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魯本踏著腳步來到已經被驚呆的威廉身旁,共同看向窗外的病灶世界,
這時,精神病院的燈塔重新啟用,一束燈光直接照了過去,本以為能輕松驅散灰霧而獲取病灶的相關數據,卻被擋在濃稠的灰霧外層無法完全滲透,只能大致看到大陸板塊的輪廓。
魯本也是發出疑問,“這種灰色的物質是什么東西?我從未在偽神那邊見過這樣的結界,居然連我的燈塔都能擋住。”
威廉一臉乖巧地解釋著:“這不是什么結界,而是灰質。一種病灶自產的代謝產物,或者說是世界的分泌物。
任何遭遇病灶入侵與寄生的世界都會逐漸被這種東西所籠罩,
這種分泌物對應著最原始的病原體,會刺激任何形式的物質發生「病化」,即便是無機物都會因此‘生病’。
現在看來病灶是提前做好了防備,最大化排出分泌物而形成這樣的病原生物場,想要知道里面什么樣就只能進去看看了。”
“真是有趣的世界,不依靠任何外在的力量,僅僅借由生物本身就達到了這種程度,或許在我完全控制這個世界后,可以將其搬遷至新世界進行相關研究。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直接進去吧。”
“怎么直接進去?是我與老大你進去,還是整個高樓都要進去。”
“我即是莫比烏斯。”
說罷,整個高樓開始移動起來。
威廉由于站在屋內窗口處,無法知曉高樓的移動方式,只能想象成多個火箭噴射器綁定在高樓的不同區域,巨大的能量推動著高樓向著病灶而去,但實際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出于對未知的絕對渴求,威廉借由小葡萄的視野特性,獲得‘第三人稱’視角并完全拉出建筑之外。
映入眼中的場景讓他以及體內的小葡萄完全愣住。
這座超出世界高度,貫穿于位面狹縫的莫比烏斯總公司已經喪失了「樓」的特性,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墻面間長出大量不可名狀的須狀物,它們相互間構成肉翅、神經網絡、多趾大足,手墻等等毫無規則的結構,
通過爬行、蠕動、空間抓扯與擠壓的方式向前移動,
這樣看來,第一災害與洛里安背后那個混亂的世界實現了完成度極高的結合,
這看得威廉是冷汗直流,甚至不自覺地開始快速跺腳,似乎目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超過了他的計劃。
很快,高樓的一部分已經接觸到灰質構成的濃稠迷霧。
這種能夠阻礙感知的迷霧對于實體物沒有多大的抵御作用,對第一災害造成的感染效果趨近于零。
而且,與洛里安的結合本身也給第一災害帶來的入侵病灶先決條件,一層銀色覆蓋于高樓表面,一切病原體都將高樓視作同類而不再影響。
隨著生長于高樓表面的混亂觸須將濃霧完全撕開,五個大洲映入眼中。
其中位于世界中心,面積最大且有著最濃郁病源氣息的中域自然成為了最佳著陸點,
第一災害本身也就喜歡「中心」這個概念,最適合他針對整個世界的監管與控制。
高樓著陸時沒有任何雜音,
無數根混亂觸須早早就出現在了底部,如同根須般扎入地面,承載著高樓穩穩落在世界最中心的位置,筆直聳立。
所有待在各自源疫區內的疫主均在這一刻精神緊繃,并通過各自的手段將源疫區封鎖。
然而。
情況并沒有依照威廉傳達的計劃那樣進行,表演并沒有直接開始,
高樓扎根后,那些用于在位面間移動的須狀物全部回收,活體化的高樓又再一次變回原本的形狀。
只不過這樣的平靜并沒有維系多久,
高樓底部的大門開啟,
數千個面部被馬賽克擋住,身披白袍的魯本相繼走出,稍稍屈膝便騰空而起,數秒內便加速超過音速,飛向病灶世界的不同區域。
似乎是想要尋找新月的所在,
又似乎是有著什么別的打算,
威廉跟在最后一位假魯本身后,也從宅邸來到了大樓一層,看著一個個假體飛向世界的不同位置頗為不安地問著:“老大,你這是要做什么?”
83最新地址 “監管與控制。”
“那…需要我現在暴露身份,引那群疫主過來嗎?”
“不急慢慢來。
畢竟我還沒有找到信息中提及的那個巨大的‘防御設施’,這些病者之前明明這里搞什么工程,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將什么東西隱藏了起來。”
“設施?”威廉一臉疑惑,“這群病者各自為營,以源疫區為單位,從古至今都沒有聯合在一起建造過什么,就連當年神明大軍壓境時都是單獨作戰…這個信息真的可靠嗎?”
“比你可靠…另外,這群家伙似乎猜到了,或者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我會來尋找新月而提前隱藏了起來。
高樓落地后,我雖然能感覺到新月就在這個世界,但依舊無法定位。
你說會不會是有人通風報信呢?”
“老大!你別看我呀,我的癲腦隨時接受檢查!再說了,人家一直都被關在精神病院好不好!
病灶很不簡單的,有些疫主很聰明,我們趕緊行動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欣賞老大的颯爽英姿了。”
“半小時內帶我找到新月,否則你的災害頭銜會被拿掉。”
“遵命老大!”
威廉立即將自己偽裝起來,套上與魯本相似的白袍,兩人共同騰飛而起于天空中并排前行,簡單解釋著世界結構。
“新病灶目前的狀態應該是,原病灶對人類世界的完全感染后形成的連體世界,如果這邊世界不存在新月的話,我們可以去原病灶遺址找一找。
真的哎這群老不死的病者似乎真的將一切隱藏起來了,我這位月化病感染者也無法定位新月的位置。
話說老大,半小時的約束條件能不能放寬點…”
魯本卻是眼神一變,“不用你了!比預想中的要順利,這群家伙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抗,任由我的同化體分散到世界的關鍵節點。
主動放棄先機的話,可是需要承擔嚴重后果的。”
“老大你要做…”威廉忽然意識到他之前已經問過了這個問題,“統御與控制!”
借由小葡萄的視覺放眼望去,
之前分散出去的假體已經懸空在世界各地不同的位置,離地500m2000m不等。
這時,
所有的假體均掀開兜帽,露出有過明顯手術痕跡的頭頂并輕松取下各自的頭蓋骨,暴露出內部那穿插著大量鐵絲,被完全束縛的大腦結構。
所有假體同步抬起并展開手臂,也包括威廉身邊的這位。
他們的動作全部跟隨著高樓深處,那還沒有動身的魯本本體。
雙臂在這時用力合攏,
手掌在面前發生正面碰撞,
同步擊掌!
掌聲載著一種最極端原始的惡意,一種名為支配與控制的惡意,對病灶進行全面滲透。
所有源疫區,
無論是號稱最強的癌宮,還是最為特殊的僧院,或是剛剛建成的聯合疫區,全都遭到滲透。
包括疫主在內紛紛感受到一種思維層面的入侵,
甚至連他們體內最基礎的dna鏈都遭到鐵絲的貫穿與封鎖,
惡意支配 這份將惡圈完全統御起來的東西,已然從惡之都轉移到了病灶。
威廉卻只是靜靜看著這一切,他需要給到易辰那邊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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