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高田馬場,南易就讓人去注冊一家“愛華”商社,沒等注冊下來,南易就帶著愛華商社的社長明石有信,兜著剛印好的名片踏上了飛回國內的飛機。
南易自己沒有脫發的煩惱,所以對南光010了解的并不多,上輩子也就在街邊看到過廣告牌,記得有一段時間隨處可以見到,也有宣傳車不斷的游街,不自覺的也就記住了這個東西。
他把自己關于南光010的信息都寫在本子上,只有很簡單的幾個字:老板叫×南光,這個產品很早就出現了,接著,沒了。
對,沒了。
他只記得這產品就是以發明人自己的名字命名的,還記得在什么地方看懂廣告牌上寫著“南光010誕生于198×”,8后面的數字是多少,他也忘記了,當時就是瞄了一眼,根本沒用心去記。
其他的,他就一無所知,既不知道這個南光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南光010有沒有工廠。
這些重要嗎?
重要又不重要,不知道人在哪,用心找很快能找到。
有沒有工廠,這也無所謂,有工廠做代理,沒工廠直接就變成投資人,展開跨國投資。
只要南光010這個東西存在,南易自然有從它身上賺錢的辦法。
“老板。”
“老板。”
南易剛走出機場,猴子和山炮就出現在他面前。
“你去打聽一下做這個的人在哪里。”南易拿出一瓶南光010遞給猴子,“他叫明石有信,你把他送到友誼賓館,等把人找到后,你就告訴他。”
“明白。”
“山炮,你跟我走。”南易和猴子說完,又對山炮說道。
等坐進車里,南易就問道:“左梅、左蘭會走路了嗎?”
“就上上個月,兩個娃兒都不需要人扶,自己能走路了,就是走的歪歪扭扭的,容易摔著。”
“呵,我這個當叔叔的也要抽個空去看看她們倆了。千葉呢,學習成績怎么樣?”
南易的問話,讓山炮臉上的表情一擰。
“怎么這表情,千葉闖禍了?”
“老板,這臭小子人小心壞。有一次,班長看到兩個丫頭的大腿都是紫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給掐出來的。家里也沒有別人,除了這個臭小子沒人會下這個狠手。就為了這個事,班長和嫂子還吵了一架。”
“這么沒輕重!”
“只要這小子在家,班長都不敢讓左梅左蘭離開他的視線。班長和嫂子的日子也沒有以前甜了,現在三五天就得吵上一回,都因為千葉這小子。”
“左璨有想法了?”
“雖然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來,班長不太想和范千葉住一起了。”
“哦。”南易輕輕的應了一聲,腦子思索開來。
南易打算卡著明年這個節點,把范紅豆的戶口給遷回來,正值香塂人往外跑的特殊時期,她是未成年加上母親又在內地,想遷回來一點都不難。
在紐約讀完初中,就回內地讀高中,參加內地的高考,在國內讀大學然后去國外留學,這么一圈兜下來,差不多就是九六年。
接下去,她就可以譜寫一段傳奇的創業之路,展現自己璀璨的人生。
“既然已經決定安排紅豆回來,那范千葉這個渾小子就得送出去了,送哪里去…”南易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給這渾小子一個機會,讓他自己選。
“山炮,晚點你給左璨去個電話,說我打算把千葉送國外去,讓他給嫂子先吹吹枕頭風。”
“好,我一會就打。”山炮應了一聲,舒了一口氣。
山炮舒的這口氣,就讓南易敏銳的抓住一條線,“看來左璨也有這個想法,而且已經在山炮他們面前透露過這個想法,或許就算自己不說,左璨要不了多久也會提出來。
也是,后爹難做…
親生的到底是親生的,胳膊肘該往哪里拐,心里門清。”
回到老洋房,煮夫立刻又上線,卡著點,當劉貞回來的時候,最后一個菜端上桌。
“我看廚房很久沒開火了,最近都在外面吃的?”南易一邊解圍裙,一邊對劉貞說道。
“銀行已經定下明年1月1日成立,最近單位的事情太多了,三餐都在單位食堂吃。”劉貞吃著南易做的菜,一邊點頭,“還是你做的好吃。”
“你那領導是叫陳玉華對吧?”
