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竹笙】(2)一步步淪陷
清晨。
顏竹笙從睡夢中醒來，抬手關掉手機的鬧鐘后，就很自覺的起床洗漱。
一邊刷牙洗臉，一邊看一眼時間。
早晨六點半。
洗漱完畢后，顏竹笙換上一身運動服，下樓繞著小區和旁邊的公園，慢悠悠的開始跑步。
路過公園灌木叢的時候，看到里面竄出來一只瘦瘦的橘貓，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抬頭看向她。
顏竹笙便從口袋里拿出從家里順手帶著的餅干，掰碎了扔地上，給這只橘貓吃一點。
然后她就繼續慢跑。
等回到家里之后，顏竹笙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去二樓浴室洗了個澡后，出來吃兩塊餅干，喝完牛奶，就來到陽臺開開嗓。
直到門口傳來門鈴聲，顏竹笙才從陽臺回到客廳，一路走到門口，看了眼貓眼里的人，確認對方身份后，她才打開門。
李珞就站在門口，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老板早上好。”
“不用叫我老板。”顏竹笙搖搖頭，“進來吧。”
“不叫老板叫什么？”李珞愣了一下，隨后走進門內，換上拖鞋，忍不住問道，“總要有個稱呼的。”
“唔…”顏竹笙有點被這個問題給問到了。
要說直呼她的名字吧，好像也不太行，畢竟是她的員工。
也不可能讓他喊自己竹笙，這就顯得太親密了。
于是顏竹笙又把問題拋回給李珞：“反正不要叫老板，我不老。”
李珞：“…”
只有兩個人在家，叫不叫名字倒也無所謂，有事兒可以直接說事兒。
李珞跟著顏竹笙走進二樓的錄音室后，就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今天不趕進度，就熟悉一下工作流程。”顏竹笙說道，“我平時上午練歌，下午練琴，中間會休息，看書看電影什么的，練歌和練琴的時候，就是你錄視頻的時候，其他時候就剪視頻。”
李珞點點頭，開始跟著顏竹笙的節奏展開工作。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原本面試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工作有點簡單過頭了。
等真的上手嘗試之后，李珞才意識到，這何止是簡單過頭，簡直就是完全不需要任何高端能力。
就只是單純在顏竹笙要唱歌或者要彈鋼琴的時候，把攝像機的機位架好。
等顏竹笙練的累了，去休息了，李珞就去書房，把錄制的素材上傳，簡單的處理一下。
其實也沒什么好處理的…
因為顏竹笙唱的實在太好，他感覺都不用修，直接把精華部分截取出來，就是一個很完美的短視頻片段。
更輕松的地方在于，顏竹笙完全沒有給他設立相應的業績和數據指標要求。
比如每一期的視頻播放量需要達到多少啊，視頻的推廣方案啊，視頻內容的具體要求啊，甚至就連視頻數量的產出，都一點要求都沒有…
中午，做飯阿姨來做飯，李珞和顏竹笙吃完飯后，他就回到書房，開始剪輯視頻。
下午的時候，李珞剪完一個視頻，在書房的座椅上伸了個懶腰。
閑著沒事兒做，顏竹笙又沒喊他上樓繼續錄制。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就直接摸魚了。
但今天畢竟是第一天上班，李珞忙完手頭的工作，便又立馬站起身來，朝二樓的錄音室走去。
結果剛走到錄音室門口，就隱約聽見里面傳來鋼琴的聲音。
李珞默默等待了片刻，聽著里面有點陌生的鋼琴曲調，直到里面暫時停歇，他才抬手敲了敲門。
“進。”
聽到顏竹笙清冷的聲音，李珞推開錄音室的門，好奇的走了進來，疑惑問道：“剛才的曲子…不用錄制嗎？”
“不用。”顏竹笙的手指在琴鍵上隨意的跳動，“這是接的一個單子，我自己作的曲，不發網上。”
“啊？”李珞愣了一下，“接的單子？不是廣告嗎？”
“不是啊。”顏竹笙看向李珞，“一個游戲的訂單，有關一個系列的關卡背景音樂。”
“…所以你不是短視頻博主嗎？”
“閑暇時的娛樂。”顏竹笙說道，“我的主業是作曲，偶爾寫歌。”
“我能問一下，你短視頻賬號的數據嗎？”
