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還有拆臺的,想低調很難
因為大家都是掐著點來赴約的，因此，袁宏韋和老任他們幾乎是同時趕到預定地點。
一見面，自然是來足全套的商業互捧。
“任總，久仰久仰，慕名很久了，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這次還得虧焦主任，能有幸您同桌喝上一杯…”
袁宏韋主動放低了姿態。
這是應該的，盡管他是江陵電信的地頭蛇，可是像老任這種企業界知名人士，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市級領導出面接待的，與那些大佬相比，他這個市電信公司的老總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袁總客氣了，我來江陵也很多次了，只是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沒來得及給袁總拜碼頭，還請袁總見諒。”
老任嘴里也說著漂亮話。
“那任總，咱們就別相互客氣了，先坐下來再說？”
對于老任的這種低姿態，袁宏韋當然是非常滿意的。
不僅滿意，還非常放松，絲毫沒有了來之前的那一絲擔憂，因為他發現，跟任總來的除了一個小年輕以外別無他人。
沒有華為江陵辦事處那些難纏的銷售人員！
這一點非常重要。
因為常年跟系統集成及設備供應商的銷售人員打交代，袁宏韋知道那些做銷售的人有多難纏。
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尤其是華為江陵辦事處那幫負責銷售的！
為了能拿下一個單，他們可以從早到晚守著你，你還沒上班，他們就已經守在你辦公室門口了，你去開個會，他們可以在會議室外面等上你兩三個小時，你跟人去吃個飯，回來時會發現他們還在等你，連飯都沒吃…
真的不是一般的難纏。
而像老任這種級別的，反倒很含蓄，不可能擱下臉面天天去電信公司纏他，頂多來一次禮節性拜訪，或者像今天這樣，以私人名義約個飯局酒局，不深不淺地試探一番。
這種試探好應付得很，袁宏韋很有經驗。
至于老任所帶來的這個小年輕…
商業互捧過后，袁宏韋把視線移到了余文鋼身上。
正常情況下，在大多數場合，余文鋼這樣的小年輕都是會被袁宏韋直接無視的，可今天卻難以被當成不存在，畢竟在場也就是四人。
而且袁宏韋還有一點疑惑。
為啥華為江陵辦事處的主任、大區經理那樣的中層都沒被任總帶過來，卻來了這樣一位小年輕？
“這位是…”
袁宏韋不得不禮貌地打探了起來，打算稍稍給余文鋼一絲存在感。
“袁總你好，我叫余文鋼，是老任新收的小跟班。”
余文鋼倒是毫無壓力，笑嘻嘻地自我介紹了起來，只不過他把自己的身份說得非常含糊，這樣一來，就算晚點他的真實身份被揭穿了，也不至于擔上欺騙的惡名。
他確實想扮豬吃老虎。
只不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上次馬老師隱瞞真實身份就被他懟過，他可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老任的小跟班！
這個自我介紹有點意思！
袁宏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發現，這個小年輕似乎確實有些特別，因為他有留意到，小年輕稱呼老任不是叫任總，而是叫老任，這樣的叫法，就算是華為江陵辦事處的主任也不敢當著任總的面這樣叫。
敢這樣叫的，說明已經跟老任的私人關系已經深到了非一般的程度。
那他是什么來頭？
袁宏韋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事先沒商量過，名義上的東道主焦子秋并不知余文鋼有扮豬吃老虎的心思，而作為余文鋼的朋友以及特別重視小靈通項目的高新區主任，因利益攸關，此時的他內心其實也是蠻著急的，因此他很想來幫幫余文鋼這位小兄弟。
怎么幫？
當然是找機會來幫余文鋼抬身價，引起袁宏韋的重視啊！
現在機會似乎來了。
他立即笑道：“呵呵，文鋼，你這樣的小跟班還有沒有？有的話麻煩給我來上一打。”
袁宏韋立即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為啥如此驚訝？
因為體制內約定俗成的規矩，像他和焦子秋這種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遇上余文鋼這種小年輕的話，因為地位和年齡上的差距，頂多能稱呼對方一聲小余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現在他卻發現，焦子秋稱呼對方是文鋼，不僅沒了小字，連姓都省去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對方的身份非同一般！
如此親近的稱呼，往往會用在更高級領導的子女身上，以顯親近。
這么說來，這是一位太子？
而且還是一位既跟老任這位成功企業家，又跟焦子秋這位體制內大佬都能親近和隨便的大太子？
袁宏韋開始腦補了。
這一腦補，可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至于心驚的原因，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后果會很嚴重。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反倒不太過于擔心小小地得罪焦子秋這種地方領導，也不太過于擔心得罪老任這種企業精英，因為不在一條線上，對方想整他也鞭長莫及。
可若是來頭太大的太子…
太子一怒，隨便找點關系整你一把，就算不讓你脫三層皮，也能毀掉你未來的前程。
他的心立即又吊了起來。
“焦主任，連你都眼饞了，這么說來，任總的這位小跟班很有些來頭？”
盡管心驚，可袁宏韋還是笑著開始套話了，反正小跟班是余文鋼自己說的，焦子秋也順著這一說法在開玩笑，那他把玩笑深入一步應該也何妨。
“呵呵，這位小跟班可不得了啊，要不是我在這個位置上暫時脫不開身，我都想去做他的小跟班了，就是不知道他收不收我。”
自認為抬小兄弟的良機來了的焦子秋又笑著來了這么一句。
半真半假的一句。
說實在的，若是他在體制內混膩了，他還真有辭職去跟余文鋼的心思。
當官雖好，可誰敢說無官一身輕，去跟著錢途無量的余文鋼去發大財，做個富家翁不香？
于是他就這么抬了。
往死里抬！
抬得袁宏韋大驚失色。
也抬得余文鋼暗暗叫苦不迭。
壞了，扮不了豬了。
唉，這年代，想當頭豬都這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