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小年輕可能在唐人街有一號,邊上的路人見到他們臉上有不太明顯的嫌棄表情,人也是往邊上避讓。
看著這個情況,南易拉著兩個小丫頭也往邊上避讓了一下。
“爸爸,唐人街怎么也有矮騾子?”
“這里為什么就不能有呢,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自然就有暴利。”
“不是呀,我還以為這里都和《教父》一樣,手里都拿著芝加哥打印機呢,只要火拼就拿在手里噠噠噠。”
“那是電影,你還當真了。”
南易說著,眼睛卻是看向那幾個往他們徑直走過來的小年輕,心里想著這幾個是不是眼瞎,看不到自己邊上站著一幫兇神惡煞么?
壓壓火,醞釀了一下,南易正打算腆著臉應付無妄之災,可其中一個矮個子小年輕的目光卻讓他起了殺心。
只見這個三寸丁的目光在兩個小丫頭臉上打轉,眼角露出一絲淫邪。
南易牽住兩個小丫頭,準備和小年輕們錯身而過,可三寸丁卻不打算放過他們,急走兩步就攔在了南易的前面。
“別急著走啊,新來的啊,懂不懂唐人街的規矩?”
“我只是過來旅游的,不知道這里都有什么規矩,請問,我觸犯了這里的什么規定了嗎?”
“哈哈哈,旅游,那就不是在這里扎根的咯,沒事了,我們唐人街非常歡迎你這種游客,好好玩啊。”
三寸丁笑了笑,很快就把路給讓開,可等南易他們走遠,他就對邊上的一個人說道:“跟上去,我要知道他們住哪。”
另一邊,走遠的南易正在和上校貼耳朵,“剛才個子最矮的那個,臉記住了嗎?”
“記住了。”
“摸清楚底細,我要知道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沒有混黑的親戚。要是沒什么問題,就做事,不要自己出面,找皇后區的黑人。”
“有具體要求嗎?”
“找個懂廚藝的,他死之前,先把他那根玩意剁了,用上好的黃油煎給他吃,七分熟;他的家人要是普通人就不用去打攪,如果也是混黑的,請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
“boss,太有創意了。”
“要快。”
“有專門干這種活的人,收錢辦事,干凈利落。”
“那就最好。”
和上校說完話,南易又走到兩個小丫頭的邊上,三個人興趣盎然的觀賞著唐人街的一切。
紐約的唐人街很大,囊括了幾十條街道,可除了幾條撐場面的街道看起來還挺繁華、祥和之外,一拐進比較狹小的街道,風格立變,街道變得陰暗,氣壓變低,燈光的色彩也變得曖昧,仿佛還能聽到嘩啦啦洗麻將的聲音。
兩邊靠墻的位置,還能看到背靠著墻或者彎著一條腿,高跟鞋抵在墻上抽煙的女人。
南易瞄了兩眼,就大致明白這條街上充斥著地下賭場和地下妓\\院,有可能還有“廚房”和“餐廳”,于是,牽著兩個小丫頭快速遠離。
南易對這里大失所望,和他十幾年后所見的唐人街真是大相徑庭。
那時候的唐人街經過紐約警方的雷霆掃穴,已經隱隱變成了旅游區,可現在相比九龍城寨也是相差無幾,簡直就是罪惡的溫床。
回到光明的主街道,南易一路走,一邊往街道兩面的飯館里面打探,看看哪個飯館里面的黃皮膚多。
走著走著,看到一個掛著金鼎閣招牌的店里面八成都是黃皮膚,南易就決定在這里解決晚飯。
走進店里,往別人的桌上一打量,嗬,川魯粵都有,一桌的大雜燴,看來這兒也是經過改良的羙國中餐,四大菜系[看作者說]之外的美菜。
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南易招過來一個服務員。
“會說中文嗎?”
“會。”服務員說道:“留學生。”
“那正好,打聽一下,你們后廚有剛從國內過來沒多久,還沒把手藝還給祖師爺的廚子嗎?”
“有一個,剛來不到一個月。”
“什么菜系的?”
“好像是浙省來的,燒的是浙菜吧。”
南易一琢磨,這時候從浙省出來的,大概率是溫市人,那多半是甌江菜。
“那麻煩和那位廚子說一聲,七菜一湯,讓他劃算一下,做他拿手的。我多給10的小費,你和那位廚子分。”
服務員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南易他們邊上或明或暗跟著四個小隊,可真正喜歡吃中餐的也就那么小貓兩三只,能接受中餐他們就幸運一點,很多時候可以和南易一同進食,不然就得輪著班去解決肚子。
“爸爸,我們在紐約好幾天了,什么時候去好萊塢啊?”
“如果你愿意自己去,明天就可以過去,要是你想和爸爸一起,那就再等等,爸爸在這里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喔,不會等我們開學你還沒有忙完吧?”