“數據？”顏竹笙歪了下腦袋，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粉絲量，播放量之類的。”
“好像有幾萬粉絲吧，平時視頻的播放量就幾千。”
李珞沉默下來，回憶了一下這棟房子的裝潢和面積，又看了看這間一看就造價不菲的錄音室。
如果單純只依靠顏竹笙口中的這個區區幾萬粉絲的賬號，那確實怎么也不可能養活她自己才對。
這么看來的話…難不成眼前的老板，竟然還是個業內挺有名氣的作曲老師？
畢竟能負擔得起他這邊一個月八千的工資，不管怎么說，自己的月收入都得在三萬以上，才算是能勉強承受吧？
這年頭作曲這么賺錢的嗎？
李珞有點拿捏不準，但也不好多問。
不過好消息就是，既然短視頻屬于這位便宜老板閑暇時的娛樂，那沒有任何具體要求，也就很正常了，李珞可以放下心來，不用擔心這里頭有什么陷阱。
但壞消息就是。
既然只是人家老板閑暇時的娛樂，那就很可能隨時因為興致缺缺而停止。
也就是說，李珞還是隨時都有可能丟掉這份工作。
想到這里，李珞也是有一些蛋疼，忍不住朝顏竹笙問道：“那個…老…咳咳…我有個問題。”
“你問。”
“這個短視頻的創作，屬于您個人長期的規劃，還是就短期內玩玩兒？”
聽到李珞問出這個問題，顏竹笙看了他一眼，隨后說道：“你放心，不會突然解雇你的，你安心做好工作就行。”
“如果那個賬號運營的好，有額外收入的話，可以另外給你提成。”
“至少一年內，不會有什么變動。”
聽完顏竹笙說的話，李珞倒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雖然口頭上的承諾沒什么卵用，但看顏竹笙也不像是那種會隨便承諾的人。
而且一看就不是差錢的主兒。
想清楚這些后，李珞就繼續老老實實干活兒。
等傍晚做飯阿姨來做了晚飯，李珞在這邊又蹭了一頓飯后，便告辭離開，打道回府。
有一說一，拋開這種完全零散毫無規劃的工作形式，單純就說這工作的待遇，李珞已經非常滿意了。
市面上應該很少能找到這樣一份工作，月入八千，工作休閑，任務簡單，隨意摸魚，老板好看，要求簡單，還能免費提供午飯和晚飯。
李珞覺得，自己要是失去了這份工作，以后估計都不可能再找到這么好的工作了。
自己得好好珍惜才行。
家里正是急用錢的時候，不能懈怠了。
想到這里，李珞一邊朝地鐵口走去，一邊盤算起來。
白天工作的時候，錄視頻和剪輯視頻都很輕松，估計花不了多少時間。
顏竹笙也不管他摸不摸魚，所以空閑的時候，完全可以嘗試接一些短劇的稿子。
不說賺多賺少，起碼也能添一份收入，算上八千工資，怎么著也能賺個一萬多。
然后晚上回家，出攤賣炒粉也不能斷，還是得繼續，不能浪費晚上的大好時間。
這么算下來的話，一個月少說也能賺個小兩萬塊錢，老媽那邊也算是吃得起藥了。
等家里房子賣出去，攢夠手術的錢，說不定就能治好…
李珞抿了抿嘴唇，登上地鐵后，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這次的工作挺輕松的，但生活的重擔還是讓他精神疲憊。
這個點的地鐵還沒座位能坐，擠滿了人，他只能靠著墻面，蹙眉沉思。
好在人生總算看到了一點希望，但愿老媽的病情能控制住吧。
溪溪：如何？他人怎么樣？
竹笙：還行，工作沒什么問題。
溪溪：他沒干什么壞事吧？
竹笙：你指的壞事是？
溪溪：不要明知故問。
竹笙：除了偶爾喜歡看我的腿，倒是沒別的問題。
溪溪：…
竹笙：我感覺他就是很普通的一個人，搞不懂你為什么會喜歡他，他完全配不上你。
溪溪：我現在不喜歡他，你不要瞎說。
竹笙：哦，那他以前很優秀嗎？
溪溪：哎呀，你不懂，喜不喜歡，和一個人是不是足夠優秀，沒有必然關系。
竹笙：反正我沒看出來，他有哪一點是值得你喜歡的。
溪溪：沒看出來就沒看出來吧，反正只是讓你給他一份工作，又不是讓你給我把關的。
竹笙：我以為你還會找他在一起。
溪溪：不可能的啦，都已經過去了，誰還要找他。
竹笙：那你還非得給他找工作？
溪溪：就當是給小時候的我一個交代吧。
竹笙：隨你。
溪溪：他什么時候發工資？記得跟我說一聲，我把那八千轉你。
竹笙：不用，這點錢還不至于要你來，反正本來就打算找人來剪一下視頻的。
溪溪：好吧…不過你能不能發工資的時候找些由頭，多給他一點獎金或者提成？
