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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激蕩

  南易早就耳聞華沙有一個“大市場”,它是波蘭乃至東歐最大的自由貿易市場。

  大市場位于華沙市中區東側、維斯瓦河右岸的十周年運動場周邊地帶,邁進大市場,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大”,規模宏大,場面壯觀。

  它由外層、中層和內層三圈組合而成,這三個層圈出售的商品大體有個分工:外層主要是服裝、皮貨、食品;中層則以針織品、內衣、鞋帽為大多數;內層則是五花八門的日雜用品和工藝品。

  舊時滬海形容市場繁華為十里洋場,這句諺語用在這里恐怕最恰當不過。

  假如把三個層圈鱗次櫛比的鋪位一字長蛇陣擺開,恐怕綿延不止十公里之遙。由于這個大市場規模龐大、批零兼營、設施齊全、交通方便、租費低廉、稅收合理,且價格比一般商鋪便宜20左右,因此華沙市民和來自波蘭各地,鄰近各國的商販和旅游者紛至沓來,樂此不疲。

  小臥車、旅游車停滿車場,手推車、小貨車往來穿梭,于是,這里出現了歐美各國城市中難得一見的場景——人潮洶涌,摩肩接踵,生意紅火,熱鬧非凡。

  大市場給人的第二個印象是“全”,商品來自世界各地,品種多樣,而且商販來自許多國家,尤其是波蘭鄰近各國,他們操著生硬的波蘭語,或干脆講俄語、英語,輔以手勢比劃兼用計算機按出價格以推銷自己的貨物。

  這里不僅可以買到熟悉的各國名、優、特商品,如各種品牌的法國香水和化妝品,款式新穎的意呆利服裝和皮鞋,色彩繽紛的俄國皮裘(華囯轉銷為多),制作考究的德國望遠鏡,小巧玲瓏的日本照相機和收錄機,造型精美的瑞典不銹鋼用具,外觀奇特的香塂石英表等;

  還可以購得各國的特色工藝品:如做工精細、形制古樸的匈牙利銀器;玲瓏透剔、別具一格的捷克玻璃器皿;裝飾華麗、型式奇特的芬蘭匕首;功能多樣、質量上乘的瑞士折疊軍刀;晶瑩透明、色釋鮮黃的波蘭琥珀制品;

  有來自嚴寒北歐的馴鹿頭角,也有來自亞熱帶的越南人販賣的孔雀尾翎,還有出自無名畫家之手的小型油畫和水彩畫,以及各種裝飾用的手工藝品,真可謂五色雜陳,琳瑯滿目,令人應接不暇。

  大市場給人的第三個印象是“奇”,例如,這邊地攤上擺放的是神情莊嚴的圣母和耶穌的畫像或浮凋,相鄰的攤上出售的卻是女人衣著暴露的來自西方的黃色書刊,各走一端,相安無事,令人啼笑皆非。

  更令人稱奇的是,在一些攤位竟然擺放著前蘇修陸海空三軍的呢制軍帽、軍服和軍大衣,領章帽徽齊全,只是缺了肩章,南易見到坐在地攤上的一位留著八字須,發眉花白的操著俄語的老者,穿了一襲舊軍大衣,看來是來自前蘇修早期的老軍人。

  在另一個攤位上,在一位神情動作似前蘇老軍人的腳前,陳列著一大攤暗澹無光、大小不一、形制各異的前蘇軍功章、紀念章之類待價而售。

  “大市場”給人的第四個印象是“健”——交易穩健,遵循一定的商業道德。

  南易稍微逛了逛就琢磨出一點味道,這里的市場有官方人士管理,沒見到欺行霸市,也沒見到漫天要價、就地還價的現象,波蘭的零售業已全部私有化,商店的貨物一律明碼標價出售,沒有升降余地,盡管各店之間的價格有著差異。

  大市場則不同,這里完全可以討價還價,但幅度不大,一般是510之間。

  南易邂后幾個來這里上貨的華囯人,操著不太地道的英語,應該是在周邊哪個國家做生意,而且剛出國不久。

  之所以有這個判斷,是因為他們在砍價的時候,還是按照國內的習慣來,還價砍一半或者1/3,令貨主不由瞠目結舌,一臉困惑著不知所措,只能連連搖頭。

  南易發現大市場里極少有偽劣產品,一般按質索價,還沒見著以次充好的現象。一般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控,在規范,南易猜測可能這里對假冒偽劣的懲罰力度很大。

