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可以正常說話了!
余文鋼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得著卻不能吃,這對一個有著強烈欲望的男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之所以說不能吃,這倒不是他假正經,裝正人君子,而是他很清楚,對待一個越是認可的人,就越是不能輕易去觸碰那條紅線,否則的話,稍有不慎,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稍稍拉開距離后,俞一塵也感覺輕松了很多。
終于可以心無旁騖地問她想知道的那些問題了。
“文鋼,你怎么會想到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他?這樣的辦法真的有效嗎?”
她問起了一個她希望能探討一下的問題。
她確實沒想到,余文鋼幾頂高帽子一送出去,李一誠在她面前立即就變得正經了很多,馬上就顯示出了對他的尊重。
這效果實在是太明顯了一點!
她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和道理。
“應該有效吧。”
“在心理學上,有一種效應叫暗示效應,像李一誠這種有著大好前途的體制內干部,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因此我只需要吹捧一下他,幫他把光輝形象樹立起來,并暗示他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應該就懂得自律的。”
余文鋼又不假思索地回道。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妙。
果然,俞一塵立即就驚訝地問道:“心理學?你還懂心理學?”
余文鋼暗叫了一聲僥幸。
“那是當然,在我看來,在這世上最有意思的就是人,因此我喜歡跟人打交道,喜歡去琢磨人,為此,我還特意選修了心理學跟哲學的課程呢。”
他趕緊又推出了一塊擋箭牌。
這塊擋箭牌一出,立即就讓俞一塵接受了。
她上次就聽余文鋼說過,從小起,他就在跟三流九教的人在打交道,早已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而現在,這塊擋箭牌的推出,則更是讓她相信了,在為人處世上,余文鋼不僅有著豐富的實踐經驗,還有了理論知識的支撐。
這讓俞一塵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哇塞,我這個弟實在是太牛了一點,竟然這么年輕就去學哲學和心理學去了。
難怪他應付各種人都顯得游刃有余!
在她的眼里,之前還壞壞的余文鋼,形象一下又變得高大了起來。
“那你一開始一直在嗆他,也是故意的嗎?”
她立即又追問道。
此時的她在余文鋼面前,像極了一個充滿求知欲的小學生。
沒辦法,余文鋼雖然年輕,但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點,讓俞一塵不得不佩服。
“算是吧。
“有這樣一句話,叫人性本賤,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如果你軟弱,他就覺得你好欺負,如果你表現出強大,他就反而會敬重你,你對他越客氣,他就越不珍惜,反之,你越不把他當一回事,他就越是想在你面前證明你的價值。”
余文鋼又耐心地解釋道。
人性至賤!
俞一塵又開始細細琢磨這番話。
還別說,她細細一琢磨,再結合自己的過往經歷,她很快又發現,余文鋼所說的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至此,她總算理解了余文鋼對付李一誠的方式方法。
但她還有不解的地方。
在后來的就餐過程中,李一誠主動跟余文鋼聊了很多很多,包括他的電腦服務社,也包括他那個叫校園卡的項目。
俞一塵能聽得出來,李一誠對這兩個項目的興趣是極大的,尤其是對電腦服務社那種勤工儉學的模式,他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她這就納悶了。
既然李一誠都已經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為啥余文鋼不趁機跟他提一提把這一模式推廣到全校的想法?
這絕對是大好的機會啊!
在此之前,她原本還想著由她來開口,幫余文鋼在李一誠面前提一下這事的,誰知這么好的機會擺在余文鋼面前,他竟然無動于衷。
這是為什么?
她立即就把這一問題問了出來。
“這事不用急,現在我已經有院里的支持了,那就先把這邊搞起來再說,沒必要一下子就把步子邁得太大,反正關系已經在這了,跑不掉的。”
余文鋼耐心地解釋起來。
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他現在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對于現在的余文鋼來說,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機會,而是資金和人手。
別看電腦服務社這個項目運作起來并不復雜,可現在他的資金就那么一點點,人手暫時也還沒培養起來,在信息學部已經有一家分店在等著開張的情況下,他現在哪還有條件再另外去折騰一家規模更大的?
因此在深思熟慮后,他決定將總店的計劃稍稍延后,等信息學部這邊的店正常運轉后,再把這種成功的模式復制過去。
反正都已經稱兄道弟了,還用得著擔心以后沒機會開口?
確實不用擔心這一問題。
因為他已經發現,李一誠已經對他表現出了極其濃厚的興趣,在席間,他就曾試探過他,問他有沒有興趣進學生會,并且還表示,在電腦服務社及校園卡這兩個項目上,如果真的很具可行性,改天可以再去跟他詳談,團委那邊應該有些資源可以幫到他。
對于加入校學生會,余文鋼當然是沒什么興趣的,他不可能再跟一幫小孩去玩這種近乎于過家家的游戲,更何況還得在別人手下聽人發號施令?
因此,對于這一點,他當場就拒絕了李一誠。
可是對于團委的資源,他當然是感興趣的。
那很有可能是政策扶持方面的資源!
可越是寶貴的資源,余文鋼就越慎重。
因為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本質就是價值和利益,別看他現在可以跟李一誠稱兄道弟了,可若是他的存在對李一誠沒價值,不能帶給他成就和榮譽方面的利益,這種關系也就靠不住了。
因此,余文鋼必須更加慎重,等考慮得更周全后,才會去找李一誠深談。
兩個人又聊了很久。
一直聊到俞一塵把心中的所有疑惑都問了出來,她才依依不舍地說道:“走吧,先送你回去吧,明天還要表演,你爸媽也要過來了呢。”
余文鋼一聽,暗叫了一聲糟糕。
他這才想起來,在過去的這幾天,他又忘記了給家里打電話。
完蛋了,又得挨梁老師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