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杰是支持陸家馨賣衣服的,他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三叔這么對家馨,就是仗著家馨現在是他養著的,篤定家馨會對她低頭。若是家馨做生意賺錢了不再依靠他,或許會改變態度。”
陸家光對他也算了解:“你覺得家馨賣衣服能賺錢?”
因為陸家馨交代過,希望他暫時不要將蘇鶴鳴這事說出去。陸家杰還是很講義氣的,他說道:“大哥,家馨行事還是周全的。她說賣衣服肯定經過仔細考量,我覺得不會賠本。”
陸家光沉默了下說道:“既她想做,那就讓她試一試。賺錢了,以后三叔有顧慮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她。虧本也沒關系,就當是一場歷練,對以后也有好處。”
“行,我明天就告訴她。”
當天晚上,陸家杰就將這事告訴了她,同時告訴她琉璃廠那兒有一家當鋪:“我明日跟你一起去。我找人打聽了,羊脂玉首飾很值錢。”
知道他不放心,陸家馨也沒拒絕。她上輩子回國去古都玩,還特意打聽過這件事。很巧的是,因為那件事當年很轟動,哪怕過了三十多年還有人記得。
那個賣掉古籍字畫的人叫孫勛,祖上曾當過禮部尚書,后來也出過幾個進士跟舉人。只是前朝覆滅又接連戰亂,孫家也就沒落了,要趕在孫勛發現密道古董之前將房子買下來。不然讓這個賭徒找到古董,花費巨大是其次,關鍵是很麻煩。
第二日,陸家杰帶了陸家馨跟薛茂去了琉璃廠。一進去就發現里面有許多擺攤的,這些攤位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有銅器、瓷器、玉器以及字畫等。
陸家馨看中了一個溫潤古樸、光亮瑩潤的天青的瓷瓶。她覺得買回去以后插花挺好,就上前問老板價錢。
攤主看她穿得鮮亮,覺得是有錢人家的姑娘想來撿漏,這樣的人最好糊弄了:“八百。”
陸家杰很擔心,正準備說這兒的東西許多是假的時,想起了陸家馨出門沒帶錢。到嘴邊的話,他也咽回去了。
陸家馨無語地看了這攤主一眼,難道她腦門寫著冤大頭三個字大字:“兩塊,賣就拿走,不賣就算了。”
“兩塊,小姑娘你開什么玩笑,我這可是…”
陸家馨懶得聽他的廢話,起身就走了。她只是想買個花瓶,可不想被當肥羊宰。
攤主見狀忙叫住她:“五塊,五塊你拿走。”
薛茂嫌棄地說道:“不當吃不當喝,兩塊我都嫌貴了。”
攤主看她這模樣也失去了耐心,揮手一臉嫌棄地感人:“兩塊,逗誰玩呢?我本都回不來。走、走,趕緊走。”
陸家馨也不在意,與薛茂跟著陸家杰進了一家鋪子。
這家鋪子不僅收各種老物件,還典當東西,只要你在規定時間內付利息就能贖回去。逾期了,他們可以處置,不過若是他們沒賣出想贖回也行,但利息就不一樣。簡單來說,逾期時間越長利息就越高,有時候甚至是典當金額的數倍。畢竟是開店鋪的,不是做慈善的。
掌柜的看到陸家馨拿出一整套羊脂玉首飾,眼睛一下亮了,只是聽到是典當很失望。不過生意上門也不會往外推,他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每一樣首飾都是真的且完好無損。
掌柜看完后問道:“姑娘,你準備當多少錢?”
