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熱水打在南易的背上,讓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太他媽疼了!
頭道水滑落,還帶出了一瓢紅艷。
不敢抹什么洗發水、沐浴露,只是沖了沖,南易很快就結束了沐浴。
小心翼翼的用浴巾擦干了身體,湊在鏡子前瞧了瞧,只見背上靠近蝙蝠肌的位置有一道道紅血印,在源頭,還有一個個小洞洞。
“bitch,真他娘的狠。”
浴巾往下面一圍,走出了衛生間。
“我的斯巴達勇士,還能再戰斗嗎?”斯嘉麗靠在床頭,臉上紅嫩嫩、水汪汪的,眼睛很勾人的看著南易。
“能,明天報紙上就會刊登一條新聞:是不甘受辱還是被拋尸?aka酒店廣場發現無名女尸…”
“你身上太干凈了,男人有點傷疤會更有魅力。”
“是嗎?你真應該把那四個字母紋到臉上去。”南易指了指斯嘉麗左半球下面環繞著的“adam”四個字母說道:“紋身師是女的?”
“哈,小心眼的東方男人。”
斯嘉麗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島臺旁拿了個杯子,從冰箱里抓了一塊冰放到杯子里,然后倒了一點威士忌,晃動了一下杯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提著杯子走到南易的邊上。
“亞當,你是不是掐準時間過來的?”斯嘉麗瞄了一眼南易的后背,不以為然的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
“上次我去了酒會,遇到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我差點把持不住。混蛋,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讓我不能享受歡樂時光。”
“為什么不去?你大可以快樂至上,享受你歡樂但是短暫的時光,讓我想一想,我會用什么方式干掉你。”
“可能是浸豬籠,你們華國人原來不都是這么干嗎?”
“不,那種辦法太仁慈了,我應該會用你的皮做成人皮燈籠,然后用你的脂肪煉油制作蠟燭,你幻想一下,我坐在燈籠前閱讀《情斷藍橋》,我沉浸在書里,為了瑪拉的遭遇而黯然神傷。”
“啊哈,你確定不改看《了不起的蓋茨比》,把自己想象成蓋茨比,把我代入到黛西?”
“嗯哼,我的性格決定我成為不了蓋茨比,只可能成為湯姆。你呢,更像是被黛西開車撞死的那個情婦,啊,對了那個情婦叫什么你還記得嗎?”
“以你的邏輯分析,毫無疑問,她叫斯嘉麗。”
“我希望是,不過,你更像一個女劊子手,有沒有覺得你和伊麗莎白·巴托里有點像,呆會,把你指甲縫里的人皮還給我。”
斯嘉麗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大拇指從中指里剔出一小塊皮,放在鼻尖聞了聞,“真臭。”
“既然是臭男人,那當然是臭的。快點,給我敷藥,孩子們快醒了,我得回去了。”
“什么?”斯嘉麗拍了一下南易的后背,夸張的叫道:“你今晚不留在這里?”
“嘶,asshole,我要和一個朋友共進晚餐,稍微晚點我再過來。”
南易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一只小野貓狂野的把自己的手臂、后背都撓的一道一道,他想那種感覺肯定差不了。
可現在看來,他也只是葉公罷了。
把盤在自己身上的斯嘉麗甩開,南易站起身,把地上凌亂的衣服撿起來,然后從里面挑揀出自己的衣服穿上。
“亞當,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佐治亞州?”
南易拉了拉夾克的衣擺,撫平上面的褶皺,又低頭檢查了一下褲子,沒發現什么問題,才走回斯嘉麗邊上坐下。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的爸爸住在那里,你想讓我和他正式見面?”
“是的,還有我媽咪。我沒有告訴你,我媽咪現在住在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她的新丈夫在那里經營賭場。”
“所以,我們要跑兩個地方?”
“是的。”
南易想了一下問道:“詹姆斯·考科斯和你有關系嗎?”
