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云帝不敢細聊的事情太多了,數不勝數。
一個開水晶宮的男人,自然心虛的事情不少。
但是放在今天,自然便是蘇采薇的貼身保鏢卓茵的站位問題。
蘇采薇見狀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揚起的小臉上卻全是狡黠之意,
“我是說,卓茵和楊炳南,你說有沒有可能走到一起?”
卓茵和楊炳南有沒有可能?
卿云聞言松了口氣,而后嘴角慢慢的翹了起來。
只要不糾纏上午發生的事情,他覺得啥都可以聊!
而且…
蘇妲己絕不可能是無的放矢的。
那么,這兩個人,真的有什么咩?
見小男人要回頭去看,一臉狡黠的蘇采薇趕緊悄悄的扯了扯他,表示不要打草驚蛇。
“現在沒什么,只是我看卓茵姐好像和炳南哥挺聊得來的一樣。”
智商不高好理解,聰明的不會被抓住。
云帝見狀對這種情況是了然于胸,也就給了個眼神讓兩人體會體會,便揭了過去。
現在又不像以前干著不正經的事,總怕家人被威脅的,不敢成家。
不過楊炳南和卓茵顯然不是這種情況,而是在他有意設伏之下的暴露。
當然,主要是此刻安保又不是只有楊炳南和卓茵兩人。
轉身的一剎那,他的眼睛飛快的在楊炳南和卓茵的方位掃了掃。
“應該還沒那回事的。”
出任務期間開小差,被老板逮個正著,確實有點說不過去的。
“我怎么覺得你這是在使壞呢?”
當然,在他看來最重要的問題是,兩人之間的距離,顯然已經突破了傳統上的社交距離。
而且…
情商不高,就是說人緣不好了,人緣好,也大概率不會被抓住。
卿云聞言眨巴眨巴眼睛,八卦的心也頓時升騰而起。
此刻光明正大站在陽光里的楊炳南,也該安定下來了。
他表示什么打草驚蛇不打草驚蛇的。
‘摸魚’能被老板當面給逮住,表示這個人智商和情商都不高。
整整三組12個人跟著,且又是在些學校校園里面,本身也出不了什么事。
卿云琢磨了一下,楊炳南畢竟也都40出頭了。
好像真有那么點意思。
不過,相比起半路出家的楊炳南而言,卓茵是女兵出身,退伍后又接受了專業的安保訓練,此時迎著老板的目光,面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平時他都不帶這么多人的,今天也是要演戲供人拍照上傳論壇,所以才擺出那么大的陣仗來。
而卓茵正捂著嘴笑著,顯然和他聊得倒是很投機的。
他覺得,這兩人此刻多半也就是聊得來的階段。
呦吼!
不過云帝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讓他也不禁老臉一紅,隨即訕訕的笑著。
不過,沒想到前面兩個壓馬路壓得正高興的小主子竟然突然轉身,后面的安保們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不過也說不清楚,很多時候,感情也就是這么聊出來的。
這就比較微妙了。
只是耳朵卻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楊炳南也是立刻恢復了正形,一臉嚴肅了起來。
摟著蘇采薇的肩頭,卿云忽地向后轉著,正好和后面的安保們面對著面。
對于手下人上班時間摸魚這種事情,云帝是肯定不會慣的。
卿云乜了乜背對著安保們笑得跟個九尾狐貍一般的蘇采薇,沒好氣的說著,
這種事情,就是要當場逮住,才有意思嘛!
更多的可能是楊炳南這貨閑著沒事在這里逗小姑娘開心。
而一邊的卓茵,也被嚇了一跳。
平時要是被他逮住,輕則訓斥重則走人。
但是…
楊炳南微微歪著身子倒向卓茵那邊,不知道在說什么。
他也不說破什么,攬著都快憋不住偷笑的蘇妲己,轉身向旁邊的小道上走去。
只能說,這婆娘顯然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主。
這就開始挖墻角了?
蘇采薇揚起那張明媚的小臉,一雙小鹿眼里,此時全是古靈精怪的模樣,
“你就說他們倆配不配吧!”
