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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勝過巴菲特的開光嘴

  理解了蕭穗念書時候自己閉門腦洞出來的計劃后。

  顧驁的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了后世馬風之所以江湖地位和傳說高于馬騰、王X林、許X印的一個重要原因:

  馬風的牛逼,在于他年輕還沒成功時,就經常給自己拍紀錄片素材神預言。

  比如那個著名的去找京城某有關部門、被“這事兒你得先約,你要是不預約,我很難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給打回來的素材。后世導致那個當年拒絕馬風的公職人員,被多少網友嘲諷有眼無珠、“現在恐怕腸子也悔青了”。

  還有那些馬風明明95年、96年什么都還沒有的時候,就“立帖為證”的霸氣宣言,在被采訪時說什么“總有一天我要做那個把信息高速公路在中國發揚光大的人”之類豪言壯語,最后也都證明了他的狂是有道理的。

  相比之下,馬騰雖然也成功,但只能自嘲一下“當年也要裝女人陪聊”、“最初我也不覺得自己能牛逼,就是想寫出軟件來賣給電信,最后電信不要逼得我只能自己運營”之類的苦逼。

  后者是汕商式的成功,因為一窩蜂跟風,所以沒底氣——汕商對熱點的反應都是很快的,而且他們沖的時候,其實知道這一窩蜂里總有一只、也只有一只能活下來,最后被萬人敬仰。

  但誰都不知道最后活的那個是不是自己,因此沒膽子“立帖為證”。

  事實也證明,馬騰、王X林、許X印都沒敢留下巔峰前10年20年就神預言的視頻。

  馬風為什么敢“立帖為證”?其實就跟他經常雞湯的一句話有關:“我這個人從來不響應號召,甚至政府一號召,我就趕緊跑。因為一號召沖上來的人太多了,憑什么是你活下來?我只看五年后十年后的趨勢,然后提前那么多年挖個坑。”

  這段話如果反過來說:如果都跟汕商那樣,響應號召和跟風速度最快,難道都會死嗎?明顯不會,這些人里有一個是能活到最后的。

  但就像20個人賭命,面前一個坑,喊一二三一起跳進去,跳之前明知坑里19個身位都有竹簽子,直接扎成血葫蘆,剩下一個身位沒殺人機關。賭命的人一定不敢在跳之前給自己拍紀錄片的。

  馬風式的賭遠見成功,好處是“只要這條賽道賭對了,有人成功,就一定是我成功”,這時候就能囂張。壞處則是“這條賽道可能被整體看走眼了,最后一個人都沒成功”。

  至于賽道整體看走眼這種情況,歷史上也是有的,諸位看官千萬別覺得不存在——比如鐺鐺網的李囯慶,就是典型的提前多年挖坑、但最后看走眼賽道的人。他的鐺鐺網一直撐到中國人都基本不需要實體書了的時代,還沒走通商業模式、干完競爭對手,所以衰了。

  錯就錯在“到中國的實體書這個行業死的那一天為止,這個行業都沒有真正有盈利能力過”,錯在看錯了盜版被縱容的時間持久度。(當然,假設另一個時空的法律對影視、音樂的盜版縱容度也延長10年、20年,那么優酷、網易云音樂也會跟鐺鐺網一樣下場。這些賽道都有可能賭錯未來法律環境,而導致整個行業一起同歸于盡,整條賽道一個活下來成為大佬的都沒有)

  而馬騰式的跟風成功,好處就是“這條賽道是公認要短平快出一個王者的,外部形勢、法律政策都很明朗。所以賽道本身絕對沒問題、不用懷疑其價值”;壞處則是“我不確定這條賽道最后活下來的王者是不是我”。

  所以這些人就一定要低調,不敢立貼為證鬧笑話,不然那么多同類看著,豈不是要被噴沐猴而冠。

  相比之下,馬風就算真立錯帖鬧笑話也沒關系,因為如果他輸了,說明他賭的那條賽道整個死絕了,干這一行的沒一個能活下來,那也就沒人近距離觀察他立錯貼了。錯也是默默無聞的錯。

  沒有其他活人能近距離看到的笑話,就不是笑話。

  所以跟風者不能神預言,遠見者才有資格神預言,哪怕是看錯了的遠見者。因為遠見者身邊沒有陪跑的。

  現在,顧驁明顯比歷史上的馬風還要“高瞻遠矚”,那他為什么不拍一個“實時采訪立帖為證”的紀錄片?為什么不讓人寫一本采訪體的提前說大話自傳?

  這事兒必須干啊!

  未來,就算世界上還有其他富商牛逼,有錢程度跟顧驁差距沒有拉開一位數,但是,其他任何人敢說“我10年/20年前就知道自己必定要做世界首富”嗎?有人敢說“我當年就說了,天下大勢要按我說的路線浩浩湯湯,不信者死”嗎?

