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拍賣會

　　賈磊跟著卡車來到娜塔莎商店——兩條街外的廣場，然后他就見到了黑壓壓的人頭，目測至少有幾千人那么多。

　　“嘶！怎么這么多人？”賈磊問。

　　“我也不知道，你等我找人問一下！”蘇仁峰說。

　　然后他就跳下卡車去廣場上已經擺開的攤位上找人問，娜塔莎最近在醫院待產在廣場上賣東西的是她的親妹妹喀秋莎還有克斯布爾同志。

　　“今天怎么來的這么多人？”蘇仁峰問。

　　“還不是你們提前做了廣告的緣故，大家一聽說有不需要配額就能買到的肉全都跑來排隊了，喀秋莎看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就給我打了電話，我立刻帶來手下一個排的人過來維持秩序。”克斯布爾連長說。

　　“紅酒賣得怎么樣？”賈磊跑過來問。

　　“非常好，酒這種東西在俄羅斯永遠不愁賣，兩款紅酒分別賣50盧布和80盧布！銷量已經達到了500瓶。”喀秋莎也湊過來興奮的說，她才20歲正是俄羅斯姑娘最美的時候。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他們把雞肉卸下來吧，正好擺在這一起賣。”蘇仁峰說，然后他就叫人開使從車廂卸貨。

　　當一箱箱凍的結結實實的白條雞卸下來后現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綠的，然后轟的一聲人群開始爭先恐后的往前擠，賈磊看著涌過來的人群，仿佛看到了無數正在沖鋒的戰士！

　　“退后，都退后！”負責維持秩序的俄羅斯大兵喊道，可是他們那小小的聲音完全淹沒在數千人的聲音下。

　　“啪！啪！”克斯布爾抬手就向天空放了兩槍，在場的人群一下子全都安靜下來。

　　“讓他們都排隊，凡是不排隊的一律取消購買資格！”賈磊趁機趕緊說，關于哄搶這事華夏人可是有無數經驗的。

　　“所有人都去排隊，凡是沒有排隊的一律不得購買任何商品！”克斯布爾趕緊爬上一輛卡車的車頭喊道，下面的大兵全都把槍抬起來。

　　俄羅斯人立刻迅速的派了5條長長的隊伍，速度之快簡直讓賈磊目瞪口呆！

　　“這也太快了吧，恐怕還不到十分鐘吧？”賈磊驚訝的問。

　　“要知道現在蘇聯人只有兩件事最拿手，一件事是喝酒另一件事就是排隊了！”喀秋莎苦笑著說。

　　從1990年六月份俄羅斯獨立開始市場上物資短缺的想像就更嚴重了，以前是搶不到緊俏商品現在連基本生活物資的供應都開始出現短缺了。肉類更是每天只有極少數幸運兒才能從供應商店賣的。

　　“怎么會這樣，上面沒人管嗎？”賈磊問。

　　“上面的人都在忙著國家大事，這種小事當然沒人管！葉利欽做莫斯科市市長時曾經親自偽裝成普通人去一家有新鮮小牛肉供應的肉店去買肉，他排了很久的隊卻沒買到肉，營業員告訴他牛肉賣光了。

　　可是他跟蹤售貨員到了商店的庫房，從窗戶外面看到原本被宣布賣光了的小牛肉居然還有好幾大塊掛在在哪里。那可是莫斯科！連首府城市的人都吃不上肉更何況我們這種小城市的人了。”克斯布爾用嘲笑的語氣說。

　　賈磊才真正發現蘇聯這個外表華麗強硬、街道整齊的國家的真面目，蘇聯這個現在世界最大的國家內里已經腐朽糜爛了，現在只要有人輕輕一推它就會昏然倒塌。

　　“我們的國家需要葉利欽這樣的勇士，他會代表我們老百姓說話，他反對這種不公平的分配，聽說葉利欽會和我們一樣乘坐公共交通系統上班…”喀秋莎在一旁滔滔不絕、無比推崇的講起了葉利欽的各種事跡，聽見她講述的民眾和士兵眼里都發出了希望的亮光。

　　“我們還有正事要辦，這些事以后再說吧！”賈磊看不下去打斷了喀秋莎的演講。

　　賈磊憐憫的看著這些人，這些人不知道被他們寄予厚望一手捧上俄羅斯首任總統寶座的葉利欽用了十年時間和一個休克療法徹底把蘇聯這個工業強國弄得分崩離析——負債累累、元氣大傷。

　　“噢！你說得對，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喀秋莎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就帶著人開始賣雞肉了。

　　“這些雞我們都分裝好了，每只上面已經寫好了標價，你只要按著標價牌上的價格買就行了。”賈磊說，反正他們出庫時要記賬賈磊就直接讓人算好價錢貼在包雞的袋子上了。

　　“太好了，我們可以省好多事！雞肉你們打算買多少錢一斤？”喀秋莎問。

　　“黑市牛肉價格是40盧布一公斤，雞肉就買三十五盧布一公斤吧，這些雞肉我們分了的大中小三個規格，你就按規格和商標上的價格賣這樣省事點。”賈磊說，然后喀秋莎就宣布了價錢和規格。