卿云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卓茵和楊炳南走在一起,別說,倒也還真是般配。
雖然年齡上面確實差了不少,但楊炳南也不顯老。
有大強子和奶茶妹妹那20歲的年齡差珠玉在前,楊炳南和卓茵這只有12歲的年齡差算得了啥?
好吧!
禮樂崩壞,人心不古!
所以…
“你這算盤打得是…”
卿云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撅著小嘴的蘇采薇擰了一下。
而后小蘇老師卻拖著他的手搖了搖,直接開啟了撒嬌模式,
“不許讓秦縵縵跟我搶,這件事你也不許偏幫她!今天卓茵的事情,讓我很尷尬!”
卿云聞言愣了一下,也只能苦笑了一聲,“沒辦法,縵縵的職位…”
還是被提了這茬,蘇妲己殺了一記回馬槍。
蘇采薇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來撅著小嘴,一雙小鹿眼里滿是委屈的模樣。
云帝摸了摸鼻子,他自己也清楚,這借口…
也著實有些不像話了。
秦縵縵能調動卓茵,哪里是職位的關系!
而是她炎黃集團女主人的身份好吧!
“以后不會了。”
坦率的說,卿云也沒想到秦縵縵那婆娘會這么玩,把他配屬給蘇采薇的司機兼貼身保鏢,直接拉到她自己身后來示威。
也確實太打臉了。
沒辦法,秦縵縵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就像是個BUG一般的存在。
出生便是如此,能說啥的?
而這種身份上的碾壓,讓小蘇老師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此刻在自己面前裝可憐偷摸的搞東搞西。
卿云貌似也明白蘇妲己此刻的心情。
雖然秦縵縵后面還是將卓茵還給了她,但蘇采薇以后還敢對卓茵有任何信任嗎?
顯然不敢的。
可要是她把楊炳南和卓茵倆人這媒給保下來…
就算不能把楊炳南給完全爭取過去,但有這情分在,楊炳南和卓茵以后怎么站位,就很微妙了。
楊炳南之于他,無疑便是大內總管的角色,以后就算有什么繼承人之間爭斗時,楊炳南的作用非常巨大。
而蘇采薇,相當于下象棋用一顆非常雞肋的兵,兌子兌掉了秦縵縵手上一個車。
卿云也不得不在心里為蘇妲己鼓著掌,這一步她因勢利導走得太漂亮了。
有些感情,沒人撮合,那便是無緣。
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卻很可能可以玉成好事。
蘇采薇這隨手的一招…
云帝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他的女人們,就沒一個簡單的角色!
芊影大人就不說了,那是前世可以把秦縵縵斗得沒脾氣的主。
而小悅悅,唐芊影不搶,她就更沒資格搶。
而且那妮子是志不在此,且大概率是在以圖后事的。
哪怕是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章儷,竟然能騙過秦縵縵!
雖說這里面充滿了小人物的智慧,利用了秦縵縵的大氣。
但這種心計,放在宮斗劇里,也至少是能活過三集的存在。
尤其是秦縵縵和蘇采薇,這倆婆娘,因勢利導的能力太強了。
他很清楚楊炳南的立場,在他的水晶宮之中,堅定的站在秦縵縵那邊。
這沒什么好責怪的,秦縵縵本來就是正宮。
卿云也很清楚,他手下絕大多數人,此刻也是這種想法。
這不是什么立場問題,也不是什么對他不忠的問題。
而是人之常情。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人天然也有站位抱團的想法。
他又不是真的皇帝,要求所有的臣子都做孤臣,不要摻和后宮的事情。
再說了,就算是皇帝,古往今來哪個皇帝能做到這點?
妻黨,本來就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眾正盈朝,只會壞事,各方勢力犬牙交錯才能平衡。
只不過…
蘇妲己也未免太妖了一點。
現在看來,本是對她完全不利的局面,就這么活生生的被她隨手給破了。
面對小蘇老師難得的撒嬌,云帝聳了聳肩膀,霸氣的表示,“你們娘們兒家的事情,我不管!”
管個屁。
這兩個智多近乎妖的婆娘,還是互相去斗心眼去吧!
免得自己以后日子難過!
蘇采薇聞言直接翻了一對秀氣的白眼給他看,而后氣不過的在他胳膊上連連擰著,
“小男人!你就是抄著手看戲,漁翁得利是吧!”