“嗯,怎么了?”
“人事安排定了么?”
“沒定,不過基本去向明確了,幾個大城市之一的分行行長。”
“小道消息?”
“不是,吹風。”
“那你呢?”南易也坐下,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我的級別夠外放當個分行長,可年紀太輕,也只會被安置在總行。”
“說說你的想法,是打算再干兩年,還是等銀行成立后離職?給別人騰出一個位子,肯定會有人念你的好。”
“別提了,一窮二白,別人還未必愿意來呢,充實進來的人員,有很多都是抽調和調劑的,說小話的人不少。”
“呵,有機會當開國功臣還不珍惜吶。”南易夾了一塊魚肉到劉貞的碗里,“魚刺我已經挑掉了,放心吃。”
“嗯。”劉貞把魚肉塞到自己嘴里,嚼了幾下說道:“南易,我打算多干一年,到85年再說,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就算不出來都行。你又不是我的附庸,自己的人生道路當然由你自己選擇。只不過,給你預留的位子不能一直懸著,別人頂上去,你到時候再過來,可就得從中層做起了。”
“嘻嘻,酸溜溜的,再干一年嘛,好不好?”劉貞握住南易的手,討好的說道。
“你把我當傻子呢,明年你的三年紅線就到了,你是不是還盼著級別再提一提呢?”
“嘿嘿嘿,我想挑戰一下嘛。”
“得了得了,隨你吧。”南易擺了擺手,認真的說道:“明珠樓我隱而不動,就是想著你可能有一天會往這個方向走,你真定下來繼續走下去,你的家里人,我就安置到南方去,好吃好喝的供著,讓他們不要惹事生非,拖你后腿。”
“不用啊,我沒打算一直走下去呢,我說了呀,就是想自我挑戰一下。離職是肯定要離的,就是晚一點。”
“淘氣。”南易捏了一下劉貞的鼻子,“在你身上的投資是最失敗的,就你當初瘦的跟只猴一樣,身上沒有幾兩力氣,真應該就讓你累死在文昌圍,直接投資柯紅星可能更好。”
“哼,南易,你故意氣我是吧。”劉貞哼了一聲,又說道:“我問你,當初他們幾個逃港,你怎么不攔著?”
“高考會不會來,我那時候就是在賭,如果他們逃港成功了,可能會在香塂混的風生水起,我要攔著,不是斷了他們前程么。再說,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就得自己擔著。
當然,如果我知道柯紅星最后會死的話,可能會攔著吧,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這是南易的真實想法,如果知道結果,他會把柯紅星單獨給攔下。
“結果你賭贏了,要是高考不來,你那時候會怎么做?”
“我三代貧農根正苗紅,我是種田小能手,我是應屆畢業生,我給冼叔送了多少酒,工農兵還不得給我一個名額?”
“那我呢,投資失敗,讓我自生自滅?”
“屁,要是那樣,我就做主把你嫁給為麒,你給他生一窩胖小子。你們就你釣魚來,我討飯,夫妻雙雙把家還。”
“南易,渾蛋,我跟你拼了,居然要讓我嫁給戇居,還要讓我討飯。”劉貞張牙舞爪的站起來,往南易身上撲去。
“哈哈哈,為麒不好么,我覺得他很好啊,天天給你釣魚吃。”
“好,我讓你好。”
劉貞張開嘴,作勢往南易的耳朵咬去,南易眼疾手快,把筷子一橫卡在劉貞的嘴里,然后往她下巴一抵,讓她咬著筷子。
“阿巴阿巴…疼。”
“還淘不淘氣?”
