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好了，這樣吧，我這幾天回國一趟吧。”
王太卡知道王安靜也不容易，為了自己忙前忙后的，所以妥協道：“我回國，然后我們說說吧。”
“那相親......”
王太卡腦海中回憶翻滾，在想起宋香菜曾經的某一刻時，情緒幾乎有一秒處于失控狂躁的邊緣，眼中兇光一閃而過，隨后又暗暗壓了下去。
最后，王太卡才有些認命一般的答道：“哦，那就回去見一見吧。”
“好。”王安靜又囑咐了兩句，然后掛斷了電話。
王太卡收起手機之后，則是快速從口袋里面找出藥丸，然后馬上服用了下去。
剛剛情緒居然差點失控了，好像要陷入那種暴躁的狀態。而當王太卡再想起曾經的那些瞬間之后，心底卻在不知名的地方，多了一絲恨意。
恨宋香菜。
算是因愛生恨嗎？真的是恨不得讓她被全世界拋棄，這樣自己才能完全霸占。痛苦，最好是被無邊的痛苦籠罩，那扭曲而病態的精神才能得到恐怖的釋放。
在這一剎那，甚至恨不得抱著宋香菜一起跳入漢江冰涼的水中。亦或是被火焰焚進，只剩下無用的余灰。
王太卡心中早已滋生心魔。
躁郁癥再次發作，下一刻暴躁的他恨不得把一切都毀掉。甚至看到身邊帕尼潔白的頸部，居然有一種想扭斷的沖動。
帕尼并沒有注意到王太卡的變化，只以為他是喝醉了，在暈暈乎乎的耍酒瘋。甚至還有些輕笑，覺得王太卡的酒量有點太差了。
然而暴虐的心思已經充斥了王太卡的內心，這一刻的他已經無法自控的伸出了手，或者說他更是在想，如果自己一腳提出，能把帕尼踢飛多遠？
病態的夢魘幾乎要吞滅了王太卡的理智，就在王太卡真的要采取行動的事情，只見帕尼卻忽然站起身，然后王太卡的手撲了空。
帕尼站起來，揮揮手：“孝淵，我在這。呀，允兒你也來啊！快過來，快過來。”
“你來的好早哦。”充兒笑著走過來，笑容似乎打了個趔趄，然后把溫軟的陽光撒了一地。
王太卡聽到充兒的聲音，瞳孔微微顫動，最后像是窒息的人忽然能喘息一樣，忽然撲倒在地，胸腔像是破舊的風箱，喉嚨也接近嘶啞，痛苦的感覺開始蔓延。
痛苦，干嘔，好像要把已經陷入污濁的靈魂也嘔出來一樣。
充兒走到近前嚇了一跳，本想后退，但是看到居然是王太卡之后卻停住腳步，反而上前關切道：“十七，你怎么了？”
帕尼在旁邊也奇怪：“剛剛只是一起喝了酒，也沒有多少，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王太卡感覺到身邊蹲下了一個人，順帶著一股清香。絲毫不在乎王太卡現在的狼狽，靜靜的蹲在了王太卡身邊。
充兒看著王太卡痛苦的樣子，用手輕輕拍了拍王太卡的后背，隔了好一會，才用略帶苦楚的笑容說道：“原來你也會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可是......為什么不在我面前呢？”
暴虐的心漸漸撫平，王太卡慢慢理智回歸。再回想起剛剛的自己，頓時一身冷汗下來了。
王太卡掙扎的起來，充兒在旁邊扶著。
帕尼也有些擔心的問道：“要不要去醫院啊？歐巴，你酒量真這么差？”
王太卡喘了口氣，再次恢復到了原本淡然的樣子，只不過褶皺的衣服和額頭的汗，還有眼里充斥的血絲，還是顯露出了些許可怕。
轉過頭，王太卡想在充兒眼里看到畏懼和抵觸，可是除了關切以外，什么都沒有。
“你怎么了？”充兒擔心的問道。
“我好像......放出來了一個魔鬼。”王太卡笑了笑：“你不害怕嗎？”
充兒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既然是你的魔鬼，那么就不會傷害我的吧？畢竟......”
“畢竟什么？”王太卡問道。
充兒笑了：“畢竟你只會欺負我呀！”
“這......”王太卡也是忍不住微微笑了。雖然很想反駁，卻沒有什么可以反駁的理由。
氣氛輕松了點，王太卡讓充兒和帕尼先聊著，自己則是去洗手間，用冷水不停的沖刷自己的臉。
冰涼的水讓王太卡漸漸冷靜下來，接下來就是一陣陣的后怕。
“糟糕......我這段時間不對勁啊......”
王太卡看向鏡子里面的自己，居然有一絲陌生的感覺。然后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這到底是躁郁癥愈合的最后陣痛，還是因為什么事情導致自己變得更加不正常了？
宋香菜！對！宋香菜！
自己好像在這種無盡的漂泊中被逼瘋了，毫無安全感的未來。當心靈失去了安全的港灣，獨自暴露在寒風之中，跌落在深海以下。
無言恐懼！
曾經的心病，如今似乎已經癌變。
然后......死極復生，因愛生恨。
王太卡現在的內心就像是在走鋼絲，一邊是鳥語花香的沉淪，一邊是詭異恐怖的深淵。王太卡只能保證自己站在中間，保持一個艱難的平衡。
“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王太卡嘆了口氣，然后再洗把臉，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充兒就在門口等候。
看著王太卡憔悴的樣子，充兒站在原地沒有動，心中卻碎成了一片片的。有些事情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她。王太卡剛剛是不是喝醉，早已經看過王太卡躁郁癥發作時模樣的充兒，自然一清二楚。
充兒后悔了，在那天看到那個視頻之后，自己不應該躲避的。甚至把過往的蛛絲馬跡全部整合，玲瓏心思的充兒，已經對王太卡用了一個無比貼切的認識。而這個認識的全部，實在是有些恐怖。
此時此刻。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充兒更能理解王太卡心思的人了。
慢慢的走到王太卡面前，充兒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十七，我會陪你一直走到結局。就算你真的會瘋掉。這一次，我不會再后退了！”
看著充兒信誓旦旦的模樣，王太卡心中一柔，連帶著原本存在的一絲暴躁也蕩然無存了。就好像充兒比那特效藥還管用一樣。
王太卡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感覺自己好像一點點到了治療的關鍵階段，我原本以為這些藥是為了讓我鎮定，現在我才恍然，原來這種特效藥是勾起我心底的執念。那些心中壓抑多年的秘密，埋藏的太深，所以才無法治愈。而現在，那些隱藏的怪物一個個出現，那些都是我的心結。解決了它們，我就能擺脫躁郁癥。如果解決不了，我恐怕真的會淪為癲狂的怪物......”
王太卡說完這些，卻在充兒眼里看不到一絲退卻，有些無奈：“我不是在嚇唬你，是真的。”
“我知道。”充兒點點頭：“聽說你很好，但好像又很糟，但我還是想靠近你。我已經離開過一次了，不會有第二次了。不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盲目？像個因為愛情變得沒有腦子的女生？”
王太卡伸出手，親昵的揉了揉充兒的腦袋，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毫不遮掩的眷戀。
“我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