　　“店里還有一些人等著購買活雞，我現在陪你過去吧。”克斯布爾說，那里現在正有一場小型拍賣會等著賈磊呢。

　　“走吧！這些雞王可是費了我好大心思選出來的，如果不賣上一個好價錢我就對不起自己。”賈磊深吸一口氣說。

　　娜塔莎商店里。

　　商店里的大廳此時正站著一百位左右的客人，于外面購物的客人不同，商店里的人衣著明顯光鮮精致的多，這些人大概分為三個團體。

　　月薪兩百盧布以上的白領階級、小有家產的中產階級和蘇聯正在崛起的小商人們。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有錢，卻沒有太多錢！

　　重要的是這些人沒有太多背景，搞不到國營商店里的各種緊俏物資，而平時黑市上的物資也因為新年臨近發生了短缺，因為盧布貶值的幅度太大其他國家進口食品正在磋商中。

　　這時候又臨近新年，凡是能拿出錢的都想到黑市上去買一些平時舍不得吃的食品來慶祝，黑市上少見的發生了物資短缺，剩余食品的價格一夜之間翻了一倍！

　　這些人大多數是娜塔莎結交的人脈，賈磊這次就是進行一次小范圍的拍賣而已！

　　“大家也知道現在蘇聯境內的物資有多短缺，我們這次好不容易從華夏國弄來了新鮮的活雞，希望能讓大家過一個愉快的元旦。”賈磊用英語說，畢竟這門語言他說的還是很流利的，克斯布爾則在一旁幫他翻譯。

　　“這次帶來的雞分三個品級，首先出場的是精英品級雞。”賈磊說，立刻有一個俄國士兵拿出一籠殺進決賽的雞過來。

　　“大家請看，這些雞的爪子是多么有力！嘴巴是多么尖利！還有這富有光澤的羽毛和明亮的眼神！一看就是特別的健康…”賈磊死命的開始吹噓起來，籠子的大公雞看到這個仇人開始拼命的扇死翅膀對著賈磊又叫又伸爪。

　　“噢！這雞真精神肉一定特別好吃，好久沒有吃過新鮮的雞肉了。”一個胖子說，蘇聯末期時各部門的工作效率極差，各農莊出來的肉類經過一道道手續到達市民手里時總是不太新鮮。

　　“這位先生說的對！我們的雞一定是最好吃的，而且我們的售價并不貴…一只雞只要一百二十盧布，這些雞每一只都在三公斤以上！絕對物超有所值比黑市還便宜。”賈磊一副大方的樣子說，好像他吃了多大的虧是的。

　　“天啊！三公斤以上才120盧布，黑市的活雞價格早就超過40盧布了。”下面有人說到。他們這些人經常和黑市打交道的，黑絲上各種東西的價錢了如指掌。

　　“為了交易方便，我們每五只雞作為一組出售，不單賣。”賈磊笑著說。300多只雞如果一只只恐怕要買好幾天，反正坐在這里的人都是有錢人，一次性拿出600盧布都不成問題。

　　“給我來一籠！”剛才對著雞流口水的胖子首先舉手說道。

　　賈磊讓人給他一個紙條，等拍賣會結束后他就可以去拿著紙條付款取貨了。

　　下面的人很踴躍，不一會兒帶來的六十籠普通雞就賣光了。

　　“下面要上場的是我們精心挑選出來的雞王！”賈磊一揚手說到。立刻有人提了三個小籠子上來，每個籠子都單獨裝著一只雞。

　　“這些雞是從上萬只雞里脫穎而出的王者，他們分別是體型最大的、分量最重的和最漂亮的！”賈磊說完揭下唯一一塊蒙著雞籠子的紅布，里面一只威風凜凜的大紅公雞立刻跳上來叨了賈磊的手一下。

　　“嘶！大家看到了把這些全都是勇士！”賈磊甩著手掌說，他都流血了。

　　“天啊！好漂亮的羽毛，這些羽毛居然暗綠色是，和野鴨脖子上的羽毛是一樣的！”一個圍著狐皮圍脖的女人看著那只公雞長長的尾羽說，將近十五厘米以上的羽毛都可以做帽子裝飾了。

　　“這只是我們最低級別的雞，還有比他更漂亮的，你們這些雞的羽毛也有紅色、金色、黃色、綠色不同顏色可以選擇，不過這些雞數量有限，這種三等品級的雞低價都是150盧布起拍，二等品級的雞全是180盧布起拍！而三只雞王地價200盧布起拍！”賈磊說，下面的開始議論紛紛覺得這個價錢似乎有點貴。

　　“我們三等雞，每個品種只有四只，二等雞每個品種只有兩只，雞王每個品種只有一只！”賈磊看著下面的人群慢慢的說，他的話剛以說完立刻有人出價了。

　　“為什么體型最大的雞王有4公斤的雞王才賣了280盧布，4.2公斤的重量級雞王賣了300盧布！而只有3.8公斤的選美雞王卻賣了380盧布！那些女人的眼睛是怎么長的？”賈磊看著賬本抱怨說。

　　最后那只金紅雜交羽毛的選美雞王一出，下面的女客戶像瘋了一樣紛紛舉手，一連搶了十幾輪用了可以買下一頭豬的價錢買了這只雞！

　　“女人都是愛美的，誰讓那只雞那么漂亮呢？”克斯布爾說。

　　“漂亮有什么用，還不是回去吃掉！到時候雞拔了毛吃的還是肉。”賈磊翻著白眼說，這些女人太不理智了。

　　“不一定！也許會有人會把雞養起來當做寵物也不一定呢。”克斯布爾開玩笑說。

　　但是仔細想想真的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