她讀過很多史書,也看過很多兵法,所以她太清楚這大混蛋的想法。
他認為背靠秦家的秦縵縵太強了,是肯定需要被削弱的。
否則日后他和其他女人的子女,完全沒有什么生存空間的。
把自己抬出來打擂臺,其實說到底還是他的意愿。
只有斗爭,他才能左右逢源。
小蘇老師還是很有輕重的,這一頓連擰帶掐的,看起來架勢十足,其實傷害值為零。
卿云嘿嘿的笑著,完全不搭話,只是賽著自己的大白牙。
蘇采薇明知道他的歹貓心腸便是如此,但偏偏自己和秦縵縵都拿這貨沒辦法的。
還只能斗,而且還是在他規定的范圍內斗!
憤憤的罵了一聲‘賤人’后,她卻瞬間斗志昂揚了起來。
難題,才有做的意義!
乜了一眼她的小表情,卿云使勁兒憋著笑不好說啥的,眼睛四處飄著,轉移著注意力。
很快,眼前不遠處的一個基座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死活想不起來,這后世上面放了啥的。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指著那個堆放的基座,他皺著眉頭詢問著,“咱爸的?”
蘇采薇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
想說他臉皮厚,但似乎小男人也沒說錯。
自己的養父,他也確實該叫一聲爸。
她搖了搖頭,“爸的雕像還沒計劃,他走之前說過不許立像的。”
卿云聞言心里嗤笑了一聲。
蘇老爺子自然是高風亮節的不愿立像筑碑的,雖素未謀面,但從老爺子一生的行事風格來看,這也確實是他的遺愿。
可架不住蘇家的賢子賢孫們在他仙逝后的‘孝道’。
也就是十年后,蘇老爺子的全身雕像便豎立在了復旦大學子彬院的門口,迎接著過往師生的矚目。
子彬院,形似阿美莉卡的小白屋。
上個世紀20年代建成后,這棟白色的建筑便是‘全校發號施令的首腦,校長辦公處,各系主任辦公處,以及注冊、庶務、會計等處,俱集結于該院樓下,一切重要文告,皆張貼在那兒,龐大的第101教室,更無疑是變相的大禮堂。’
蘇家的賢子賢孫們認為,副長老級的蘇老爺子,理應站在那里。
而前世卿云去瞻仰的時候,怎么看怎么別扭。
就算要立像,老爺子也應該在燕園靜靜的聽著后世學子的讀書聲,或者在圖書館、教學樓門口,和藹的看著進進出出的祖國一代一代的少年少女們。
指著前方那個半成品基座,蘇采薇笑了起來,“聽說,這個底座是留給哲學系的。
后年學校的百年校慶,也是哲學系成立50周年。
那些哲學系的老校友們正在搞一個雕像,請了個大師在雕刻,好像叫驢什么的,名字我忘了。”
蘇采薇不知道的名字,倒是在卿云心里浮現了起來。
驢背思詩。
驢,自古便是詩人的坐騎。
正如唐代鄭啟所說的“詩思在灞橋風雪中、驢背上”,又如錢鐘書先生所說的“驢子仿佛是詩人特有的坐騎。”
畢竟真正的詩人并不需要駿馬的張揚。
好吧。
云帝認為,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絕大部分詩人窮困潦倒,買不起駿馬,只能騎驢。
不過也沒關系,賈島、陸游等人經常騎在驢背上構思,正是行途的顛簸使他們詩思泉涌。
而詩圣杜甫一生騎驢做詩千篇,字里行間滿懷著對國計民生的無限關切。
驢子的篤誠、詩人的憂郁一起構成了‘驢背詩思’的深遂意境,和‘復旦詩魂’一起,成為了復旦大學文脈的象征。
但是,復旦大學也沒想到,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驢背詩思卻因為那七年后的那十八只驢,被人嫌棄著,仿佛在為他們做著注解。
雖然這是那些不了解‘驢背詩思’含義的網民的牽強附會,但因為一個或者少數學生的行徑而將學校給牽扯進來的事情少了嗎?
深諳其中關竅的卿云,此時對華亭交大所做的,無非也是利用了這一點。
其實,挺好用的。
“其實,以前我是想找個文科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