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杰看到鐵將軍把門,就知道兩個人出去了。最近清了一大波街溜子,四九城現在治安大好。想著陸家馨出門薛茂都會陪著,他也不擔心。
陸家杰怕熱,也容易出汗,在外跑了一個下午衣服早就濕了。正好這邊有放衣服,他就打了水在院子里沖了個澡。
換衣服時發現床上放著一套新衣服,想著陸家馨之前說的話,他一邊笑一邊拿起衣服準備換上。卻不想衣服下面還壓著一張紙,等他看完紙上的內容臉色大變。
陸家光接到他的電話,很是詫異地問道:“你說什么?馨馨去古都了,她去古都做什么?”
陸家杰已經從震驚中平復下來了:“她留言說要去古都將那個人販子找出來,不然這輩子都睡不踏實。”
陸家光又氣又急,問道:“趕緊跟鄰居打聽下,看看是昨天走的,還是今天走的。這要再碰到不懷好意的人,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他都后悔支持陸家馨搬出去住了,不然要在家里人突然不見了,也能很快發現。
陸家杰忙安撫道:“大哥,你不用擔心,除了薛茂,她還找了兩個人陪著去古都。那兩個人是謝夫人介紹過來的,身手好能保護他們兩個人。”
陸家光聽到這話,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你先去找那個蘇鶴鳴了解情況,然后再到我這邊來。”
“好。”
兄弟兩個人見面后,陸家杰就信遞給他。
陸家光接過去仔細地看,上面寫了她要去古都以及瞞著他們的原因,還說兩個月之內就回來,讓他們不要擔心。
陸家杰靠著椅子說道:“哥,我瞧著三叔是真的讓馨馨寒了心,去古都這么大的事她連個招呼都不打。”
正常來說碰到難事都是向父母尋求幫助的,可家馨提都沒提。哪怕找保鏢也是求了謝家人,而不是三叔。
陸家光說道:“若換成伱是馨馨,你會不會寒心?”
之前稍稍偏向丁靜母女,還可以說是為了家庭和諧。可馨馨回來這么久,丁靜安安穩穩地做著陸夫人,趙思怡也開開心心地去上大學了。反觀馨馨,受了那么大委屈還從家里搬出來。若不是家杰住在那兒,兩個半大的孩子鐵定要被欺負的。
陸家杰說道:“大哥,那馨馨的事不告訴他嗎?”
陸家光心里也有氣。他覺得陸紅軍親疏不分,只是再氣這么大的事也不能瞞著。所以當即撥了個電話過去,可惜沒人接。
謝家安排了人跟著陸家馨去古都,安全有保障,所以他也不擔心。至于人販子,他不覺得陸家馨能抓住。
老家公安局有根據陸家馨提供的線索去找,但沒找到符合她說的那個人。找不到也在預料之中,畢竟人販子會偽裝,之前就有年輕女人化妝成老太婆的。
陸家杰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以前三嬸在的時候多好,咱們周末過去吃飯,一家子和和樂樂開開愛信心,誰見了不羨慕。哪像現在,有事只能去單位找三叔。”
以前去三叔家那就跟回自己家一樣。自丁靜進門,他總感覺自己像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也是為了馨馨,不然他才不上門呢!如今妹妹搬出來了,沒要緊事是絕不去百貨樓家屬院。
陸家光不欲討論陸紅軍,再多不是也是長輩。他轉移了話題:“你岳父岳母既要過繼你大姨姐的孩子,你跟麗麗還是買個房子搬出來。若是錢不夠,我這邊還有一些。”
陸家杰也不會跟自家兄弟客氣,錢不夠肯定找陸家光借了:“哥,我最近正在找房子,有合適的買下就搬出來。”
陸家光覺得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其實他早就想讓陸家杰搬出來,一個男人住在丈母娘家,腰桿挺不直:“你能說服她就好。不過搬出來后你就是一家之主,得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知道了大哥。唉,也不知道馨馨現在在做什么?”
