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方夢音已經告訴過方漢云一家,方氏集團到底是誰說了算,總之,晚上吃飯的時候,方家一家三口對南易很是巴結。
這讓南易很是索然無味,他還幻想過自己是楊廣,方復業是李淵,上演一出《賢明楊廣斗色鬼淵》的戲碼呢。
不過,方家三口要能一直知趣也好,他也不介意相親相愛一家人。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發達了,不幫扶一下親戚,這走到哪里都說不過去,不管是南家還是方家,他都得幫把手,出把力。
“像南家幾口子那樣其實也挺好,原來自己只是每個月交點家用,現在也不過就是舍出去一家飯館加上一套房,就能把他們哄得開開心心的,這其實挺實惠的。
準備好的挪用公款的罪名也沒必要扣上去了,就這么著吧。”
應付完輪番敬酒的方氏父子,一餐飯在兩個小時后終于結束,方氏三口人回了方夢音給他們買的2049,別墅里總算是安靜下來。
“奶奶,我出去了。”
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南易就和在看電視的方夢音說了一聲。
“和趙家的丫頭有約?”
“嗯。”
“回來睡嗎?”
“應該不回來了。”南易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下次記得把我的重孫帶回來看看。”
南易駐足,回過頭,“還是奶奶你抽空去趟紐約吧,有窮的存在,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特別是香塂這邊。”
“也好,劉貞懷上了嗎?”
“還不確定,等我回去,陪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說著,南易已經到了院子里,踏出院門,就看到趙詩賢的車子停在外面,她的頭從車窗探出來幽怨的看著南易。
“快一年了吧?”
“快了。”
“我叫乜名,你還記得嗎?”
“忘得差不多了,你大腿上的那顆痣,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哼,你回來的還真是時候,我昨天親戚剛來。”趙詩賢的聲音變得更加幽怨。
“庸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那個,就不能有其他了嗎?今天我們秉燭夜談,吟詩作對,寫出幾段佳句,流傳千古,譜寫一段佳話。”
“香塂的房價在掉,房租也降了,對吧?”
“慌什么,我改成年付。”
趙詩賢推開車門下車,撲到南易身上,掐住南易的脖子,“我讓你年付,我讓你年付,以后每個月不來找我一次,我就去找你,我不管你是紐約還是京城。”
“行行行,趕緊下來,小心血崩出來。”
“哼,崩出來我就糊你臉上。”趙詩賢恨恨的說了一句,就從南易的身上跳下來,“去哪里?”
“你不方便,除了酒吧,都聽你的。”
“過海。”
南易蹙眉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古板,小玩玩還不行嘛?”
“陷進去的,哪個又不是從小玩玩開始的。”
“算了,不逗你了,今天快活谷跑夜馬,我們去看跑馬吧。”
“你這還叫不逗我,別當我不知道跑馬地星期三才跑夜馬,今天是星期二。”
“沒騙你呢,今天是馬會的人私下搞比賽,不賣馬票的。”
“行,我們去看看。”
香塂這邊凡是有地位的人,基本都是馬會的會員,不管是政界、商界還是法律界、教育界,所有人都以加入馬會為榮。
香塂賽馬會是香塂一家非牟利的俱樂部組織,一開始是鷹國佬的自留地,六十年代末期才開始吸收華人富豪為會員,到了八十年代,鷹國佬基本上都已經退出,馬會也成了華人的天堂。
香塂的富豪經常會在這里匯集,很多左右香塂經濟的合作也會在馬場達成。說馬會和馬會成員控制著香塂的經濟命脈,這也不為過。
“你來過馬場嗎?”一進入跑馬地,趙詩賢就問南易。
“沒來過。”
“那不行,你想在香塂發展,這里必須得常來,和馬會的會員之間也要打好交道。李銅板、李兆璂、鄭鯊膽、郭徳勝、許晉勛他們幾個經常到這里來。
馬場這里一共七樓,越尊貴的客人,所處的樓層也越高,馬會主席、董事、名譽董事、遴選會員的廂房就位于7樓;
我爹哋就是遴選會員,他就可以上七樓。
馬主廂房位于五樓和六樓;觀看賽馬同時就餐的會員,則在四樓就座;至于沒有訂座的會員,活動范圍則是在一到三樓,包括露天場地的馬匹亮相圈。
馬會會員絕大部分是香塂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士,會員分為不同等級,分別稱為賽馬會員、全費會員和公司會員。
賽馬會員和全費會員之間最大的區別在于,全費會員可以隨時享受馬會三大會所,即跑馬地會所、沙田會所和雙魚河鄉村會所的所有設施;
而賽馬會員則只能在比賽時,享有跑馬地和沙田這兩所會所的部分設施。
南易,你最好成為這里的賽馬會員,這樣你就能恨容易融入香塂這里的富豪階層,方便和他們溝通。”
聽的出來,趙詩賢很希望南易立足于香塂,擴大在香塂的社交圈,她這樣做的目的,南易當然明白,無非就是在給和南易結婚做鋪墊。
“唉,長得太帥,太招人喜歡也是一種負擔。”南易只能無奈的在心底嘆息。
“詩賢,你也在這啊?”