溪溪：或者你問問他，要不要周末加班之類的，到時候多給他算一點加班費，這部分的錢都我來出。
竹笙：行。
晚上，跟應禪溪聊完了李珞的話題后，顏竹笙靠在床頭，正打算找個電影看看。
但對面的應禪溪明顯還沒要結束聊天的意思，給她發了張照片過來。
照片上是一個客廳，沙發上面坐著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妻，以及一個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溪溪：好久沒來，感覺應向濤的個子一下子竄高了不少，眉眼跟袁阿姨挺像的。
竹笙：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不聊了。
溪溪：袁阿姨說很想你，真不過來看一看？
竹笙：沒關系，我一個人挺好的。
溪溪：她現在也沒打算給你相親了啊，就不能找個機會和好嗎？
竹笙：她想要和你爸過上新的生活，我也已經是成年人了，能自己養活自己，我覺得沒什么必要硬湊到一起去。
溪溪：好啦好啦，那不聊這個。
竹笙：你確定不來我這邊見見那個李珞？
溪溪：不用了，就保持現在這樣吧，挺好的。
竹笙：那就這樣吧，不聊了。
溪溪：好。
關了手機，顏竹笙翻看著投影幕布上的電影，沒翻到自己想看的，心情有點煩悶，便翻身下床，走到陽臺吹吹夜風。
但光是這樣，心情還是沒怎么好轉，腦子里一直盤旋著剛才應禪溪發來的那張照片，胸口堵堵的。
顏竹笙蹙起眉頭，摸了摸略感不適的胸口，隨后轉身回到屋里，換了身衣服，出門下樓散散步，打算換換心情。
結果一路溜達到銀泰城附近，人流量比較大的十字路口時，顏竹笙卻在流動攤販的位置，一眼瞥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上還穿著白天工作的那件白襯衫，戴著一件圍裙，站在電動三輪的后面，嫻熟的炒制著一份份炒粉。
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顏竹笙頓住了腳步，想到應禪溪非得給對方提供工作的事情，微微蹙起眉頭。
八千工資已經不低了，結果晚上還要出來賣炒粉，這么缺錢嗎？
以往的時候，顏竹笙看到這種攤位，都遠遠的走開，覺得多少有點不干凈。
但這一次，她卻帶著一絲好奇，默默的踱步來到攤位旁，近距離觀察了一會兒。
大概是她站的太久的緣故，李珞在做完一份炒粉，暫時沒有客人了之后，便扭頭看向旁邊這道身影，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朝她說道：“要來一份炒粉嗎？很…額…”
大晚上的，顏竹笙又一直站在側方的位置，李珞只是眼角余光瞥見有人一直站著，并沒有看清楚是誰。
此時扭過頭來，招呼到一半的時候，李珞才看清楚，對方竟然是自己的老板，臉色頓時僵硬了一下。
顏竹笙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于是走上前來，站在攤位前面看了兩眼，終于還是沒有點單，感覺這東西還是有點臟。
于是她朝李珞搖搖頭，說道：“我不吃，只是正好出來散步，看到你了。”
“哦哦，沒事。”李珞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我就是…嗯…晚上閑著也沒事兒，就出來賺點小錢，不會耽誤白天上班的。”
“沒關系。”顏竹笙搖搖頭，嗅著攤位上散發著的那種香味，感覺嘴巴里有點分泌口水。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又多看了李珞兩眼，隨后想起應禪溪的請求，于是朝李珞問道：“你周末兩天，白天有事嗎？”
“沒事啊，怎么了？”李珞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問這個干嘛？
“那你周末要不要也來工作？”顏竹笙問道，“可以給你算加班費。”
李珞一聽這話，心想還有這好事兒，便立馬點頭答應下來：“沒問題啊。”
“那就這樣吧。”顏竹笙點了點頭，沒再多做逗留，說完這個事兒后，便告辭離開。
看著顏竹笙逐漸走遠的背影，李珞下意識多瞅了兩眼顏竹笙的大長腿，想到顏竹笙突然提出的加班費，頓時抿了抿嘴。
