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個多小時的車程,時間已來到黃昏時分。
當易辰懷著激動的心情踏下馬車時,
并沒有看見任何組織的標志,或是比較宏偉的建筑群,
映入眼中的是另一座小鎮,
身后約兩百米的道路旁,立著巨幅廣告牌 歡迎來到綠湖鎮(Green-Lake)
這座保留著中世紀風格的小鎮本身攜帶著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
這里的建筑多以略微泛黃的白磚為主,搭配上褐色、紅色的屋頂。
或許是小鎮間沒有開設工廠,
空氣清爽且整體透光度更好一些,
體膚能感受到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溫。
搭配上小鎮間的寬敞街道、整齊排列的樹木、大面積的草坪覆蓋,以及緊靠于小鎮的大型湖泊,給人一種寧靜舒適的自然舒適感。
屬于一處遠離工業城市,回歸自然的旅游地點。
見到如此生機勃勃的小鎮,
易辰體內傳來一陣輕微的植物躁動感,各項生理需求迅速涌出。
“稍等一下…”
快速鉆入路旁的小樹林,
解開褲腰帶的剎那,類似于泄洪的感覺席卷下半身。
當處理掉積壓于體內的廢水后,
由于長時間沒有進食,
目光立即被四周蔥郁的植被所吸引,唾液分泌。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確認沒有病源感染的情況下,直接一口咬在樹皮上,還順帶扯下一些樹葉、青草混著一起吃。
落入腹部的植物快速轉化成養分,效率極高。
全過程只花費不到五分鐘,
易辰已完全恢復到乘車前的精神狀態,
就在他走出小樹林,重回馬車時,
視野范圍內竟陸陸續續有不同類型的馬車駛達這座小鎮,
由這些馬車間走下的人物,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下,
著裝得體,
舉止優雅,
每個都具備著獨立風格,
易辰試著詢問身旁的車夫,“這些人都是過來加入組織的嗎?”
“每個月都會有不少人由各地趕來,參與組織的考核。
有些出生于知名的大家族,祖上有人便是組織的一員,
有些來自一些特殊的培養團體,專為組織輸送人才,
極少數像你這樣,平民出身,因偶爾的機會被外部活動的組織成員看中,臨時送來這里進行考核。”
“好的。”
“這座小鎮只是一個臨時中轉點,
三日后會有組織成員來到綠湖鎮,接引你們這群考核者趕往總部,在這之前需暫住在這里。
我還有別的工作,就不多說了。”
車夫在完成相關信息的傳達后,駕著馬車快速消失于視野間。
“需要在這里等待三天?
難道說,是想要等到考核的人數足夠多,再統一前往組織嗎?”
易辰摸了摸衣兜間的銀幣,大步邁向眼前的綠湖鎮。
就在他快要臨近小鎮的第一棟建筑時,余光瞥見三名青年正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為首的金發青年摘下帽子,扣于胸前。
“嗨,朋友!我叫埃德蒙,來自馬里亞諾家族。
有興趣加入我們的隊伍嗎?
后續的組織考核我們能夠互相照應,而且我這里也有一些關于考核的隱秘資料,愿意主動拿出來分享。”
在金發埃德蒙的身后,還跟著一位戴著羽毛裝飾帽、冷艷高挑的女子,以及一位扛著大劍,身高接近兩米的北歐壯漢。
易辰注意到,
這群人的主要目光并不在他,而是他肩膀上的‘小葡萄’。
對于剛剛穿越來到這邊的易辰,如果能加入一個小隊,也能順帶得到大量有用的信息,但其中的一些問題與潛在風險也將隨之而來。
就在易辰稍做猶豫時,
大腦間傳來‘小葡萄’的聲音:
我不太習慣和陌生人組隊,我們兩個足夠了…沒必要與他們混在一起。
這樣建議讓易辰立即做出決定,
一個輕微的鞠躬后,直接轉身離開,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報出來。
見易辰的背影逐漸消失于小鎮間,
金發埃德蒙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啊?難道是我不夠紳士,還是什么其他原因…居然頭也不回地就走掉了嗎?
