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我已經調查了,時代大廈沒有陷入產權和債務糾紛,唯一麻煩的就是其中的三層簽訂了30年的租約,還附帶兩個21年的續約,算起來還有65年才到期。”
過了三天,庫伯又給南易打來了電話。
“租金幾年一付,有沒有租金遞增條款?”
“五年一付,前十年每年遞增2,從第十一年開始每年遞增5。”
“這么說,三年后才能再次收他們的租金?”
“是的。”
“好的,我明白了,我給蕾切爾去個電話,收購的事情,我會讓她接手。”
掛掉電話,南易打給了蕾切爾·帕爾森。
“嗨,蕾切爾。”
“嗨,亞當,這么早就給我來電話,我正在健身。”
“抱歉,我一時忘記了時差。要不,我過兩個小時再打來?”南易故意說道。
on!”蕾切爾說道:“亞當,直接說正事,ok?”
“好吧,那我就直說。旺德福要收購時代大廈,這個事情我打算交給你,有三點我要特別交代:一、我只打算支出6100萬美金,這筆錢包含收購的一切花費,收購費、稅收、過戶費等等,還包括你的傭金;
二、首付款我只能拿出1200萬美金,如果有可能,這個數字越小越好,剩下的我可以在兩年內付清,當然,如果不增加支出,這個時間越長越好,最好是100年…”
“啊哈,除非紐約的律師都死光了。”蕾切爾揶揄道。
“好吧,最后那一段當我沒說,我跟你說下第三點,最好能讓現在的租客都滾蛋,我的底線是100萬美金,如果超過,第三點也可以當我沒說。不過我相信,你會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對嗎?”
“亞當,我確認一下,不管我怎么搞定,你都會付100萬美金?”
“是的,只要你能把事情處理的干干凈凈,不留下后患,那么恭喜你,你今年的收入又能增加不少。”
“很好,那你打攪我健身的事情我就不生氣了。”
“哇哦,你居然這么容易就放下了,難道不應該去哪個海灘度假,然后讓我支付賬單,或者,找一個小島呆上一個星期,只有你和我?”
“亞當,我欣賞你的自信,可是很抱歉,你不一定符合我的審美。”
“哈,看來我要盡快見你一面。”
“嗯哼,我期待。”
“再見,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你也一樣。”
南易一點都不擔心蕾切爾搞不定時代大廈的事情,事實上,從八零年開始,世界各國就發生了嚴重的滯漲,羙國的失業率大增,同時還爆發了第二次房地產危機,住房抵押貸款利率在不斷的增加,高達18以上,人們對購房充滿了了抵觸情緒。
當然,這是個人和部分資本的想法,有興趣投資房地產的資本,他們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東京,對紐約的大廈,他們不屑一顧。
羙國的房地產整體投資回報率并不是很高,更別提什么寫字樓大廈。
事實上,1994年帝國大廈賣給鬼子橫井才賣了4200萬美金;而2002年,特勆普當經紀人代表橫井,把帝國大廈又賣給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也才賣了5750萬美金。
別看有1500萬美金的差價,還有將近八年的租金,其實橫井中樹未必在帝國大廈的買賣中賺到錢了,要知道帝國大廈每年的修繕費用可不低。
再加上八年的通脹,南易估計這筆交易橫井應該虧了不少。
如果時代大廈不是處在特殊的區域,每年可以收入不菲的廣告費,南易吃飽了撐著才會在紐約買什么寫字樓大廈。
做房地產還得在東亞做,錢多、事少、離家近,又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這樣多好,順天意而為。
打完電話,南易就對坐在他邊上的梁慧文說道:“慧文,得閑嚟坐的事情我交給你也兩個多月了吧,有什么進展嗎?”
“有,李德鐘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我到醫院打聽過,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上次我找李德鐘詢價,他根本沒給我好臉色,說得閑嚟坐是李家的根,他不可能賣。
不過我私底下和大太太郭招娣、三太太姚艷芬都接觸了一下,她們都有出手的意思,只要價格能談攏。”
“給我說說李德鐘的家庭結構。”南易微微想了下說道。
“李德鐘,原配郭招娣,糟糠妻,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得閑嚟坐第一家店就是他們兩個一起做起來的,他們有一個兒子李紹忠,也是長子;
二太太,就是李紹聰的母親溫月娥,六零年從內地過來的,人很溫順,也很能干,得閑嚟坐現在就是她在管著。
三太太,姚艷芬,原來是洛克道的無上裝酒吧的一個舞女,南生,你知道洛克道吧?”
“我知道,五十年代美軍的軍艦經常在香塂停靠補給,洛克道就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是的,李德鐘過去經常光顧她,一來二去也就好上了,姚艷芬五七年就給李德鐘生了個兒子李紹禮,孩子六歲的時候才娶她過門,所以她是三太太,但李紹禮是老二。”
“親生的?”
“應該是,李紹禮和李德鐘長得很像。”
“喔,你繼續。”
“李德鐘娶了溫月娥后,郭招娣就對他不滿,從那個時候,她就不管茶餐廳的生意,李德鐘就把財政大權交給了溫月娥。
溫月娥很有經商頭腦,后面得閑嚟坐能壯大開出兩家分店,可以說是她的功勞,現在店里也是她在掌控著,郭招娣和姚艷芬根本插不上手。”
“這就是她們兩個同意賣的原因?”