這位老板…雖然面上看著挺高冷的，但似乎是個熱心腸？
看出來他比較缺錢，所以主動提出要給他加班費嗎？
想到這里，李珞也是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繼續投入到賣炒粉當中。
周日的時候，按照顏竹笙的說法，李珞依舊還是早上八點準時來上班。
不過今天和前面一周不太一樣，等到中午的時候，做飯阿姨都沒上門來做飯。
反倒是有人敲門。
李珞前去開門，從外賣小哥手里接過了一大袋子的外賣，拎到客廳餐桌上，一時陷入了沉思。
顏竹笙明顯也收到了外賣已送達的消息，從二樓走下來，看見李珞已經把外賣放到桌上，便說道：“吃午飯吧。”
李珞把外賣盒一一拆開，四菜一湯，倒是挺正常的家常小炒。
不過味道嘛，連做飯阿姨都不如，一股預制菜的味道。
李珞作為廚房老手，基本上一吃就吃出來了。
要么這廚師太辣雞，要么就是預制菜，沒有第二種可能。
不過顏竹笙倒是不怎么挑食，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吃著。
李珞坐在一旁，雖然也不會挑剔，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做飯阿姨今天不來嗎？”
“今天是周日。”顏竹笙看了他一眼，“阿姨休息，我就點外賣了。”
“你自己不做飯？”
“我不會。”
“那…”李珞斟酌了一下，為了給自家老板留下一個好印象，他決定露一手，“要不今天的晚飯我來做吧？”
“你嗎？”顏竹笙眨眨眼，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你要做炒粉？”
“…我又不是只會做炒粉。”李珞嘴角抽搐了一下，“當然，如果你想吃的話，炒粉也可以。”
“我不吃那個。”顏竹笙搖搖頭，“就正常的炒菜，你會做？”
“會。”李珞點了點頭，“我有廚師證的。”
“喔。”顏竹笙眨眨眼，回想起之前夜里看到李珞站在街邊，滿頭大汗揮舞著鐵鍋和鏟子的模樣，于是點頭應道，“那你做吧。”
“那我一會兒下午去買個菜。”
“沒問題。”顏竹笙點了點頭，直接掏出手機。
下一秒，李珞就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摸出來一看，他就發現顏竹笙在塊錢。
“你這是…”
“買菜的錢。”
“用不了那么多。”
“喔。”顏竹笙點點頭，“剩下的就當下廚的勞務費。”
聽到這話，李珞瞬間沉默了。
話說做飯阿姨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早點退休吧。
李珞突然對顏竹笙家里的廚師一職挺感興趣的。
不過李珞也就是這么想想，拿了錢后，就開始盤算晚上要做些什么了。
“你有什么忌口的嗎？”
“應該沒有。”
“行。”
傍晚。
顏竹笙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知道是李珞買菜回來了。
她從二樓走下來，瞅了眼廚房。
此時李珞已經在廚房里開始洗菜，戴上了圍裙，切菜的時候，聽著咚咚咚的剁菜聲，看上去認真又專業。
顏竹笙沒事兒干，坐到餐桌上，正對著廚房的方向，一邊翻看著手機，一邊看著廚房里的李珞操作。
中途她心血來潮，把手機攝像頭對準李珞正在切菜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給應禪溪發過去。
竹笙：（照片）
溪溪：？
竹笙：你喜歡的那位。
溪溪：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
竹笙：你們不是好久沒見了嗎？看背影也看得出來？
溪溪：現在能出入你家的男人，除了他也沒別人，猜都猜到了。
竹笙：所以你是猜的，不是看出來的？
溪溪：看出來的。
竹笙：那你上面說這么多干嘛。
溪溪：只是一種直覺而已，不過他為什么在你家廚房，還戴著圍裙？
竹笙：他在給我做飯吃。
溪溪：？
竹笙：做飯阿姨周日放假休息，他說可以做晚飯，我就讓他做了。
溪溪：這屬于額外勞動了吧？
竹笙：我給了勞務費。
溪溪：那還差不多。
竹笙：你想吃嗎？想吃的話現在就可以過來吃。
