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馨是算好時間過去的,一到候車廳發現里面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每次到這個時候,她就特別懷念高鐵跟飛機。
古文峰知道她不能呆在人多的地方,不然會不舒服:“我們去外面坐一會,等檢票的時候再過來。”
陸家馨看了下手表,笑著說道:“還有十多分鐘就檢票了,就在這兒等吧!”
頓了下,她解釋道:“我坐火車不暈的。”
其實在四九城坐車也不暈,只要是老家的路太顛簸了,加上車子不限購人擠人,乘客又帶家禽坐車。那味太重她受不了,這才暈得七葷八素。
正說著話,廣播播報前往鵬城的人驗票進站。因為是始發站,火車會讓乘客提前半個小時上車,所以他們也不著急。
等乘客大部分都進站了,陸家馨才跟古文峰走去檢票口。這次帶的東西還挺多的,除換洗的衣服跟兩幅字畫跟那塊墨,還準備了餅干跟水果。不過這些東西都由古文峰提著,她就一個帆布包。
他們買的兩張票,一張下鋪,一個中鋪。等找到車廂,發現他們下鋪的位置坐著一個老人家。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兄弟,我買到的是上鋪的票。可你看我這一把年歲,爬上爬下的真的不方便。”
“你們放心,我不占你們便宜。只要伱們愿意跟我換,我除了補票的差價,另外再給十塊錢做補償。”
陸家馨看他頭發全白臉上也滿是皺紋,目測六十往上了,二話不說就將下鋪讓給他。補償沒要,但票的差價卻收了。
因為今天起來得早,這會陸家馨困得很,她爬到上鋪跟古文峰交代了兩句就睡了。等火車開動時,她已經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薛茂要終于到家了。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車,屁股都坐疼了。司機很友好,送到光明路,看他這么多東西還幫著抬到家里。
薛茂裝了不少水果給司機跟隨行人員,還連連道謝。等將人送走后,他立即將門給反鎖了,然后按照陸家馨說的,將字畫放進她衣柜的夾層里,墨條跟硯臺則放進菜窖內。
將東西都放好,薛茂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洗個澡后就上床睡覺了。
“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將睡夢之中的薛茂給驚醒了,聽到陸家杰在外喊,薛茂打著哈欠去開門。
陸家杰看到薛茂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在古都忙什么,為什么現在才回來?”
他原本以為陸家馨最晚遲十來天就回四九城,卻沒想到這都半個多月了。若不是大哥隔兩三天接到電話,他得返回古都找人。
這事他早跟陸家馨商量過了,薛茂很從容地說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姐為了幫我完成夢想,就在古都給我買了個宅子。只是那宅子太破了,就留下來找人修葺了下。”
陸家杰聽了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薛茂,你應該知道家馨現在還要靠她爸養活。若是讓我三叔知道,可能就不會再給家馨錢了。”
薛茂故作無奈地說道:“姐說,我在古都有了房子就等于有了根。我強烈反對,但姐執意要買。杰哥,姐的性子你應該也清楚,她決定的事誰都攔不住。”
陸家杰又急又氣,說道:“三叔以后不給你們生活費了,錢都花完了,你們以后怎么生活?”
這個薛茂還真不擔心:“杰哥放心,就算叔不給我們錢,我們也能養活自己的。”
陸家杰皺著眉頭:“我知道家馨手里的錢買完房子還有結余,也知道你擺小吃攤能賺錢。可她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以后嫁人了怎么辦?誰家敢要這么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兒媳婦。”
薛茂不愛聽這話:“姐花錢是多了點,但她從沒胡亂揮霍,都是花在應該花的地方。還有,姐賺錢很厲害,不需要花男人的錢。”
見薛茂還一心維護陸家馨,陸家杰覺得心累。
薛茂卻是問起了陸二伯夫妻,聽到兩個人回去了還很意外:“他們不是來看強強跟小風的嗎?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了。”
主要是來趟四九城不容易,難得過來肯定要多呆些時日了,這么快回去不符合邏輯。
陸家杰面不改色地說道:“家里的牛生病了,那牛是我爸的命根子,接到家里電話就急急慌慌趕回去了。”
薛茂哦了一聲后又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陸家杰說道:“你怎么困成這樣,火車上有人吵得睡不好?”
上次家馨是因為沒錢才買的硬座,現在回來肯定買的臥鋪了。一般來說坐臥鋪還是比較舒服,除非運氣不好碰到奇葩。
薛茂搖頭,表示自己是坐順風車回來的,三十多個小時一直坐著不僅屁股疼,全身骨頭也跟散了架一樣。
陸家杰很是驚訝地說道:“怎么還坐順風車回來了?”
之前陸家馨跟他說過自己坐火車不暈,坐汽車暈。家馨又不是個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搭乘順風車不像她的性子。
薛茂說了實話,現在不說很快也會知道:“姐沒回來,她與古大哥去了鵬城,要過一段時間后才能回來。”
“她去鵬城做什么?”
陸家馨早就想好了說辭,薛茂就按照她教的說:“姐去古玩市場買了一幅畫,她認為那副畫是真的,只是古都賣不上價。姐聽聞鵬城有許多港城人,這些人出手闊卓就帶了畫去鵬城。”
陸家杰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又急了起來:“隨便在地攤上買一副畫就覺得是真的,還千里迢迢跑鵬城想賣給港城人。要真被港城人買了,人家一旦發現是假報警,家馨可是要吃牢飯的。”
這世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虧得大哥說她現在懂事了,行事也有分寸,結果卻是瞎搞。
薛茂說道:“杰哥,那些有錢人又不是傻子,肯定要確認東西是真的才會買。”
雖然他們都覺得東西是真的,但經過專家鑒定更放心些。若不是陸家馨說要賺一筆保障未來五年的生活,他都不同意賣畫。
陸家杰壓根聽不進他的話,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