“是的,李德鐘根本沒留遺囑,財產該怎么分配他也沒說,像是有意為之。”
“你覺得他們的家庭和睦嗎?”
“呵,三個老婆,三個不同母親的兒子,怎么可能會和睦。”梁慧文譏笑道。
“那就得了,咱們華國人一直講究多子多福,可兒子多了也未必會孝順。古代就有這么一個聰明人,找了一個破箱子,里面裝滿石頭。
他跟兒子們說:‘你們老爹我還有一箱銀子,誰最孝順,等我死了,銀子就交給誰。’
于是,每個兒子都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你好,我就更好,互相競爭。就這樣,這個當爹的,舒舒服服的終老。
不到最后一刻,不把底牌亮出來,這樣李德鐘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也就沒多少日子了,三個老婆裝也得裝著孝順,萬一得了歡心,財產都留給她一個的兒子呢?”
“不對,只有郭招娣和姚艷芬殷勤,溫月娥還是把主要精力花在茶餐廳,她還在帶他兒子李紹聰學著管理茶餐廳。”
“嗯?她就這么自信遺產一定會留給她兒子?”南易頓了頓又說道:“或者,這么多年掌管茶餐廳,她藏下了不少錢,遺產拿不拿得到她都不慌。”
“我覺得有可能,賬都是溫月娥自己管著,她說茶餐廳有多少進賬就是多少,別人想查也沒法查。”
“要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一個有恃無恐,兩個惴惴不安。李紹聰我接觸過,他是什么人我也大致清楚,說說李紹忠和李紹禮。”
“李紹忠大學畢業后就在中學當老師,人看起來有點木木的,今年三十三歲了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是一個很悶的人。”
“說重點,又不是讓你相親。”
“呃…重點就是李紹忠對繼承茶餐廳應該沒什么興趣,他住在外面很少回家。”
“不和女人過多接觸?”
“那就不太清楚了,調查的沒這么細。”
“行吧,說說李紹禮。”
南易本想說調查一下李紹忠是不是有gay的傾向,一想又有點多余,只是打一個茶餐廳的主意,哪需要這么用力過度。
“李紹禮這人應該算是李德鐘三個兒子里面最聰明的一個,不過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什么?賭還是色?”
“兩樣都沾了,既是一個賭鬼也是一個色鬼,這些年欠了不少賭債,李德鐘喜歡他,都幫他給還了。他有一個相好的是杜老志夜總會的媽咪,這個媽咪有個老相好,是個矮騾子,現在在赤柱進修。”
“四九仔啊,一個小弟都冇?”
“都跑路了,別說一個大佬的相好,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
“那就給這位綠帽俠大佬送個口信,說有人在睡他相好的,打他的兒子,住他的房,花他賣命攢下的家當。”
“南生,那位在度假的大佬沒家當攢下。”梁慧文翻了一下白眼說道。
“不管了,反正相好的被別人睡了這是事實,希望這位大佬不要太水,只能干瞪眼,一個替他出頭的兄弟都沒有。
那歌怎么唱來著,誓要去,入刀山,浩氣壯,過千關。江湖人,要講義氣的么,兄弟有難怎么能不幫呢?”
“南生,社團也都是混錢的,哪有什么義氣可言。”
“正因為冇才要掛在嘴上講嘛,正因為冇,這種收拾一個小嘍啰表現自己義氣的機會怎么能放過。”
“好吧,那我就找人給那位大佬送個口信,看他是不是真有兄弟替他出頭,我是不太看好。”看得出來,梁慧文對南易的突發奇想并不是太感冒。
“不要這個樣子,就是順手的事,也算是投石問路吧。只是三家茶餐廳不應該花我們這么多的精力,快點把它們給拿下。”
“南生,其實我們從頭開始建立一個自己的招牌這也不是難事,為什么你對得閑嚟坐這么執著?”
“我執著了?”
“我覺得是的。”梁慧文點點頭。
“新店能和老店一樣么,茶餐廳做的就是街坊的生意,得閑嚟坐二十幾年的積累下來的老客,這可是很大的一筆財富,也是一種底蘊。如果我們能用一個低廉的價格把它給收購過來,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換了東家,老客還有多少會繼續光顧?”
“這就得看我們怎么做了,把原來的優點給繼承下去,然后改正原來不好的地方,口味和服務更上層樓,老客們依然會來光顧。
有一點是絕對不能改的,那就是裝修,原來是什么風格和檔次,我們依然要保持。”
“我知道,街坊生意,要是把店裝修的太豪華,街坊們可就不敢進來了。”
“小飯店其實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味字,口味、人情味,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南易吐出一口濁氣說道:“嗐,我說這個干什么,咱們要做的又不是茶餐廳。
早點把得閑嚟坐經營的花團錦簇的,早點上市,早點割幾波韭菜就完了。一間茶餐廳往死里賺,又能賺到幾個錢。
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后面我就不再操心,別讓我失望。”
“放心,我一定能低價把得閑嚟坐給收購過來。”梁慧文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