看，葉利欽都打不起這場戰爭的。”賈磊自信的說。
“可是你剛才提出的條件與我們預定的目標還差很多呢？你別忘了，我們韃靼斯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獨立？”烏韃魯皺著眉頭說。
“舅公，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現在提的這個條件就是在試探葉利欽政府的態度。如果他們肯答應我們實際上獨立的要求，那我們過幾天就能讓他們答應我們建國了。
溫水煮青蛙，一旦他們先在思想上認可了我們獨立的要求，那么以后他們對名義上的事兒就不會計較那么多了。”賈磊說。
誰會反對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要求呢，既然事實上已經答應了那名義上的反對的人就會少了。
“賈磊你對人心的把握真的是太細致了，你真的不想跟我去韃靼斯坦從政嗎？”烏韃魯欣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