還是說這家伙相當厲害,根本不屑與我們組隊。”
埃德蒙身后的女子以黑色指甲輕輕抹過鼻口,輕聲說著:
“他身上殘留著難以剔除的‘死者’氣味,外加偏向于陰暗風格的紳士著裝…這位青年應該來自組織麾下的墓園。
他肩膀上的東西,也必然屬于墓園產物。
或許是罕見的死靈系,這樣的強者自然不會接受邀請。
而且我們與他待在一起,很有可能被作為尸體給處理掉。”
埃德蒙攤了攤手,“哎,真可惜~
不過我們既然是同一批考核的,后續應該也能遇上。
真想見識一下墓園的水準。”
綠湖鎮內,
易辰走在寬敞的主干道上,
生活在這里的鎮民雖也戴有面具,但完全沒有死寂感。
在外活動的鎮民也相對較多,相互之間也會主動打招呼,
當見到易辰這樣的外來旅客時,還會微微偏頭以示友好。
然而,
這樣舒適宜人的小鎮卻沒有帶來真正的舒心感,
隨著行走時間的增長,隨著愈發深入這座小鎮,內心越來越急躁起來。
當這種急躁達到某個限度時,
易辰猛然偏頭。
映入眼中的是一棟具有年代感,保留著中世紀風格的雙層建筑,
通過金屬支架掛于前門的木質牌匾,已被雨水嚴重侵蝕,勉強能夠看清上面的單詞。
綠蔭旅店 直覺告訴他,這棟旅店很重要。
或許存在著什么東西,
或許與小鎮的秘密有關,
綠湖鎮給人的感覺,完全沒有外面看起來那么舒適…走在街道的時間越長,越是不適,我甚至更愿意在墓園間巡邏。
這座小鎮不太對勁,眼前的旅店更是突出,
有沒有可能…考核已經開始了?
小葡萄你能不能先躲起來?
隨著易辰提出要求,
小葡萄沿衣領滾進內部,將半截以上的肉球都埋進皮膚間,完全隱于衣裝之下。
毅然決然地踏足旅店。
鈴!推門響鈴。
迎面飄來較為濃烈的熏香味,
黑色皮鞋踩在木板條鋪成的旅店地板,嘎吱作響~
過道間的窗戶均被木條封閉,并寫有‘維修中’的相關字樣,
參差不齊的白色蠟燭放置于過道間,弱弱燃燒,替代陽光。
一名年近三十歲的男子站在柜臺后面,打量著一只死魚標本。
臃腫而隆起的眼袋,擠壓著他那無神而細小的眼睛,瞥了一眼進門的青年,很快又回收了視線。
手里還提著一瓶余料不多的棕色酒瓶,
直到易辰來到柜臺前,他才慢慢轉過身。
從滿是黃牙的嘴里艱難地擠壓出含糊不清的當地語言:
“要住店嗎?”
附帶著氣味獨特的口氣,
聞起來就像一只老鼠爬進胃囊,然后那只老鼠喝醉以后就直接溺死在了里面。
“還有房間嗎?”
“到處都是房間,只是很多都沒有打掃而已…一天一銀幣,要住的話自己選一把鑰匙吧。”
老板放下酒瓶,
將一串銹跡斑斑的鑰匙圈扔在柜臺上。
0206
易辰扣下一枚銀幣,刻意選了一柄對應二樓客房的鑰匙。
既能借此前往旅店的二樓,一探究竟。
也能獲得還算不錯的高處視野,平日間可觀察小鎮間的狀況。
踏著松松垮垮的樓梯前往二樓,
樓梯拐角處還堆著發霉的床墊,需要側著身子才能擠過去。
走廊間的印花墻紙也是大片脫落,潮濕而發霉。
這樣的旅店自然無人入住,
易辰恐怕是這個月以來的唯一住客。
嘎吱嘎吱~
踩著不停呻吟的地板來到房間門口時,
一陣不安感將易辰的視野拉向二層走廊的盡頭處,
“那是什么…”
盡頭靠右,貼著0213房號的木門上,共計掛有七種不同的掛鎖。
而且還有好幾塊雞蛋餅大小的黑色霉斑遍布木門,就好像生病了一樣。
就在易辰目不轉睛地凝視期間,
臉側閃來一陣微弱的火光波動,
轉過頭時,
一張慘白的人臉忽然貼至眼前。
嚇得易辰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準備掏出墓園間的銀斧。
然而,
來者只是剛才的旅店老板,
燭光的照耀讓他本就虛弱的面色更為蒼白。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
我有一個重病的妹妹住在盡頭房間,平時不要靠近,她比較害怕陌生人。”
說完,
老板轉過身,佝僂著身體向樓下走去。
輕飄飄地的虛弱身體,踩在地板上居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