溪溪：不要隨便勾引我，他在你那邊的時候，我不會過去的。
竹笙：你知道他晚上會去街邊賣炒粉嗎？
溪溪：知道，他跟你說了？
竹笙：沒，前幾天晚上出門溜達，正好遇到了。
溪溪：他現在缺錢。
竹笙：看出來了。
溪溪：總之還是謝謝你了。
竹笙：不客氣，希望他做的飯別太難吃吧。
溪溪：待會兒菜上桌了，再拍一張給我。
竹笙：望梅止渴？
溪溪：多管閑事。
傍晚六點半的時候，李珞的四菜一湯就上桌了。
顏竹笙拿起手機，對準桌面上冒著熱氣的菜肴拍了一張照，隨手給應禪溪發了過去，然后就放下了手機。
李珞見狀，也沒多想，只當是顏竹笙拍照做個紀念。
他給兩人各盛了一碗飯，給顏竹笙送上筷子，隨后落座。
“簡單做了點，你吃吃看。”李珞說道，“看合不合口味。”
“嗯。”顏竹笙嗅著桌上的菜香，感覺確實跟外賣不一樣，甚至跟做飯阿姨做的，都有點不一樣。
但到底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太上來。
嘗試性的夾了一塊兒辣椒炒肉的五花肉，顏竹笙吃進嘴里，細細品味，隨后吃了一大口飯。
不得不說，李珞做的菜，確實有點好吃。
顏竹笙這么想著，又一一嘗了其他幾道菜，可樂雞翅，番茄炒蛋，肉末茄子…
嗯，都挺好吃。
比做飯阿姨做的好吃多了。
顏竹笙心里這么想著，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她面癱慣了，平時也不接觸什么人，長期的獨居導致她很少會有什么表情。
落在李珞眼里，還以為是她口味比較刁鉆，估計是有錢人吃過山珍海味，吃他這么一頓家常便飯，確實也就那樣。
不過應該比外賣好吃多了吧？
李珞這么想著，一邊偷偷觀察顏竹笙的臉色，一邊吃著飯。
結果等到吃完飯，顏竹笙都沒發表什么看法，只是和往常一樣，吃完飯后把碗筷一擱，就起身回房間去了。
李珞見狀，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吃完飯，打算收拾一下桌面。
但顏竹笙卻扭頭說道：“放著吧，明天讓阿姨來打掃就行。”
“那我把盤子放水池里去好了。”李珞也樂的不洗碗，把盤子里的殘羹冷炙倒進垃圾袋里裝好，盤子放進水池里泡著，就留給做飯阿姨了。
顏竹笙沒再管他，徑直回了房間。
李珞則是在忙完之后，拎上廚余垃圾的垃圾袋，下樓扔了垃圾，就繼續去賣他的炒粉了。
溪溪：這都是他做的？
竹笙：是啊，怎么了。
溪溪：味道怎么樣？
竹笙：還挺好吃的。
溪溪：這些都是我愛吃的菜。
竹笙：你想吃的話，下次直接過來吧。
溪溪：不去，我只是說說而已。
竹笙：我可以故意剩一點菜，等他走了，你再過來。
溪溪：…下次再說吧。
又一個周末。
周日上午，顏竹笙時不時的看向李珞，讓李珞感覺有些奇怪。
但他不知道的是，顏竹笙已經忍了一個星期了。
原本沒吃過李珞做的飯菜，顏竹笙感覺做飯阿姨做的菜還挺好吃的。
但自從吃過李珞的菜后，這些天吃著做飯阿姨的菜，顏竹笙總覺得味道很一般，吃起來味同嚼蠟。
于是下意識的，她就開始期待起了周日做飯阿姨休息的時候。
結果到了這一天，李珞卻沒像上次那樣，主動提出要做飯。
以至于顏竹笙時不時就看他一眼，希望這位員工可以主動一些。
但隨著午飯時間臨近，最后還是顏竹笙沒忍住，又給李珞轉了五百過去。
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李珞掏出來一看，頓時愣住，抬頭看向坐在鋼琴上的顏竹笙。
顏竹笙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扭過頭去，看向窗外，隨后說道：“今天做飯阿姨也休息了。”
飯后。
顏竹笙偷偷舔了下嘴唇，看著收拾餐桌的李珞，輕聲說道：“李珞。”
“嗯？怎么了？”
“做飯阿姨的合同，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
“額…你這意思是？”
“做我的專職廚師，每天除了剪視頻之外，還負責做飯。”顏竹笙看向李珞，認真說道，“我給你每個月一萬五的工資，怎么樣？”
這一刻。
不得不說。
李珞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