  在大市場遨游多時,盡管色彩斑爛的新奇產品令人眼花繚亂,但南易的視線始終在注意搜索著華囯商品。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進入市場兩個小時以后,南易終于猶如發現大海中的孤島一般找到了一些零星的華囯貨:京城過來的天壇襯衣,滬海過來的鋼筆、手帕、手電筒、鉛筆,浙省來的絲綢頭巾,南易看著款式熟悉,就在頭巾堆里翻找了一下,果然尋見了億萬國際的嘜頭。

  為了監督跟單的品控環節,也為了貿易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糾紛,以及公司品牌營銷的考慮,億萬國際出口的絲綢產品都會在一箱產品里的某幾件上扣上自己的嘜頭。

  見到嘜頭南易就覺得奇怪,億萬國際可沒做過東歐地區的單子,或許是從其他國家流過來,也可能公司內部出了問題,有人借著公司的名義從廠家那邊低價拿貨。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不難查出來是哪幾個人。

  南易冷笑一聲,若只是內部幾個人聯合起來走私單,他可以好聚好散;若是和外面的人聯合起來吃里扒外,那就是主動把南易的偽善面具給揭了,沒說的,不打到永無翻身之日不算完。

  “跟單員,嘜頭…”

  南易買下一條扣著嘜頭的頭巾,嘴里咀嚼著。

  插曲暫時放下,南易繼續往前探索,接著他又看到一些從圖桉和花色分析無疑是國內來的針織品,不過沒看到標志性的“MadeIn”字樣。

  在外層的一隅,位置不算好的地方,南易還看到了兩三家專營國內服裝的店鋪,買賣不是太興旺,略顯有點寒磣。

  在京大讀書期間,南易翻閱過國內對外貿易的資料,在五十年代,華囯商品尤其是滬海產品,如內衣、日用品是波蘭市場上最為走俏的搶手貨,以高質量享譽波蘭和東歐,烏龍茶更居于壟斷地位。

  烏龍茶什么光景還沒見到,滬海產換了一茬,品類都變了,天壇襯衣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三十六年的老牌子,早就該往高級商場里的品牌貨方向發展,還擠在批發市場里,只能說前途堪憂。

  大市場太大,南易看了一下時間,覺得一天時間想細細的逛完夠嗆,他就加快了腳步,開始有目的性的逛起來。

  沒一會就來到中層的黃金位置,其中有一熘差不多五個攤位的大小范圍,打眼一看應該就是屬于同一個攤主的生意,南易往攤上先掃了幾眼,然后抬眼往攤位的深處望進去,正好和一個年紀相彷的男人四目相對。

  “來啦?”

  “來了。”

  “終于來啦?”

  “是啊,來了。”

  “村里還沒忘記我們?”

  “怎么可能會忘記…”南易本打算來一段國產凌凌漆“衛生紙”的臺詞,想想還是憋了回去,伸手拍了拍對面煙屁股縱隊隊員之一冼為行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進來坐。”冼為行咧嘴一笑,把南易迎進攤位里面,在一張堆滿貨物的小桌子一角騰出一片泡工夫茶的騰挪之地,燒水、泡茶。

  看著冼為行忙活,南易問道:“剛來的時候吃了不少苦吧?”

  冼為行一邊洗杯,一邊平靜的回道:“還好,剛到的時候,被這里人欺生,打過一次架,呆了一段時間混熟了就好了,剛開始學說話吃了點苦頭,舌頭學到打轉。”

  說著,冼為行把一盞茶放到南易面前。

  南易心知在異國他鄉,又是語言不通,一開始想站穩腳跟可沒那么容易,里面的艱辛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

  拿起茶盞,南易幽幽的問道:“怪村委會當初把你們支使出來嗎?”

  “文昌圍還有村委會嗎?”冼為行不滿的說道:“這些年我雖然沒回去,村里的情況還是知道的,怎么當叔父輩的,還不如你一個外姓人。”

  “不提村委會,事情有點復雜,不是你聽說一點就能理解的,生意怎么樣?”