趙詩賢正和南易說著話,一個六十出頭的中老年帶著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老的,南易比較陌生,可年輕的,南易一眼就認出來了,上輩子,他還和這個年輕人許世亨的老婆一起吃過飯。
許世亨的老婆可不簡單,是公認的香塂第一美女。
既然年輕的是許世亨,那他邊上的中老年多半是他老子許晉勛。
“對啊,許uncle,你今天也過來看賽馬?”
“呵呵,我那匹葡萄牙馬‘不省心的兒媳’今天可是也要參加比賽。”許晉勛笑道。
“許uncle,你給你的愛馬取名太怪了。”
“哈哈哈,這馬剛買的那天,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這個名字就蹦出來了,叫什么名字都無所謂啦,只要能跑贏比賽。”許晉勛打著哈哈,又示意了一下南易,“這位后生是哪位,詩賢,你也不給uncle介紹一下。”
“許uncle,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南易,他奶奶是方夢音女士。”
“原來是方女士的賢孫,你好,南生。”
顯然,方夢音的名號在香塂已經很響亮,許晉勛對新冒出來氣勢洶洶的方氏集團的掌門人自然不會沒有了解。
“許生你好,你直呼我名字好了。”
“也好,南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犬子許世亨,你們年紀相仿,以后可以親近親近。”許晉勛指了指他邊上的許世亨說道。
“你好,許少,以后請多關照。”
“你好。”
許世亨雖然是紈绔子弟,可場面功夫還是很到家的,表現的彬彬有禮,并沒有什么失禮之處。
“詩賢,要不要和uncle一起坐?”
“好啊,我還想向uncle請教一下馭馬經呢。”趙詩賢甜甜的說道。
幾人隨著許晉勛一起到了六樓,跟著進了許晉勛的包廂。
甫一坐下,許晉勛就問南易,“南易,你平時買馬嗎?”
“許生,我從來不買馬,今天是第一次來馬會。”南易虛心的應答著。
“那可惜了,買馬也是一種很有樂趣的活動。我給你介紹一下買馬的技巧,這買馬呢,要看馬的血統,好的馬都有不錯的血統…”
許晉勛滔滔不絕的傳授著選馬、買馬的經驗,南易假裝認真聽著,不時的還故意問一兩個問題,他問的問題都會撓在許晉勛的癢點,讓許晉勛講的更加暢快。
南易又不失時機的再拍一拍馬屁,許晉勛怡情悅性。
“許生,這買馬該怎么買,拿到的獎金才多呢?”南易就是故意一問,他就算沒買過馬,可也在港片里聽到過不少次“3t”的說法。
“那當然是買3t啦,跟賠率最高的三匹馬,連續三場,這樣贏的最多,但輸的概率也最高。”
許晉勛說著,把站在稍遠地方的助手叫到身邊,才繼續說道:“賢侄,今天雖然是私下比賽,可也有老友坐莊,大家隨意玩玩,你要買就告訴比利,都算我的。”
“謝謝許uncle的好意,我這人從來不賭,觀摩學習一下就好了。”
許晉勛喊他賢侄,南易也不得不改口叫人家叔。
“許uncle,今天能買3t嗎?”或許是為了替南易抬著許晉勛的面子,趙詩賢馬上就說道。
“當然能,一切都和正式跑馬一樣,詩賢,你想買什么馬?”