“不會,我肯定會留出時間帶你們去好萊塢,再帶你們去一趟白宮,其他的地方不用急,爸爸以后會帶你們去。”
“干爹,我們明年還來羙國?”范紅豆問道。
“嗯,還來,今年特別一點,干爹有太多的事,明年暑假,干爹帶你們多轉幾個國家,等你們長大一點,你們就自己去旅行,爭取在成年之前把世界各地都去一個遍。”
正值南易說話之際,金鼎閣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朝店里瞄了一眼,準備走向收銀臺,可走到一半,她就停住腳撤回來兩步,往南易他們這一桌睖了一眼,接著又往前走了兩步,再次轉頭睨一眼。
女人把深深藏在疲憊下的笑容翻出來貼在臉上,轉身往南易他們的桌子走過來。
“南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曲同學。”南易轉回身側頭看了一眼,“你什么時候來的羙國?”
“我可以坐下嗎?”曲柳嫣指了指空座。
“瞧我。”南易自責的說道:“真不好意思,請坐,請坐。”
曲柳嫣落落不大方的坐下,然后就匆促的說道:“我畢業沒多久就來了。”
“哦,讀研究生?哪所大學?”
聽到南易的問題,曲柳嫣有點尷尬,頓了頓說道:“我沒繼續讀書了。”
“嘖嘖,在紐約工作啊,是在大使館么?”
南易這個問題,讓曲柳嫣的尷尬更甚,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難道說我他媽是通過結婚途徑來的羙國,嫁的還是一個以為是富豪,其實是個窮光蛋的老頭?
看著曲柳嫣臉上的難色,南易立即有了三種猜測:一、沒服從分配,去了羙國在華的外企工作,然后被派到羙國;二、非正規途徑過來;三、和老美結婚混綠卡。
不過很快,南易就把第一個猜測給排除掉,真要在美企工作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不至于沒法回答。
一個京大的高材生也不至于要通過非法途徑過來,所以,大概率是第三種。
“結婚了?”
“嗯。”
得,被南易猜中了,他心里樂開了花,暗道了一聲“該!”
他還記得曲柳嫣當初和周茂德辯論的時候是那么的慷慨激昂、聲情并茂。
什么“過去我們是落后,但我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我們國家一定會追上西方國家…”,什么“我相信,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私家車早晚也會有的,只要我們不懈的努力,只要我們肯于犧牲…”
這些話還在南易的耳朵里和他的耳屎對峙呢,可說這話的主人自己都跑羙國來了,用的還是一種丟人現眼的辦法,嘿嘿!
南易在這暗樂呢,那邊曲柳嫣又張嘴了,“南易,你現在過得好嗎?”
腦筋急轉,南易暗自揣測,這樣的開場白,接下來不是要借錢就是要求他辦事。
“不太好,我分配到工作崗位工作了一年,就抱著帶動村里共同富裕的想法回村里了,誰知道夢想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太難了,實在太難了。
后來發生了一點事,我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剛好我們那離香塂挺近,我就辦到香塂去了,為了辦過去欠下了一屁股債。
原來想著香塂遍地可以撿錢呢,誰知道那里也很難混,找來找去,也就找了一個給小孩子當保姆的活,就是她們兩個…”
南易指了指南若玢和范紅豆,“她們是我老板的女兒,放暑假來羙國旅游,我這個當保姆自然要跟過來。對了,遇到你正好,我來了這里兩天,發現這里挺好掙錢的,想必你現在過的不錯。
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們是校友的面上借我點錢,不多,只要4000美金就好,我會盡快還你的。”
說完,南易一臉希冀的看著曲柳嫣,假裝看不出曲柳嫣仿佛被塞了一嘴屎殼郎的逑樣。
“我…我。”曲柳嫣磕磕巴巴的說道:“南易,你找錯人了,我日子其實也不寬裕,根本幫不上你。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曲同學,別走啊,4000沒有,少一點也行啊,2000,要是還不行,1000也行啊…不然,500…”
南易越叫,曲柳嫣的腳步也就越快,三秒鐘就走出了金鼎閣,找了一個角落就放肆的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眶里溢出來。
“爸爸,這阿姨挺漂亮的,你怎么都不幫忙啊?”剛才憋了好一會的南若玢看到曲柳嫣走了,趕緊問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要找我幫忙?”
“哼,我又不傻,這個阿姨一進飯店我就看到了,一開始想裝作沒看到你,后來又折回來,擺明了想求你什么唄。”
“我家若玢真是聰明,都學會察言觀色了。不是每個人落難我們都要幫,有些人值得幫,有些人不值得幫,剛才的那位阿姨就屬于不值得幫的。”
“喔,這樣子啊。”
“就是這樣子,好了,我們可以吃飯了。”南易已經看到服務員捧著托盤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