“一萬。”
掌柜的搖頭說道:“這套首飾不值這么多錢,最多給你兩千。”
“這可是一整套羊脂玉首飾,兩千,你怎么開得出口呢?我哥朋友還說你們店童叟無欺,現在看來都是假的。”
掌柜的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說道:“姑娘,羊脂玉首飾雖難得,但你這些卻不值一萬。我再退讓一步,三千,不能再高了。”
兩人討價還價一番,最后這套羊脂玉首飾當了五千塊錢。三十多年后,隨便一樣都要大幾十萬。只是現在翡翠玉石不受追捧,像羊脂玉、帝王綠這樣的頂級翡翠玉石也賣不上高價的。不過僅限于內地,在港城那邊還是很受追捧的。
將東西賣到港城對普通人來說那是天方夜譚,但能在琉璃廠這樣一個熱鬧繁華的地段開這么大一家當鋪,幕后之人又豈會是簡單的。
掌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姑娘知道得還挺多的。行,就五千,不過你能做主嗎?我們是開店鋪的,不想惹麻煩。”
陸家馨說道:“放心,我家戶口本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家里的東西我都可以處置。”
陸家杰嘴角抽搐了下,不認識她的聽到這話肯定以為她是沒爹沒娘的孤兒。不過想著三叔做的那些事,他也沒拆臺。
掌柜詢問他典當多久。
“半年。”
典當的東西可以提前贖,不過提前贖利息還是按照當期來算。至于利息,他們直接從典當的金額里扣。
五千的典當金額,扣掉半年三百的利息,拿到手是四千七。這個金額,陸家馨還是很滿意的。
當鋪只要掌柜的眼力好沒收到假貨,那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過像這種高利潤的行當,沒足夠的背景也無法在這兒立足。
陸家杰將兩人送到家里,叮囑關好門窗后返準備回去上班。
陸家馨壓低聲音說道:“五哥,當首飾這事你不要告訴大哥,省得他說我。”
陸家杰笑道:“這首飾是別人送你的,又不是三嬸留給你的,就算你沒錢贖回來也沒關系。”
這話的意思,他不會多此一舉的。
“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我哪舍得典當。”陸家馨說道。陸母留下的手勢意義不同,她怎么可能拿去典當了。哪怕她相信自己到期前能將東西贖回來,也不會這么做的。
陸家杰也是覺得她行事有分寸,這才幫她。
薛茂是個閑不住的,回來就將衣服從走廊取下來掛院中曬,隨后又開始掃地。現在已經入秋了,地上落葉很多。
陸家馨有時候都覺得他像是書里的田螺姑娘,太勤快了。她不行,最不喜歡做家務了。
將院子掃干凈,薛茂才問起做生意的事:“姐,蘇大哥不是說他已經將生意收了,在他爹跟大哥回來之前也不賣東西了。那咱們要賣衣服,從哪里進貨啊?”
陸家馨怕他走漏口風,決定晚幾天再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蘇鶴鳴不做生意,難道他那些兄弟也不做了?他介紹過去的,他朋友應該會給優惠價的。”
薛茂覺得有些難。主要是蘇鶴鳴看著不靠譜,他結交的朋友瞧著也不是靠譜的。不過想著當初擺小吃攤他覺得會虧錢,結果賺了不少。
“你先做飯,我給大哥打個電話。”
“好。”
陸家馨不是給陸紅軍打電話,而是打給蘇鶴鳴:“蘇大哥,我想找一個品性好嘴嚴實的保鏢,不知道你有沒有推薦的?”
“好好的找保鏢做什么?”
陸家馨表示自己要去古都。
“去古都做什么?”
陸家馨早想好了理由:“人販子還沒抓著,不將這個人抓出來,我晚上都睡不安穩。”
那個老太婆害死了原身,她一定要為原身報仇的。如今正好治安整頓,只要將這個老太婆抓住,對方一定會吃花生米的。正好趁此機會讓薛茂去將孫劭的房子買過來,一箭雙雕,挺好。
蘇鶴鳴是知道她的遭遇,也是如此才想教訓丁靜母女。只是陸家馨不同意說要自己報仇,他就沒越俎代庖:“家馨妹妹,我最近正好沒事,我陪你走一趟。”
陸家馨才不要他陪,那么騷包到哪都是焦點,不利于她行事:“你要去了,我大伯他們肯定會以為你是我的對象,到時候會打死你。蘇大哥,你若覺得為難就算了。”
其實找陸家光是最穩妥的,但以他的性子,肯定會攔著不讓她去找人販子的。也是時間緊迫不好向其他人求助,只能找他幫忙了。
蘇鶴鳴笑著說道:“找找找,你都開了口我肯定幫了,人品可靠嘴巴緊功夫好是吧?行,明天給你答復。”
轉身,蘇鶴鳴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謝夫人。
蘇鶴鳴打電話的當天晚上,謝愷簫正好去療養院看望謝老爺子跟謝夫人。
謝夫人早接到電話知道他會過來,見到人很自然地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滿臉笑意地說道:“菜剛下鍋,你先歇一歇,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謝凱簫解開外套最上面的扣子,坐下后問道:“爸呢?”
謝夫人說道:“爸去了隔壁張叔叔哪兒下棋,晚飯也在他們家吃。你不用擔心,爸現在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謝凱簫自然知道,老爺子經過這幾年的調養身體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只是老爺子是家里的定海神針,他不放心每天都要詢問。
謝夫人跟他聊了會家常,然后將話題轉移到陸家馨身上:“這孩子聽到人販子還沒抓著,說要去古都將人找出來。只是吃了上次的虧,她擔心跟薛茂兩個人會被壞人盯上,就求鶴鳴幫忙找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