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濤姐認為會吃軟飯,咱這老板是不是當得太失敗了一點?
準備反擊的余老板先嘆了一口氣。
老板身份要不要暴露無所謂,可吃軟飯這種標簽是絕對不能貼的,這是原則問題,因此他的反擊勢在必行。
“唉,你們實在是太幼稚。”
他一邊慢慢開著車,一邊開始反擊。
為了保證良好的反擊效果,他又戲精上頭了,故意一口氣打倒了另外三人。
這叫群嘲模式。
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杰倫同學當然不會往槍口上撞,伶牙俐齒濤姐卻不服氣了,反駁道:“你說誰幼稚呢?難不成你要有理了不成?”
“我怎么沒理?”
“那你說你的理在哪里?”
兩人就這么杠上了。
入戲有點深的余老板先裝了一句逼:“我就是理,理就是我。”
換來的是濤姐的一聲冷哼。
“哼什么哼?你們看不懂,原因不在于我,而在于你們不懂理想的行事風格。”
余老板立即又針鋒相對地來了一句。
濤姐不服氣地問:“理想的行事風格咋啦?”
“按理想的行事風格,不管是做哪一行,要么不做,要做就不會小打小鬧,而是要做成行業內的巨無霸。”
余老板又來了一句。
這是在趁機先理想系的三位新人灌輸理想的理念了。
這話濤姐就不太好接了,于是余老板只能再次問道:“我問你們?理想要想在影視投資領域快速做大,做成行業內的巨無霸,什么方法最有效?”
“要怎么做?”
一談到理想,濤姐的語氣倒是順了很多,不再針鋒相對。
“千金買骨的故事聽說過吧?”
余老板又問了一句,然后短暫地停了下來。
這是在給三人思考的時間。
對于國內長大的濤姐跟圓圓同學來說,不管是千金買骨,還是立木為信,都是小學課本里就學過的成語,哪怕當初的故事已經記得不具體了,但基本的意思還是懂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口氣花了兩千多萬連投五部戲,就是為了向大家表面理想投資電影的決心,并且還不差錢?”
濤姐果然是聰慧的。
“對。”
余老板肯定道。
人精似的濤姐確實很聰慧,最起碼小聰明是不差的,立即就找到了漏洞反駁道:“那你也用不著一部都不拒絕吧?你好歹挑一挑啊,萬一虧本了你不心疼嗎?”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問題,讓余老板不得不再費上一番口舌。
“我為什么要拒絕?來,你們告訴我一個拒絕的理由,我應該拒絕那一部?你們三個,誰能給我一個拒絕任何一部的理由,我服你們。”
他即刻就挑釁道。
群嘲模式再次開啟。
這是必要的,在涉及到正事的爭執中,氣勢一定不能弱,一旦弱了,理就先輸了三分,而要是贏了,就能在三人心里種下強勢的影子,讓他們以后都不敢輕易因任何事而隨便質疑他。
“我…啥也不懂,這事別拉上我。”
杰倫同學先舉了白旗。
因為只是道聽途說,濤姐也一時語塞。
而經歷了整個過程的圓圓同學,開始搜腸刮肚地來找理由,可問題是她又哪里能找出任何有說服力的理由?
主動權徹底到了余老板手上。
“張揚、王小帥、張一白那三部,是圓圓你自己推薦的,連你都說不錯,并且又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低成本制作,那就當然沒必要拒絕了。”
為了讓幾人心服口服,他開始述說理由。
“至于另外的兩部,投資雖然高一點,但我之所以不拒絕,是有底層邏輯的。”
他又來了一句。
“啥底層邏輯?”
這一次開口的是圓圓同學。
因氣勢已經弱了,她此時已是一副虛心請教的語氣。
“我之所以來見這些導演,目的就是為了幫理想找好劇本對嗎?”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余老板的語氣當然也不會再強勢。
“對。”
圓圓同學很配合。
余老板又問道:“那我作為一個非專業人士,如何去判斷一個劇本的好與壞?”
“我不知道。”
圓圓同學繼續配合。
“那我問你,在判斷劇本好不好這一點上,鞏俐、梁家輝、姜文、寧靜他們是不是比我要專業?”
余老板提示道。
圓圓同學反應了過來,又配合道:“你的意思是說,連他們都認可的劇本,你也就沒必要再去質疑它們的好壞了?”
“對啊,連四位影帝影后級的人物,都愿意自降片酬去演的劇本,我一個非專業人士,還有必要去懷疑它們的好壞嗎?”
余老板反問道。
圓圓同學又沉默了下來。
至此,她的怨氣已經算是徹底煙消云散了,但她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去消化其中的內在邏輯。
也就是余某人所說的底層邏輯。
她原本以為,余某人之所以一口氣投了五部劇,多少會有點胡來、不負責任的嫌疑,可現在聽了他的解釋之后,似乎又不是,而是有著嚴謹的邏輯。
比如說,投張揚、王小帥、張一白他們那三部劇本,既有她推薦并看好的因素,也有千金買骨的因素在里面,而孫周、陸川那兩部,則是因為四位影帝影后都看好的緣故。
也正因為他思維縝密、邏輯嚴謹,所以俞總根本就不擔心他亂來,連細節都懶得問?
也正因為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才把投資總監這么重要的職位委任給他?
她在認真思索,試圖將跟余某人相關的所有事情都邏輯合理化。
可新的問題隨之也來了。
那就是余某人真的因桀驁、不羈得罪理想高層了嗎?
在此之前,她跟濤姐都是這么認為的,早在上次集訓結束,當她倆突然聽到Andy主動退賽后,兩人就在回程的車上討論過這個問題。
當時濤姐一口咬定,Andy一定是得罪人了。
而圓圓同學也信了,因為在她看來,有她在,若不是公司的意思,Andy沒理由不陪她繼續參加挑戰。
可現在她卻發現,邏輯好像錯了。
“哎,你為啥要退出挑戰啊?是自己想退的還是公司讓你退的?”
她即刻就問道。
這是一個她早就想問了的問題。
之前之所以不問,是認為余某人是被公司逼著退的,怕問起來會刺痛他,因此一直忍著。
而現在,她敏感地意識到,事情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因此立即就問了出來。
正在認真開車的余老板楞了一下。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這是要露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