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維爾斯特曼教學樓本身攜帶著一種壓抑、陰暗而令人不安的氣息,
外加一路上的彎彎繞繞以及類似于精神病院的格局,大家從入樓以來便保持著較高的專注度,
幾乎在鎢絲燈熄滅的瞬間,
大家快速點亮隨身攜帶的便攜式煤油燈,
輻射而出的火光重新將教室點亮時,極其可怕的一幕展現在眼前。
教室的正門口,
正貼墻爬進一只極其可怕的「活尸」。
眼睛捆綁著黑色繃帶,
嘴巴以鋼絲貫穿并縫合,
身體以黑色粗線條繪制著人體結構線,
背脊骨等距打著粗長的鋼釘,
隨著第一只活尸爬進教室,更多類似于的個體相繼涌入,數量甚至超過班級內的紳士總數。
這一刻,
班級內的紳士們紛紛觸碰背包肩帶,
西裝→大衣 瞬間切換到戰斗姿態。
唯有易辰有所遲疑,
即將觸碰肩帶的手指,又在空中停了下來…因為他對眼前正在發生的‘危險情況’持有一定的懷疑態度。
嘀嗒!
忽然間一滴口水剛好落在易辰的衣領上。
一只面目猙獰的活尸正趴在天花板上,張大著嘴巴,迫不及待地想要進食新鮮血肉。
鎖定易辰,
接觸爬行狀態,由天花板垂直落下。
易辰也同時掏出手斧,視野鎖定…有把握完成精準的空中斬首。
噹!一聲巨響。
還未等到斧頭斬來,
一張沉重的鐵質課桌橫向飛來,直接將活尸砸飛出去…腦袋完全凹陷、開孔,流出滾滾難聞的液體。
不遠處 來自卡丘瓦北境的達格伯特,向易辰示以眼神,
由于教室空間相對狹小,他的巨劍無法在這里展開使用,只能以徒手與這群活尸展開廝殺…即便如此,也根本不落下風。
達格伯特的體格,恐怕一開始就有4,甚至5吧?
他應該能在短時間內,輕易觸碰到極限隔膜…這身蠻力也未免太夸張了。
易辰稍微移步,靠近小隊三人,
借由他們的強力配合與掩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不被活尸盯上。
視覺強化 目光掃過每只闖進教室的活尸,觀察他們身上的各種細節。
“嗯?這是…”
很快便發現了一個‘有問題’的細節,
深呼吸一口氣。
易辰整理著衣裝,踏著正式、端莊的步伐向著教室的某個方向走去,在那里正有一只活尸在啃食某學生的手臂。
活尸也同樣察覺到有人的靠近,
撕掉學生手臂上的一大塊血肉后,腦袋瞬間轉向90°,面向正對他走來的易辰。
屈膝緊繃,
活尸即將如猛獸般撲出時,
迎面走來的易辰卻做出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不解的行為。
右腳腳尖朝左腳邊踏地,
右上臂優雅轉動,貼于胸前,
身體前傾約30°,
向著正在撕咬著血肉的活尸行以「紳士禮」,
同時調整著嗓音,輕聲說著一句:
“早上好!”
一時間,
正在教室內與學生們進行廝殺的活尸群,全部停下動作,僵直不動。
即便部分學生并沒有停手,將兵器砍進他們的身體、敲碎他們的骨頭,這群活尸依舊不為所動。
被易辰行以紳士禮的這位‘活尸’,
由原始而狂躁的爬行,慢慢更變為正常站立…背脊挺直,叮叮叮!插在背脊骨上的鋼釘相繼脫落。
伸手拔掉穿插在嘴巴間的鋼絲,
詭異的是,
傷口完全沒有流血,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修補,疤痕都不曾留下。
一陣陰森、嘶啞的聲音由剛剛拔掉鋼絲的嘴口深處傳出:
“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貝倫斯。”
“你是近十屆學生中,能在第一時間察覺異常并發現‘我’的學生…不錯的觀察力以及足夠縝密的心思。
你是怎么發現的?”
易辰當然不會說,他昨天就已經知道任課老師有一定的怪癖,因此提前有所準備。
“呼吸…以及細微的行為差別。
我猜,這應該是老師您故意露出的漏洞,希望我們能在面對危機的情況下依舊保持冷靜,發現這些隱藏起來的細節。
否則以您的水準,完美模仿一具活尸必然不是什么問題。”
聽聞這番話的‘活尸’沒有直接回應,
他繞過凌亂的課桌、活尸以及學生,走上還算干凈的講臺。
從講臺下面取出一件類似白大褂的黑色長衣,直接套在赤膊的上身。
“你們這批學生,還不錯…比上幾屆都要好。
這些被你們殺掉的尸體正是今天的上課材料,它們生前都是初步染病的個體,死后經過完全的‘消殺’處理,已不具備病化傳播性。
后續被我通過一些‘制尸技術’重新利用。
現在,
擺好你們的課桌,各自選擇一具尸體放在桌子上,準備上課。”
如此怪異的課前流程,大家都是第一次見,不免對這位老師產生一種本能上的畏懼,
大家調整課桌、搬運尸體的過程中,老師順便在黑板上板書出自己的名字-霍格尼.澤德 隨后再次做出一系列怪異的行為。
他脫掉黑色外套,再次呈赤膊狀態,平躺于金屬講臺上,
再命令一位看上去不太聰明,甚至腦袋都破開一個洞的活尸站上講臺。
“第一堂課就簡單給你們講一講人體結構,千萬不要分神,每一個細節都要記錄下來。
只有理解最容易遭到病化感染,且潛能最高的人體,才能在后續的課程中理解更深層次的病化知識。”
說罷。
他從嘴里掏出一柄鋒利的手術刀,遞給不太聰明的活尸。
在大家的注視下,
命令活尸從手部開始,對他進行表皮切割,講解基礎的皮層結構。
緊跟著,再用鑷子挑出皮膚下面的肌肉纖維、神經等等進行細節性的講解。
澤德老師一邊自我解剖,一邊轉過頭向學生們說著:“不必太遵守課堂紀律,如果你們想要看得更清楚,更仔細一些,可以圍過來仔細觀察。”
一上午的病理學 在一種詭譎、怪異的授課氛圍中結束,
不得不說,這樣親身教學的方式讓每位學生都受益匪淺,對人體結構的了解更進一步。
下課后,
平躺于講臺的澤德老師,正在進行著自我縫合,將一些拿出來展示的內臟重新塞回體內。
易辰刻意推掉埃德蒙等人的課后邀請,獨自留在教室。
待到其他人全部離開。
澤德老師也完成自我縫合,筆直坐了起來。
“有什么事嗎,威廉?”
易辰按要求,將錢伯森的親筆信件以及名片遞送過去。
誰知,澤德似乎是一位盲人,只能通過觸摸信紙上的細微凹凸來閱讀內容,
完成觸摸式的閱讀后嘴角慢慢洋溢起變態的笑容,
“明知道學院不讓我單獨帶學生,錢伯森教授還將你介紹過來…看在你比較有趣的份上,這份差事就勉強接下吧。
記住,
我對活人的要求,可比死人高出很多。
而且我不能完全確保你的安全,可能會在特訓途中直接死去。”
“好的。”
“先跟我來吧~還剩半小時我的外出活動時間就要到了,得趕緊回去我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