被他惦記的陸家馨,此時正在火車上吃晚飯。現在的人都比較節儉,許多人出遠門都會準備干糧,薛茂烙的餅只能管一頓,剩下的只能在火車上買了。
陸家馨買的兩葷一素,陸家馨覺得味道還不錯,價格也能接受。不像后世,又貴又難吃。
古文峰胃口大,又額外要了兩份白米飯。看他吃得那么香,陸家馨都覺得胃口好了。
他們對面坐著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家,對方也買了盒飯,本來沒什么胃口。但看到古文峰吃得倍兒香,他突然胃口大開。
吃完飯,老大爺感嘆道:“還是年輕好啊!像我三十歲的時候,兩鋁盒飯下肚,沒到飯點又餓了。”
陸家馨沒說話,只是心里暗道,那是因為大家肚子里沒有油水。要油水多了,一鋁盒飯都吃不完。
古文峰不是個喜歡聊天的人,但老人家帶著善意交談,他也應了一聲:“都有老的一天,誰都逃不脫。”
陸家馨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趙大軍心里藏不住事,沒一天就將自己的底透了出來,但古文峰卻什么都沒說。她覺得,古文峰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們買的臥鋪一個在下鋪,一個在中間,位置是很好的。剛上車的時候有人想跟他們換,陸家馨拒絕了。
睡在下鋪做什么都方便,若是腿腳不便的老年人或者帶了孩子,她會發揚下雷鋒精神。對方瞧著四十多歲正值壯年,她可不愿委屈。
古文峰定位很清晰,這次出行他只是負責保護陸家馨的安全。有危險的事情他會提醒,其他的不多嘴。
吃過飯,老大爺與陸家馨閑扯起來。人老了喜歡講古,這位老大爺也不例外。若是在四九城她是不樂意聽的,但火車上閑著也是閑著,聽聽也算是打發無聊的時光了。
天漸漸黑了,車廂里的燈也亮了起來。老大爺也講累了,自己去開水房里接水。
古文峰與陸家馨說道:“咱們要不要換一下,你睡中鋪。”
他覺得睡下鋪不大安全,許多坐火車的人,貴重物件跟錢財都是在晚上丟的。硬座車廂是重災區,臥鋪這邊稍微好些,但也不是沒發生過。之前陸家馨說帶了貴重東西,從行李的重量以及之前跑幾家銀行推測,這次應該攜帶了大量的現金。
“好。”
車廂里的燈滅了以后,還有少部分人在說話。車廂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陸家馨在床上翻翻來覆去到下半夜才睡著。
“啊…”
一聲慘叫把她給嚇醒了,坐起來的時候頭頂到鐵架子。不過此時她已經顧不上額頭,因為古文峰正將一個人反手扣住。
陸家馨問道:“哥,怎么回事?”
古文峰大聲說道:“他想偷咱們的行李,被我逮了個正著。”
陸家馨就著微弱的光,看到地上軍綠色的袋子心頭一個咯噔,不過臉上沒表露出來:“哥,我們沒丟東西吧?”
她的帆布包里放了兩千,剩下的的錢都放在行李袋里。這錢可是用來買房的,丟了房子買不成白跑了。
古文峰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擔心,沒丟東西。
車廂里的人聽到抓了個小偷,趕緊檢查自己的東西,其中靠門有個乘客被偷了,放在包里的五百多塊錢不見了。
乘警很快就來了,將那個小偷拷上帶走了。那五百多塊錢,也在小偷身上搜到找回來了。
丟錢的乘客還特意過來跟古文峰道謝。若不是他警覺將小偷抓到,這錢可找不回來。
陸家杰跟陸家光在鐵路局吃了晚飯,吃完飯就回家。在路上碰到賣冰糖葫蘆的,買了三串。
雖跟大姨姐關系不好但也不會跟個小孩子計較。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這么點小事又吵起來。只是到家看到馬大姐又來了,他直接將糖葫蘆拿進屋。
陸家杰不想看大姨姐那難看的嘴臉,正想說晚上不在家里吃晚飯,馬母從廚房走了出來。
一看到陸家杰,馬母盯著他身上的衣服質問道:“家杰,你中午出去可不是穿這身衣服,你去哪了?“
馬大姐像貓聞到了魚腥味,喲了一聲后說道:“家杰啊,你這衣服還是嶄新的,穿在身上也挺合身的,誰給你買的啊?”
若好好說他會解釋,但這陰陽怪氣的,好像他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陸家杰冷著臉說道:“誰買的跟你有關系嗎?有這閑情還是多管管孩子,別總拿鴨蛋回家。”
馬大姐臉青一陣白一陣,上頭兩個兒子讀書不行是她的死穴:“我家小鋼讀書是不行,但為人坦蕩,不像某些人偷雞摸狗。”
陸家杰大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男人喜歡偷雞摸狗,就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嗎?還真對不起,我這人有潔癖,不像你男人臟的臭的都來者不拒。”
潔癖這個詞,還是從陸家馨那兒學到的。
馬大姐氣得要死:“陸家杰,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男人清清白白的,你竟污蔑他。”
若是嘲諷他吃軟飯什么的也就忍了,但污蔑他在外有女人,這個一定要反擊。不然明天整棟樓都傳他在外亂搞了。
陸家杰說道:“他是不是清白的,你心里清楚,我們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