  假如文昌圍不發生變化,東歐貿易眼瞅著黃金時間到來,爛布頭和煙屁股縱隊正是開花結果的時候,一年少說也能給村里帶去過十億的利潤,國內國外一銜接,幾個大型集團就搭建起來了。

  “去年以前都挺好,國內來的羽絨服、旅游鞋就我在賣,波蘭的,其他過年的要上貨的都到我這里來,一年能賺七八百萬茲羅提。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不太行,國內來了幾個人跟我做差不多的生意,有人競爭我無所謂,可這幫撲街從國內運了一大批的次貨過來。”

  冼為行拿起一件羽絨服說道:“他們賣的羽絨服里面塞得是雞毛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著,冼為行又拿起一雙旅游鞋,指著膠水粘連的位置,“旅游鞋套腳上穿不到五分鐘就會脫膠,鞋底也會斷開,波蘭人都說是雞毛服、生氣鞋。

  冚家鏟,被他們一搞,整個華囯商品的信譽都沒了,‘華囯造’成了低檔貨、廉價貨、劣質貨,原來有幾家商場我都是定期供貨,合作的很好,生意也飛了。”

  冼為行壓了壓上涌的火氣,聲音放低道:“還好,我在這里的時間長,信譽一直很好,過了半年時間,生意又開始有起色了。”

  “有起色就好,我現在在莫斯科做批發市場和零售市場,皮衣、羽絨服在莫斯科都很好銷,為了把控質量,我打算在國內找一批工廠專門給市場里的大批發商做代工,從中也好賺點差價。”

  冼為行詫異的問道:“還要找工廠,海棠貿易不能供貨?”

  “不能,海棠貿易發到蘇修地區的貨有牌子,走的是商場的路子,質量把控比較嚴格,成本也比較高,要是在批發市場出現一樣的貨,會沖擊自己的生意。”

  南易說著,指了指冼為行攤子上的衣服、鞋子,“發到你這里的沒有商標嘜頭,但是款式是同一批,這就是為什么我不讓你往蘇修出貨的原因。”

  海棠貿易的業務線分成兩條,一條是食品類,這是南氏的生意,另外一條是服飾類,原來是打算和悶三兒私人合伙的生意,兩人掰了以后,南易把這條線也并到海棠貿易,不再屬于他個人。

  “明白。”冼為行點點頭,問道:“你這次過來能呆幾天?”

  “呆不了多久,這次不是專程過來,只是到這里中轉,明天一早的火車就走。”

  “這么快!”冼為行失望的驚呼一聲,穩定情緒后又說道:“今天睡我那里,我讓慕夏做波蘭菜。”

  南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校花幾人,“算了,人太多,你那肯定不方便,住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晚飯還是要吃的,弟妹還沒見過,正好見見,把紅包給補上。”

  “好吧,我去把賬本拿來。”

  “嗯。”

  冼為行他們能在外面站穩腳跟,主要的功勞是他們自己的,但也離不開村里(一開始村里,后來南易接手)的扶持,自然他們的生意也有村里的一份。

  等冼為行拿來賬本,南易只是簡單的翻翻就放在一旁,“你拿綠卡超過五年了吧?”

  冼為行:“早就超了,到現在快有八年了。”

  “私人能買多少耕地?”

  冼為行:“最多300公頃。”

  “森林呢?”

  冼為行搖頭,“這個不太清楚,我沒有打聽過。”

  “好吧。”南易微微頷首,說道:“有兩件事你幫我辦一下,一,以你的名義幫我買300公頃耕地,最好在中北部小麥甘蔗產區,就買波梅拉尼亞的地吧,買一片適合用來種植小麥的;

  二,去打聽一下森林轉讓的相關政策,不管是本國人還是外國人的政策都要打聽清楚。”

  其實不管是波蘭的土地轉讓,還是森林轉讓的政策,南易都一清二楚,應該說南易清楚全世界幾乎每一個國家的土地政策,神農南糧經營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注意收集此類信息。

  神農南糧并沒有在波蘭建立農牧林場的計劃,南易買耕地和森林是為了將來種子公司進入波蘭埋下一個伏筆,建立一個橋頭堡,短期之內不會往波蘭派人,有些事情必須先借冼為行之手來執行。

  他剛說的兩件事情,無非就是想讓冼為行去摸摸門道,并不是太正經和要緊的事情。

  “好。”

  話說趙菁華自從跟了朱三之后,每天睡到下午一兩點,有心情有體力就纏綿一番,心情不是太好,前一天晚上輸大了,立馬就會起床。

  先去飯館填飽肚子,接著去桑杜特諾夫浴室好好的洗一洗,蒸一蒸,有時候還順帶按一按,神清氣爽之后,立馬殺奔賭場。

  坐到賭桌上稍稍玩上一個小時,歇一歇,吃一份賭場準備的豪華套餐,到賭場外面透口氣,抽上幾口煙,兩人互相加油勉勵一番,立即回到賭桌,開始了他們一天效率最好、最能出成績的時刻。