他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佐治亞州只有考科斯家族才值得他重視,這個家族在傳媒、汽車服務、通信領域都很有能量,是摩托羅拉的大股東之一,考科斯企業也是羙國家族型企業里面排位比較靠前的。
“fuck,亞當,如果我說他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是不是就不去佐治亞州了?”斯嘉麗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
“不,我會去,你自我本身就足夠優秀,優秀到值得讓我犧牲我的肉體去籠絡你。”
“亞當,你的無恥開始讓我討厭,我今年二十三歲,不是八十三。”
南易聳聳肩,“我要走了,不給我一個告別吻?”
“當然,只要你不擔心我咬破你的嘴唇?”斯嘉麗似笑非笑的說道。
“好吧,其實我也不太喜歡意式薄餅披薩的味道,下次見面,記得先用漱口水漱口。”
“混蛋,你怎么不說自己嘴里滿是飛機餐的味道。”
斯嘉麗抓起靠枕就往南易扔過來,南易隨手一抄就把靠枕接住,然后順勢放回到沙發上,“晚上見。”
走出aka,南易漫步走進中央花園,陽光不錯,南易在人行道邊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撩開左邊的袖子,看了一下時間,一只手表永遠的停在九點半,另外一只手表是上午五點二十五分。
南易把手表摘了下來,把時間往回退了十二個小時,又把手表給戴回去,戴好后移了移一下位置,注意不蓋住另一只手表。
轉頭看著草坪上有幾個小孩子在那里玩著飛盤,看得出來,他們玩的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充滿了童真。
“先生,請不要過去。”
正當南易沉浸在孩提的笑聲中時,他就聽到了黛溫的制止聲。
轉過頭,南易看到一個黑人在和黛溫對峙,黑人手里還牽著一個小黑人,身上的衣服并不破敗,看起來也不會太臟,可南易看得出來兩個黑人過的應該非常窘迫,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許久沒有被水浸泡過了,顯得有點疲憊、軟塌。
“放輕松,我并沒有什么惡意,只是想和那位先生說句話。”
南易一見是黑人,就準備轉回頭繼續看純潔的童真,可這時候黑人卻大喊道:“先生,先生,我是克里斯·加德納,我請求和你說句話。”
“克里斯·加德納?紐約、帶著個孩子、落魄、黑人…”南易把幾個參數在腦中一羅列,就轉頭熱情的說道:“加德納先生,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接受一下檢查,然后請過來坐。”
“好的,先生。”
加德納接受了上校他們的檢查,然后牽著小黑人走到南易邊上,指了指椅子,“我可以?”
“當然。”
加德納坐下,然后馬上就說道:“先生,你應該不是唐人街的黑幫首腦對嗎?”
“不是。”
“那我可以問一下你是從事什么工作或是做什么生意的嗎?”加德納問完,馬上又補充道:“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隱私,只是我看到你有這么多保鏢保護你,我想你應該很成功。
而我目前生活的非常窘迫,一開始我還能去住寄宿公寓,可等他的媽媽把他送到我這里,我只能帶著他流浪街頭。廉價旅館、公園、火車站的廁所、大橋底我都帶著他住過。
這樣的日子我和他已經過了將近七個月,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改變我們兩人的處境,所以我才想咨詢一下你,或許我應該換另外一個領域努力。”
加德納的言語中很真誠,甚至帶著一點凄楚和卑微。
“你原來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推銷員,對嗎?”
加德納點點頭,“是的,先生,你猜的很準,我原來就是推銷醫療物資的推銷員…一個很糟糕業績很差的推銷員。”
“喔,我知道了。”南易點點頭,指了指西南方向,“沿著西北方走出去,你可以從79號站搭乘一線,然后到72號站轉三號線,經過林肯中心站、阿母斯特丹劇院、帝國大廈、華盛頓公園,最后在華爾街廣場下車。
出站以后你可以看到一頭很大的銅牛…”
南易說著,從兜里掏出兩張美金,一張五十,一張五塊,“這張五塊的,你塞到牛嘴里為自己祈福;這張五十的,足夠你找個地方洗個熱水澡,再去retail
store買一套像樣的二手西服。
明天,你就可以去報刊亭買份招聘報紙,去華爾街找個咖啡館坐下,看看那些精英都在談論什么,順便你在報紙上看一看,有沒有辦公地點在華爾街附近的車庫,或者其他什么租金比較便宜地方的公司在招聘。
你去這種公司應聘就行,這類公司一般都是賣便士股的,賣出去價值1萬美金的股票,就可以提成一半甚至更多。
今天周二,明天周三,如果你明天就入職,又能賣出股票,哪怕你不找老板預支薪水,你也只要再堅持五天,你的生活就會得到改善。
祝你好運!”
