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時的余老板,鮑岳橋確實是感激涕零,他沒想到,作為競爭對手投資方的余老板,竟然如此大度地來幫聯眾,讓聯眾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鮑岳橋此次來江陵的兩個目的,一是找理想合作,二是請余老板指點迷津,而到目前為止,現在都已經基本實現了,并且還是余老板主動的。
那接下來該做什么?
是不是該請余老板跟吳總吃個飯,以表達一下謝意?
正當他如此想時,余老板卻又開口了:“鮑總,差不多到飯點了,要不咱們在附近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頓便飯吧。”
這讓鮑岳橋又有點受寵若驚,連忙客氣道:“不不不,您可是幫了我大忙,哪能由你請呢?得我來買單。”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偶像,我又是地主,你必須得給我一次崇拜你的機會啊。”
余老板卻又笑著來了這么一句。
鮑岳橋:“…”
我是你的偶像?
那我怎么承受得起呢?
你是我的偶像還差不多!
他有點羞愧難當地回道:“余董,您就別笑話我了,我那點道行,哪敢當您的偶像。”
“不,論賺錢的話,我可能會比你強那么一丟丟,可是您在國產操作系統領域所做的貢獻,絕對是咱們所有計算機領域從業人員都銘記的。”
余老板卻又極其認真地來了這么一句。
也是讓鮑岳橋極其感動的一句。
他一向認為,雖然UCDOS確實是他的驕傲,可是在整個國內的計算機領域,他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因此他雖然渴望認同和被尊重,但對此并沒有任何期望。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UCDOS退出歷史舞臺還沒多久,作為UCDOS研發者的鮑岳橋就已經慢慢被人遺忘了,現在就算有人知道他鮑岳橋,也是因為聯眾的存在。
而今天,在業界享有尊榮的余老板,卻還能記起UCDOS的鮑岳橋不說,還給予了他如此的尊重,這讓他豈能不感動?
他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淚水都差點要流出來了。
這一幕,倒是讓吳鷹看得嘖嘖稱奇。
試問,自打他認識余老板以來,啥時候見過余老板對一個人如此推崇備至過?
不管是他,張教主,還是網易的丁三石,亦或是貝佐斯那樣的國際牛人,都沒享受過如此的待遇,甚至于連老任這種業界尊者,或者焦主任那樣的政府高官,老板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那鮑岳橋又何德何能來享受如此的尊榮?
一定有問題!
他的嘴角忍不住又翹了起來。
笑歸笑,他還得盡量克制自己,按照老板的吩咐去訂飯店,以及打電話給老任,邀請他來作陪之類的。
這也讓大胡子極為驚訝。
一個鮑岳橋而已,還得勞駕老任來作陪?這是不是太給鮑岳橋面子了一點?
絕對有陰謀!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此時的鮑岳橋則更是感動不已。
大名鼎鼎的華為的任總啊,連他都被余老板邀請過來作陪?
這也太給我面子了一點吧!
要知道,在國內的整個IT領域,要問誰最為德高望重,那必定是非聯想的柳傳志莫屬,可就算是柳傳志,一提起低調的華為的任總,也是一臉的敬意。
由此可見任總在圈內人士中的地位。
而現在,鮑岳橋平時很難一見的任總,卻被余老板拉來陪他這樣一個小人物,這實在是讓他感動不已。
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真好!
尤其是尊重他的還是余老板這種圈內的頂級牛叉人物時。
有那么一瞬間,鮑岳橋都忍不住想:唉,要是當時收購聯眾股份的不是中公網,而是理想就好了!
也怪不得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從表面上看,中公網有電信的背景,聯眾背靠中公網的話,理應比背靠理想更有發展前途。
可實際上呢?
在失去了聯眾的控股權之后,鮑岳橋等創業三人組這才意識到,三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
失去了二次融資機會也就罷了,關鍵是,現在中公網那邊竟然委婉地表示,創業三人組都不具備互聯網公司的實操經驗,因此聯眾有必要引入職業經理人。
理由聽起來很強大,可鮑岳橋知道,這是要奪權的節奏。
相比之下,理想投資騰訊的條件又有多好?
在圈子內,任何風吹草動都是隱瞞不了的,因此鮑岳橋知道,理想對騰訊的控股也已經達到了60的程度,屬于絕對控股權,可騰訊有人抱怨過,理想嘗試去控制騰訊的發展嗎?999小說m.999xs
沒有!
反而是騰訊有人爆料說,理想在投資騰訊之初,就承諾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絕不干涉騰訊創業團隊的運作。
這樣一對比,鮑岳橋更是覺得自己是選錯了投資方。
只可惜悔之晚矣。
帶著復雜的心情,他跟著余老板,以及曾經的UT斯達康創始人吳鷹來到了附近一家檔次相當不錯的飯店,并且很快又見到了他心目中的偶像,華為的任總。
“鮑總你好,幸會幸會…”
對于見圈內的頂級大拿,鮑岳橋原本是心懷忐忑的,可任總見他后極為主動的表現,立即又打消了他所有的顧慮。
他能感覺到,因為余老板對他的尊重,連大名鼎鼎的任總都沒有怠慢或應付他的意思。
接下來是愉快的午餐時間。
這一餐,給鮑岳橋的感覺不像是普通的應酬,而像是一場朋友間的輕松聚會,席間,除他之外的三人在輕松聊著圈內的一些趣味話題,但并沒有因此而輕慢他,時不時還有人主動邀請他參與到話題中去。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很快,鮑岳橋就融入了話題之中。
宴終人不散,在一泡新茶端上桌后,余老板開啟了新的話題:“鮑總,對于以后,你這邊又什么打算?”
話題又扯到了鮑岳橋身上。
鮑岳橋笑了笑,回道:“得過且過唄,我還能有啥想法?”
在熟悉了一段時間之后,他的拘謹已經消失不見了,開始向幾人袒露心扉。
是的,得過且過,應該就是他以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狀態。
這倒不是他沒有進取心,而是聯眾的發展已經逐漸脫離他的控制了。
在失去了公司的控股權之后,不管是他,還是創業三人組中的另外兩人,亦或是三人聯手,也已經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包括這次他來江陵,也只不過是為了聯眾的發展在做最后的掙扎。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