“嘶…哼。”劉貞掙扎了一下,把自己的嘴弄痛。
南易把手給放開,把筷子抽了出來,“不許鬧了,趕緊吃飯,都涼了。”
“是我要鬧嗎?你今天給我睡沙發,不許進屋。”
“你說的啊。”南易揶揄道:“一旦我睡沙發,再想讓我進屋,你就得跪下來求我。”
“啐,求你,還跪下,做夢。”
“好,夠硬氣。”
繼續把晚飯吃完,飯后又是兩人的保留節目散步。
可等散完步回來,南易就抱了兩床被子到客廳,一床墊,一床蓋,又給自己拿了一個取暖器,把墊被往單人沙發里一塞,人往上面一躺,再一床往身上一蓋,腳往茶幾上一擱,打開21搖的彩電,于承惠大叔演的張團練就出現在屏幕上。
“真不進房間睡了?”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去睡就不去睡。”
“哼,凍死你。”劉貞哼了一聲,就上二樓去洗澡。
等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就躲進了房間。
可一晚上出來上了三趟廁所,喝了四趟水,一趟又一趟的從南易眼皮子底下晃過,可南易就是不為所動。
最后一趟回屋后,把門摔成了7.2級地震。
看到房間里的燈暗下來,南易終于松了一口氣,昨晚,知道南易要走,萩原小百合可沒輕饒他。
雖然現在身體年輕火力壯,可還是得養養,不然就怕將來那啥…空流淚啊。
裝了一回孫子,冷颼颼的在客廳睡到第二天早上。
出去鍛煉了一下,回來就打開電視機,電視上出現一輛接著一輛的大解放,車斗里面都站著人,有人戴著帽子,有人脖子上掛著牌子。
看了一會,南易若有所思的把電視機給關掉,今天11月1日,星期二,這么早就有電視看,看樣子下午也未必會停,估計凌晨就檢修了吧。
去廚房拿了飯盒,出門去買早點。
不知道為何,外面的空氣都比較清新,聞著還多了一股好聞的味道,嗯,前兩年的人渣味把這股味道給蓋住了。
馬路牙子上停著一輛簇新的自行車,鎖都沒鎖,就那么停著那里,前面走過來三四個沒兩歲的小娃娃,一路打鬧,都沒個大人看著。
“山炮,利于行還活著么?”
“被舉報了,上上個月就斃了,他被當成了羊城的一個典型。”
“利國民呢?”
“二十年,關佩玉沒事,不過人變得瘋瘋癲癲的。”
“嗯。”
買完早點就往回走,等劉貞起來吃早點的時候,從她嘴里聽到一個消息:“周茂德被學校開除了,他把侴英給打了。”
“他們不是已經扯證了嘛,夫妻間打個架還能被開除?”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有一天任大班來這作客跟我說的,對了,正好,任大班元旦結婚,你得去吧?”
“當然得去,老公是鄭明吧?”
劉貞睨了南易一眼,“還能有誰,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
“嘿嘿嘿。”一聲傻笑,南易問道:“鄭師丈不是司法口子的么,最近不忙嘛,還有時間結婚?”
“懶得跟你說,工作再忙,也得結婚啊。”
“哦哦哦。”
“少給我裝傻,老娘想了快一年了,你今天要是再給我玩花樣,我把你那根玩意剁了喂狗。”
“素質,注意素質。”
“哼。”
“沒得到我前,說話輕聲細語的,坐都只坐半個屁墩兒,把人家睡了后,開口老娘閉口老母,提手菜刀落手剁,這日子沒法過了。”
劉貞嘴角一翹,沒搭理南易的耍寶,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明天晚上放《蹉跎歲月》,說的就是下鄉的事,記得陪我看,我好好回憶回憶過去的蒸籠歲月。”
“你確定不是崢嶸歲月?你一個京城人,r和l還不分?”
“少挑我刺,我說的就是蒸籠,天水圍不熱么?不像蒸籠么?”
“蒸籠就蒸籠,可你有啥好回憶的,一共呆了沒幾個月,盡在那兒上膘了,你是要回憶五花肉還是回鍋肉?”
“我跟你說,你少氣我啊,當心我給你耍一套迷蹤拳。”劉貞指著南易的鼻子說道。
“嚯,這是看過《霍元甲》了,還把自個當趙倩男了是吧?”
又是一記白眼…
一頓早餐,就在抬杠當中度過,劉貞現在這樣挺好,脾氣烈了一點,上位者,柔的面團一樣,又豈能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