“博運氣當然是挑賠率最高的三匹啦,南易,我們一起買,一人一半好不好?”趙詩賢拽了拽南易的手臂說道。
“好。”
趙詩賢煞費苦心,南易也不好煞風景。
許晉勛雖然說是算他的,可趙詩賢和南易都沒有領他這個情,兩人都想到了要是中獎會讓雙方尷尬,你推給我,我推給你,這可也會讓人尷尬的。
索性也就是一百多港幣的事情,南易和趙詩賢還煞有其事的一人掏了一半。
“賢侄,平時沒見你代表方氏在外面走動,我從來沒在哪個酒宴上見過你,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南易腦筋急轉,一瞬間就想好了自己的人設。
“許uncle,方氏集團雖然是我奶奶掌控,可它是方家的產業,我奶奶寵溺我,讓我在方氏掛了一個經理的頭銜,白領一份薪水,平時我并不在方氏上班。
我其實在一家美資公司供職,還算受人肯定,做了亞太區的總裁,不知道許uncle聽沒聽過泛美控投這家公司?”
泛美控投亞太區總裁的這個人設,南易已經用過一次,在置地集團總裁西門·凱撒克面前已經露過底,誰知道這事會不會吹到許晉勛耳朵里,這人設他得接著用。
“當然聽過,泛美控投在羙國的名聲可是很響亮,賢侄能在這家公司當上亞太區總裁,看來,賢侄的確不一般。”
“僥幸僥幸,我能當上這個總裁,肯定是沾了我奶奶的光。”
“哎,賢侄你可不要謙虛,鬼佬又什么時候會看我們華人的面子,你能在鬼佬那邊爬上高位,這都是靠你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賢侄,不知今年貴庚?”
“許uncle,我是寅虎,今年二十有一。”
“那真是巧,世亨也是六二年出生,你們還是同年。可惜啊,雖然你們同年,可世亨差你太多,賢侄啊,往后,你真得和世亨多多走動,讓他跟你好好學學。”許晉勛看了一眼許世亨,頗有點哀求的語氣說道。
看樣子,許晉勛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很不滿意,有點恨鐵不成鋼。
“許uncle,我一定和許少多多走動。”南易嘴里答應著,心里卻腹誹上了,“走動個錘子,你許晉勛粘上毛比猴還精,從你身上撈好處太累;許世亨就是個二世祖,和他走動,走動什么?去酒吧泡馬子?”
“老許,恭喜啊,你中3t了。”
包廂門被推開,一個中老年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鯊膽,可不是我中的,是詩賢中的,能中多少啊?”
“原來是詩賢中的啊,運氣不錯,我們就是小玩玩,能拿到500萬出頭點,哈哈哈,今天我這個莊一分錢掙不著,還要往里面貼不少。”鄭鯊膽哈哈大笑道。
“鄭伯伯,你不會把我的錢吞了補你自己的窟窿吧?”
“別人不好說,詩賢你的錢,鄭伯伯可不會吞,給你,支票都給你開好了。”鄭鯊膽遞過一張支票說道。
趙詩賢恭敬的接過,“那鄭伯伯我就不客氣了。”
“你應得的,有什么好客氣。”鄭鯊膽擺擺手說道:“這位是?”
趙詩賢又替南易做了介紹,然后又是寒暄,差不多的禮節,換湯不換藥。
鄭鯊膽看來還有人需要他去應酬,說了幾句場面話也就走了。
借著風,南易和趙詩賢也和許晉勛告辭,臨了,許晉勛又再一次讓南易和許世亨多走動。
這算是把南易逼墻角上了,不和許世亨約一約,都有點交代不過去。
剛走出跑馬地,趙詩賢就把支票舉在南易眼前,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彈了彈,“這筆錢我們怎么花?”
“烏干達人民衣不蔽體,海地人民食不果腹,非洲還有太多的人民處于貧困當中,我們應該幫幫他們。所以,我決定,把我的那一份捐給保良局,讓孩子們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保良局和非洲扯的上關系嗎?”趙詩賢白了南易一眼說道:“你捐,我也捐了,不過不能全捐,從里面拿出兩萬塊,我們明天去吃頓好的。”
“行,由你決定,我本來就是沾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