南易伸出手主動和加德納握了握。
“十分感謝。”加德納接過錢,真誠的感謝道:“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我想知道我應該感謝誰。”
“亞當,亞當·南。”
“亞當先生,再次感謝。”
又一次感謝后,加德納帶著他的兒子離開。腳步已不再蹣跚,而是變得輕快。
“黛溫,等哪天這個克里斯·加德納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你就提醒我一下,我去找他把人情給收回來。”
“老細,你確定你的投資會有回報?”黛溫走到南易面前說道。
“是的,他這條齁咸齁咸的咸魚已經具備了翻身的兩個要素:夠咸、夠勇敢。最重要的,仙股真的很能掙錢。”
南易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黛溫,你安排一下從香塂過來的人,做個排班表,讓大家輪流出去瀟灑一下。至于你,要不要去找個臨時男朋友?”
“抱歉,老細,我的愛好和你一樣。”
“嗯哼,能和你有一樣的愛好,我感到非常榮幸。”
黛溫聳聳肩,不以為然。
回到自己的公寓,南易敲了敲南若玢的房門,沒得到回應,他就轉而去敲了范紅豆的房門。
穿著睡衣的范紅豆揉著眼眶,睡眼惺忪的把房門給打開,“干爹,幾點了?”
“六點十七分,該起床了,行李你自己能收拾嗎?”
“我已經收拾好了。”
“那就好,洗漱一下,然后去把若玢叫醒。”
南易站在房門口說完就去了客廳,他現在已經不再進兩個小丫頭的房間,既是為了男女之大防,也是為了給她們保留足夠的私人空間。
在客廳,南易從沙發邊的一個置物架上拿了一本《米其林紅色寶典》,想從上面翻找一下,晚飯應該去哪里解決。
這書不是劉貞準備的,而是哥倫布公寓的管理公司放在這里的,算是一個不太讓人討厭的嵌入型廣告。
翻了一會,南易就決定去一家叫“一盞燈陸路,兩盞燈海路”的餐廳。
十幾分鐘后,打扮一新的兩個小丫頭就來了客廳,南易見南若玢的頭發有點凌亂,就幫她梳了梳頭發然后出門。
“一盞燈陸路,兩盞燈海路”,傳說這個名字來自獨立戰爭時期,一位銀匠傳遞信息的暗號,這座餐廳坐落在曼哈頓西村巴羅街17號的一棟建筑里。
格調很好,裝修也非常溫馨,火爐、蠟燭、水晶吊燈、紅磚墻、私人花園,再加上一臺三角鋼琴,餐廳營造了完美的浪漫氛圍。
可當南易知道這餐廳原來是羙國第三任副總統亞隆·伯爾的馬車房,就感覺有點怪怪的。
不過,兩個小丫頭對這個餐廳倒是挺喜歡,南易也就安心坐著,給兩個小丫頭點了兒童綠色套餐,又給自己隨意點了一個牛排套餐。
等點的頭菜上桌,南易看了看角落里挨著墻的三角琴,又轉頭對南若玢說道:“你學鋼琴也有一段時間了,還從來沒有給爸爸彈奏過,要不要露一手?”
“好呀。”
南若玢欣然答應,站起來,走到吧臺和侍應生溝通了一下,然后走到鋼琴的面前坐下,掀開琴蓋,試了試音,俄而,一曲《卡農》就被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