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香塂急電。”
吃過晚飯,南易泡了一杯茶,正坐在外面的涼亭兜冷風,校花腳步匆匆的過來把話筒遞給他。
南易一聽,急忙接過話筒,“我是南易。”
“南生,剛剛老夫人的車隊受到攻擊,老夫人的手腕有輕微擦傷。”
“對方動槍了?”
“動了。”
“幾個人?”
“三個。”
“留下幾個?”
“跑了一個,留下的一死一傷。”
“沒死的那個不能死,明白嗎?”南易冷冷的說道。
“明白。”
“當時車上只有奶奶一個人?”
“還有一個客人,伍再盛,倫敦過來的。”
“倫敦…”南易沉思了一會,問道:“差佬接手了?”
“是的。”
“O記還是CID?”
“找到負責這個案子的督察和沙展,我希望他們能用心查案,另外,派人去醫院把那個受傷的保護好了。”
“是。”
咔噠,南易掛掉了電話,又呼了香塂的一個尋呼,留下幾個數字。
把話筒遞回給校花,南易就陷入沉思。
“陳松靑、唐人街那幾個小混混的家人。”南易的腦子里很快浮現出和自己有仇的人,然后很快就排除。
陳松靑自身難保,現在找自己奶奶報仇,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上輩子佳寧的案子最終不了了之,他都不需要去蹲監,對南易和方夢音的恨意沒那么大。
如果是唐人街那幾個混混的家人,那最先受到攻擊的多半是紐約的哥倫布公寓,而且按照上校的說法,他找的那個組織勢力不小,不是唐人街的勢力能招惹的。
自己的仇人,除掉這兩方,南易也想不到第三個。
既然如此,未必是沖著方夢音和南易來的,有可能就是沖著那個伍再盛。
想到伍再盛,伍家的成員名單就浮現在南易的腦海。
“到底是伍復業要弄死他這個侄子,還是堂兄弟的手筆呢?又或者…伍再盛玩苦肉計?”
南易思考著,臉色變得非常陰沉,“奪嫡戰的戰火居然燒到自己頭上來,不管是哪個伍的手筆,只要是姓伍,老子就把伍家連根拔起,讓你們搶,讓你們奪,老子上你們墳頭蹦迪,高歌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嗒嗒嗒,南易敲擊著涼亭里的石桌,“如果真是伍家的人,那就不能魯莽行事,伍家在倫敦發展了一百多年,爛船都有三千釘。
上次見過的那個女貴族凱瑟琳·博林,現在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吧。不要急,亞當哥哥很快就過去打救你,把我強勁的臂彎借給你靠靠。”
方夢音既然傷的不嚴重,南易也不用趕去香塂探望。
收到南易的消息,幽靈那邊已經動了起來,去調查三個襲擊者的底細;和平鴿那邊,上校已經帶著十來個隊員往倫敦趕去,隊員是從各個小隊抽調出來,全部來自鷹國的特種部隊。
他們對倫敦熟門熟路,行事會更加方便。
誥日,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南易在客廳里穿上雨衣,拿出五顆骰子往一個碗里一扔,五顆骰子加起來點數“11”,南易就從后門跑進花園,然后從右邊跑到外面的街道。
人的思維是有慣性的,思維模式會比較固定,如果南易是有意識的安排每天的跑步路線,會很容易落進有心人的算計里,連續觀察幾天,就可以摸出里面的規律。
掌握了規律,也就可以很從容的安排“意外”等著南易自己撞上去。
現在,南易全憑天意,一點主觀思考都不加進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每天會跑哪條路線,就讓別人好好推導去吧。
當然,南易并不擔心在國內會有桿狙擊槍等著他,他這么做,無非就是養成習慣而已,不管在哪里都能保持這番謹慎。
還是那句話,多算計一點,危險就少一點,看似無用功,可能一輩子碰不到他所擔心的事;可命只有一條,只要別人成功一次,他的命就完了。
將心比心,如果讓南易來負責策劃暗殺一個難度很高的目標,他會有充分的耐心,先把目標的一切行動規律都列出來,只要目標的行動軌跡有多次重疊的點,那目標基本死定了。
跑完步回來,先洗了個熱水澡,又跑去廚房把昨天包好的湯圓煮好。
撈到碗里,挑一筷子豬油,又加上適量的醬油,撒點蔥花,豬油的香味混合著燙出來的蔥香味,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舀起一個,用嘴吹了吹,咬一大口,湯圓的皮就粘在牙齒上,黏糊糊的,舌頭一舔,皮里面的餡就稀里嘩啦的掉出來。
正當南易準備咀嚼,拎著兩個旅行包的宮雪已經站到他面前。
“來的這么早,早飯吃了嗎?”
“沒有。”
“要不要吃,很好吃的湯圓,外面的菜湯面[加現炒的菠菜、油豆腐等]現在賣兩毛二了吧,我這個湯圓料多,味道也比菜湯面好,四個一碗,算你五毛。吃完了,你要是把鍋碗瓢盆都洗了,便宜你兩毛。”
“我吃。”
宮雪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南易這么說,她就有點氣鼓鼓的。
“好嘞,客官請坐,貴客一位,乾寧宮秘制珍珠翡翠湯圓一碗,吃上一碗,李蓮英舌頭打轉轉,吃上兩碗,李蓮英爛穿腸,六十慈禧臉紅似嬌娘。”
南易走進廚房,很快就端了一碗湯圓出來,往宮雪面前一放,自顧自的又坐下繼續吃。
又急吞了兩個,他就放慢了進食的速度,湯圓的皮是用米粉做的,不好消化,不能吃的太快。
“湯圓湯圓,應該是圓的,你的湯圓為什么是不倒翁形狀,上面還有一個尖尖?”宮雪用勺子撈起一個湯圓,就好奇的問道。
“你這個問題還真問住我了,小時候看大人就是這么包的,我學的時候也是這么學的,可我還真沒考慮過為什么。有些問題是有講究的,不能隨便問,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南易說著,忍不住自己都笑出聲來,有太多次,他不恥下問,都被大人用這個理由給擋回來。
長大了就明白了,這真是萬金油的回答方式。
“我今年三十歲了。”宮雪蹙眉道。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等你到四十歲就明白了,乖,別問,吃你的。來的時候,沒被人注意到吧,我可不想外面人知道你住這里。”
“我坐車到街口然后走過來的。”
“那就好,今天要拍戲嗎?”
“不要,雨天的戲早就拍了,今天下雨,劇組休息。”
“那正好,聽說引進了一部羙國片《第一滴血》,電影院上映了嗎?”
“好像明年上映,片子需要剪,還需要制作拷貝,我在內部觀影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從觀眾的角度來說,是一部好片子,不過,藝術性不強。”
“《呂布與貂蟬》夠藝術吧,可有觀眾愛看么?”
“可電影不是一種藝術形式么?沒有藝術性還能算是電影么?”
“藝術就不用和我探討了,我不懂藝術,我吃好了,你要洗碗就把碗洗了,不想洗就泡在洗手池里,二樓靠左邊的幾個房間,你想睡哪個房間隨意,慢吃。”
南易說著,就把自己的碗拿去廚房,然后就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