  賭、吃、蒸、賭、吃、賭、睡,這七個字就是朱三和趙菁華一天的全部日程。

  也許是兩人偷偷提前聽了鄭智化的《三十三塊》,猶如歌里唱的,“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塊,其他的錢都落入別人口袋,也許是上天故意安排,也許是手氣實在太壞…”

  之前,朱三一個人的時候,輸輸贏贏、贏贏輸輸,雖然算一下細賬其實還是一個輸,但是時不時的回補,輸的速度不算快,他手里二十幾萬美金消失的速度非常慢。

  自從和趙菁華媾和在一起,也許是情場得意導致的賭場失意,朱三每天都在輸,而且輸的還挺大,一晚少則三四千美金,多則上萬;趙菁華一樣,每天非常平均,四千,五千的往外輸。

  兩個人的數字一加再按照日子一平均,每晚妥妥要輸掉一萬多美金。

  痛快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又是一天,朱三去公文箱里拿錢,準備把好日子繼續的時候,他才吃驚地發現公文箱里只剩下三沓錢。

  這還得了,沒錢了,這不好日子到頭了嗎?

  不得不說,朱三并不是一個真正的賭鬼,錢還沒輸完,他已經醒悟過來,想著找后路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朱三和趙菁華湊在一塊,一起琢磨后面該怎么辦。擺在兩人眼前的康莊大道只有一條——拿剩下的三萬美金當本錢繼續當倒爺,用不了多久,輸掉的錢就可以掙回來。

  人嘛,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享受過一天什么都不干,輸一萬多美金的日子,再回去累死累活的干倒爺,一天一千人民幣的掙,心里的落差太大,有點不能接受。

  朱三和趙菁華都是豁得出去的人,對最近莫斯科倒爺連著被搶的事情有所耳聞,搶一次少則幾萬美金,多則十幾二十萬美金,兩人一合計,這不就是來錢快的門道嗎?

  “搶劫”的發展路線制定好以后,兩人又開始商量細節,第一件事就是得招兵買馬,擴充隊伍。這事對兩人來說都不難,這年頭干倒爺的都是揣著大把現金到處走,誰還沒幾個混混朋友,誰還不認識幾個刑滿釋放人員。

  電話往國內一搖,朱三叫來了倆人,一個叫馬弁,小年輕,好勇斗狠,手上沒個輕重,聽說有發財的路子,趕緊往莫斯科來了。

  另一個叫牛頓,和大科學家同名,估計牛頓父母給他取名的時候,就盼著自己的兒子能成個科學家。可誰知道牛頓不爭氣,不但讀書不行,還從小愛惹是生非,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倒有七八年是在牢里度過。

  馬弁和牛頓都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帶著幾個兄弟。

  趙菁華也叫過來一個人,苗永林,和她在一個胡同里長大,年紀比她小五六歲,從小就有點喜歡趙菁華這個姐姐,哪怕趙菁華有比較復雜的情感故事,他依然喜歡趙菁華。

  趙菁華一招呼,他就過來了,同樣,他也帶了兩個兄弟。

  就這么著,以朱三為頭領,趙菁華為老二兼軍師的犯罪團伙成立了,趙菁華的“二姐”諢號也變得名副其實。

  朱趙團伙成立之時,正是另外兩幫搶匪被抓到71分局的節骨眼。

  趙菁華這個軍師分析了一下態勢,提議趁著這個真空期,燈下黑的時刻找一個好目標搶上一把,然后登上K3列車再搶上一波,到其他城市躲幾天,等風聲過了再回莫斯科。

  計劃是這么定的,執行也是這么執行,還別說,趙菁華的計劃沒什么毛病,朱趙團伙在莫斯科成功實施了一次搶劫,然后又在K3列車上狠撈了一把。

  南易回到莫斯科的時候,已經是17日的下午,剛回到領事館,謝爾蓋就找過來匯報那兩幫劫匪的情況。

  之前,南易和71局的來爾林直接聯系,那是給對方一個面子,擺出平等對話的姿態,偶爾為之可以,不可能長期如此。南易對話的是葉皮索夫,來爾林讓謝爾蓋對接都已算是不對等,有點折節下交的意味。

