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師,您怎么在這?”
南易抱著范紅豆剛走出胡同,就看到推著自行車的田國慶。
田國慶,紅星中學的老師,原來劉貞她們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南易的語文老師。
田國慶聽到有人喊,轉過頭來,“是南易啊,你怎么在這?你手里的孩子是?”
“喔,親戚家的孩子。田老師,我記得您不住這塊啊,家訪還是走親戚吶?”
“家訪呢,一個學生住這兒。你和劉貞怎么樣了?你這是辦回城了,還是考回來的?”田國慶問道。
“我和劉貞挺好的,倆人都是考回來的,都考上了京大,她現在在羙國留學。”
南易當初其實不用下鄉,南懷秋畢竟也是個工程師,在二化給他安排一個青工的崗位還是不難的。
這有著落,加上家里已經有人下過鄉,自然也就用不著下鄉。
其實說起來,去下鄉的新三屆都是倒霉催的,74年之后,如何躲避下鄉,其實已經有很多門道,但凡家里有點辦法,完全可以躲過去。
可南易了解過他們這一批會被分配到哪些城市后,就去走了知青辦的路子,確保自己會被分配到寶安,才回學校主動報名。
接著,等分配名單出來,他又去打聽了紅星中學都有誰分配到寶安。
那時候,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劉貞這個名字。
姓名劉貞,性別女,得知這個信息,又知道哪個班級,他就打著暗戀劉貞的旗號,找到田國慶打聽劉貞的情況。
田國慶呢,看在南易送給他一個鼓囊囊網兜,加上去下鄉能不能回城也不好說,抱著成全一段艱苦環境下誕生的浪漫愛情,就把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告知了南易。
而南易從田國慶這里獲取到幾個關于劉貞的關鍵詞:家境不好、重男輕女、學習成績好。
有這三點,就值得南易對這個陌生的劉貞進行試探性投資。
所以,南易對劉貞好是一種必然,是一種投資行為;對劉貞好到多高的程度,是一種必然之下的偶然。
南易和劉貞在火車上接觸了以后,他是真有點心疼這丫頭。
“好啊,好啊,你們兩個太爭氣了。”田國慶高興的說道:“你現在是大三了吧?”
“是啊,大三都快結束了,暑假后就是大四。”
“好好好,你們倆算是給紅星中學露臉了,什么時候回學校給你的學弟學妹們鼓鼓勁。”
“行啊。”
南易和田國慶聊了一會,兩人就辭別,各走各路。
剛走到護國寺這兒,南易就看到一邊的空地上圍著一大群人,不時還爆發出喝彩聲,他就抱著范紅豆走到人群后面,踮起腳往里頭䁖了一眼。
“紅豆,有熊貓,要不要看?”
“要。”
“好。”
南易把范紅豆的身子反著抱,往頭頂一托,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
“叔叔,真有熊貓耶。”
“嗯,好好看。”南易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兩毛的紙幣遞給范紅豆,“等下會有人來討賞,你把這個給他。”
“嗯嗯。”
人群中的大熊貓,先是躺在地上用四肢轉動一個紅酒桶,獲得大家的掌聲以后,又被馴獸師安排坐到一架鐵架子車上,手里還被塞了一個嗩吶。
只見,一條德牧拉著鐵架子車,在馴獸師的指揮下,在里面繞圈圈,車上的熊貓有一搭沒一搭的把嗩吶給吹出聲音。
只是聲音,稱不上什么曲子,要真能吹出曲子,那就太邪性了。
南易只是感慨,國寶也有這么悲催的日子啊,靠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順帶還養活幾個旁人。
看來,后世的熊貓能過上好日子,也是它們的祖輩奮斗來的。
在什沙海的湖邊逛了逛,南易又去了悶三兒的定點食堂。
“瘦猴在寢室那快盤亙倆月了吧?”
“差沒幾天。”
“還沒逮著機會?”
“也不知道那孫子最近怎么了,好久沒開葷了。就碰到一回,時機還不對,瘦猴就沒發動。”悶三兒郁悶的說道。
“倆月…”
南易眉頭一蹙,習慣性的就去摸煙,旋即,想起什么,又把手放下,端起筷子,給范紅豆撈了幾片羊肉。
良久,南易才說道:“讓瘦猴撤吧。”
“南爺,放棄?”
“嗯,瘦猴呆太久了,估計都入了不少人的眼,要是目標再出事,這里面設計的痕跡就太重了。”
“倆月,錢扔進去小一千,就這么放棄?”
悶三兒不甘心。
“呵呵,悶三兒,咱倆一起做事后,一直都挺順的。是不是這樣,就給了你一種錯覺,以為咱們會諸事順利呢?”
“那倒不是,只是,嗐…不甘心吶。”
“不甘心也只能先放下,先讓這孫子逍遙著吧。”
“南爺,要不要鼓動羅躍進,把他的火氣拱起來,然后,手起刀落。”
“想什么呢,要那么干,你就是教唆罪。不該動的念頭不要動,勸勸羅躍進,讓他當不知道自己老婆有那么回事。
人呢,最好也勸他留下,給他安排點事做。
倆月了,他也該見識到京城的好了,我想,讓他回去繼續修地球,他也應該不甘心吧?”
“的確,這倆月,我好吃好喝供著,一開始,他還心急著去見侴英,被我給攔下,帶他好好搓了幾頓,喝了幾次大酒,后來也聽不到他再提自己老婆了。倒是,經常說起哪里的啥啥啥好吃。”
“唉,這就是事拖越久,變數越大。”
算計周茂德之前,南易已經通盤考慮過,成了,該怎么做;不成,又該怎么做,他都做過預案。
南易總是謀定而后動,不會事到臨頭,慌手慌腳。
“安排羅躍進去練攤,先讓他上上手,把人看好了,好好驗驗成色。要是能用,你再告訴我,我來做安排。”
“行,練什么攤?”
“月壇,讓他倒全國糧票去。”
“南爺,您說到全國糧票,我知道一幫孫子玩這個玩的很大,賺頭不小,我們是不是也插一杠子?”
“你可以,不用算上我。”
“得,那算了。”悶三兒擺擺手說道。
悶三兒早就打定主意,南易不想參與的買賣,他絕對不干。
南易的眼光有多好,悶三兒太清楚了,南易不想參與的買賣,那就一定不是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