  從謝爾蓋這里得到的消息,那兩幫搶匪被71分局的人榨了個干凈,也如南易所料,并沒有受害者出面去指正他們,兩幫人都已經被釋放。

  另外就是莫斯科又出現了一幫新搶匪,手段比前面兩幫更狠,如果說前面兩幫搶匪是文搶,新出現的這幫就是武搶,上來二話不說,先揍幾下然后才要求交錢,被搶的一個個都被揍得鼻青臉腫。

  對謝爾蓋帶來的兩個消息,南易喜聞樂見,心知友誼皮革城會迎來一個入住的高峰期。同時,又有點怒其不爭,他創造了除公害的機會,可惜那些受害者不中用啊。

  轉眼,時間就來到18日的下午五點,阿克辛亞負責操辦的宴會開始了。

  通常要舉辦宴會總要有一個主題,生日宴、慈善宴諸如此類,南易的宴會當然也有一個主題,“風投見面會”就是這次宴會的主題。

  風投見面會,觀名而知意,這是一個風險資本和創業者的見面會,創業者可以拿著創業計劃書或項目計劃書找資本聊一聊。

  為了讓風投見面會像是那么回事,南易還把林淑儀邀請了過來,畢竟人家是雷曼兄弟的合伙人,知名投行的代表,另外他還讓瓦西里出面邀請了斯莫倫斯基、霍多爾科夫斯基、波塔寧、古辛斯基、別列左夫斯基、尹斯梅洛夫。

  斯莫倫斯基不消說,這是自己人,他的首都銀行能夠順利建立,瓦西里幫了他很大的忙,同時首都銀行也是南氏產業的延伸,南氏掌握著45的股份。

  霍多爾科夫斯基,一直以來合作的比較好的貿易伙伴,南氏和他旗下的緬納泰普科貿公司在木材和白糖、紅糖領域都有著合作。

  霍多爾科夫斯基用“非現金”換取木材,然后把木材賣給南氏和郭浮曦的公司,南氏這邊會以現金加白糖的形式支付木材貨款。

  蘇修和古巴之間一直存在著石油和古巴紅糖的“以貨易貨”貿易,1989年下半年開始,這個貿易就落到了霍多爾科夫斯基的手里,南氏出現之后,貿易模式又進行了升級。

  馬克·里奇公司被介紹給了霍多爾科夫斯基,讓他又多了一個出石油的渠道,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也不知道通過這個渠道出了多少石油,量肯定小不了。

  波塔寧,原來在外貿部從事原材料進出口貿易工作,廢鋼的交易,他在其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雖然這筆交易是和戈氏政府敲定的,可落實到執行上,“廢鋼”是怎么界定的是一個問題。

  事實上,一開始制定的4700萬噸的廢鋼貿易,執行的時候不但數量增加了接近500萬噸,就是質量也提升了不少,其中有三成是優質鋼錠,官面上錢還是按照合同上的數字給的。

  私底下,波塔寧這里發散出去,不知道有多少鋼鐵廠、汽車廠、拖拉機廠、摩托車廠的企業領導拿了好處,還有站在波塔寧背后的人,肯定也免不了分潤一番。

  現在,波塔寧剛剛卸去公職不久,專心經營他的環俄公司,這家公司把20多家涉及外貿的國營代理機構吸收成戰略合作伙伴,幾乎壟斷了俄羅斯地區的對外出口業務。

  不用說,環俄公司不可能是波塔寧一個人的,這家公司應該是蘇修外貿部一干人等用來牟利的工具。

  在經營環俄公司的同時,波塔寧還在醞釀成立自己的銀行。

  古辛斯基,南氏還沒挑明關系的合作伙伴。

  別列左夫斯基、尹斯梅洛夫兩人無須多說,今天這個宴會就是為他們兩個準備的,別列左夫斯基為主,尹斯梅洛夫只是捎帶手。

  南易和阿克辛亞在四點半多一點就來到餐廳,南易把迎賓的事情甩給了阿克辛亞,自己則是點餐先填飽肚子,捎帶著去衛生間剔了剔牙,清了一下肚子里的存貨。

  接著又通過餐廳的后門來到麻雀山腳的林蔭小道,站在一棵樹旁眺望不遠處的莫斯科河。

  宴會嘛,重要人物都是壓軸出場的,人沒到齊之前,南易會一直呆在這里兜冷風,餐廳里倒不是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是相對封閉的環境,南易還是比較喜歡在這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眼睛放松放松。

  五點十分,勁脆堡從餐廳里走過來。

  “BOSS,人來齊了。”

  國慶快樂!

夢想島中文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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