  不敢的。

  最多再有一個馬風敢立帖為證說“我20年前就知道自己這輩子要當中國次富”。

  不會再有其他人有命跟這個玩法了。

  “這個想法不錯,原先我還在當官,拍這種東西太過分了,也招人恨。既然現在一心從商了,完全可以干起來——去年我不就說過一些讓雅達利別把消費者當傻子耍、勿謂言之不預也的話么。

  咱就從這里開始拍起,當時我們內部會議決策資料也都有錄像,你拿去當素材拼湊剪接,該寫進我的自傳就寫進自傳。

  嗯,還有,我前陣子還內部開會,駁斥了天鯤有些高管提的‘繼續開發不能換卡帶的PLAYBOX掌機、利用消費者狂熱還沒褪去的時間窗口再薅一把羊毛’建議。

  這個素材也很不錯,也能作為一個‘勿謂言之不預也’類型的預言,告誡薅羊毛的廠子必然不得好死。以后那些同行真不得好死了,我的威名就立起來了。再往后,我隨便說一些行業預言,說不定那些華爾街投資者自己都會按我的遠見去高拋低吸,都省得我自己臟手了。”

  顧驁梳理完腦內的盤算后,立刻給蕭穗下達了第一步的指示。

  蕭穗也沒想到顧驁反應這么快,剛才只是夫妻重逢后、隨口對創作的閑聊,竟然顧驁立刻就要動手了。

  “這個很急嗎?我有這個想法,但暫時手頭別的還沒干完呢。”蕭穗關心地確認。

  顧驁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聽風就是雨了,連忙笑著安慰:“哪有那么急,你先把素材搜集起來就行,成片和能出書狀態的自傳,拖個幾年都沒問題,等你畢業了再專心動手。

  我就一個要求:只要凸顯出素材的時效性,一定要留足鐵證,證明這些話都是我82年,甚至更早之前就說過的,不是我徹底發達之后才說,懂么。不過關于雅達利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部分,還是最好先出個單行本剪輯本什么的…專業術語我也不懂,你知道我意思就好了。”

  蕭穗松了口氣:“原來不急,我說你怎么反應這么激烈。”

  顧驁笑道:“那不是說明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么,所以你一說,我就心有戚戚焉。說明這些隱約的念頭,在我心里埋了很久了,只是沒人來點破和總結。”

  “你這么說,人家很開心呢。人家一直擔心,閉門讀書,離你的事業越來越遠,心就想不到一塊兒去了。”蕭穗幽幽地嘆息,喜極而泣。

  古籍有云:但凡天下婦人悲戚,可有三種:有淚有聲謂之哭;有淚無聲謂之泣;無淚有聲便是號。(見《水滸傳》,描述金蓮哭武大,有專門分類剖析,并且寫金蓮是“干號了半夜”)

  蕭穗顯然是如假包換的真泣,情到深處、心靈共鳴,兩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吟詩作對起來。

  第二天一早,顧驁親自打電話吩咐了個馬仔,找點施工的人,把蕭家的住處修繕一下,裝個防盜大鐵門、再做些處理,方便使用空調。

  既然蕭穗暫時安貧樂道,只要先確保安全,其他顧驁可以暫時擱置,等她畢業再說。

  然后,顧驁特地去了一趟滬江電影制片廠,跟蕭穗的母親蘇萍告辭。

  他身負公務的同時,也要順便帶蕭穗去錢塘過暑假,可能一個月不回來,跟長輩說一聲也是應該的。

  而后夫妻倆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車,直奔錢塘,到錢塘后也自然會有姐姐開車來接,這些不必贅言。

  “明年聽說就能投入一個120公里的機車了,比目前這個快將近一倍。是IEC那個學術會議組委會的名義捐的,以后有公務活動想用就能用。”

  在火車上,看著最高才70公里、還要經常停靠的綠皮車,顧驁如是跟蕭穗閑聊。

  “那些國際行業學術會議,肯定規格非常高吧,那么隆重。”

  “參加的單位里,超過10億美金的大公司就有兩位數。不過其實是狐假虎威的啦,一般最高就是一個技術領域的分管領導,都不會是CTO,來參加一下。大老板根本不會來的。”

  顧驁直白地說。

  他當初在CNN上把事情鬧大、有熱點的時候,當然可以吸引到大佬們本人來“諸侯會盟”,可后續討論技術問題,這些人才不會親自來呢。

  顧驁無非是把大旗扯得越大,才越好多夾帶私貨。

  83年前后,你想在國內多做點事情,不挾洋自重咋整。

  4個小時后,火車抵達了錢塘站,顧驁夫妻倆沒什么行禮,一身輕裝直奔接站處,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顯眼的奔馳770老爺車。

  沒辦法,這車子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

  不過,很快顧驁就注意到一個意外。

  因為不是他姐顧敏開的車,而是一個高大帥氣熟悉的男生。

  “楊信?怎么是…”

  顧驁問了一半,立刻意識到問題很傻,就沒有再問下去。

  楊信和米娜都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已經要工作了。

  米娜實習的時候就在部里的國際關系研究室,如今還留在那兒,所以已經開始上班。

  楊信本來已經安排去曰本大使館當二秘了,不過應該是申請了暑假這兩個月先不入職,留在國內把婚結了才去。

  這次應該就是來跟顧敏結婚的。

  “學長,我幫你拿吧。”楊信還是很客氣,依然把顧驁當成牛不可言的學長尊敬。

  “不用了,沒多少東西。是我糊涂了,你們酒定在哪天呢?你來錢塘擺,你家里不覺得委屈么?你可是京城人士啊。”顧驁婉拒了對方幫忙拎包,然后湊趣地說。

  “酒定在25號,剛好是七夕么。不委屈,京城家里也窄,本來就擺不開,扯個證到時候自家人意思一下就好了。”楊信靦腆地回答。

  80年代,確實也不講究排場,多少人扯個證就算徹底完事兒了。或許農村還要擺一擺,但城里果婚是很多的。

  顧驁算了算日子,還有20多天呢,難怪姐姐都不通知他日子,肯定是覺得還有很久,不好意思,想等他回來了再當面偷偷告訴。

  既然如此,這次在錢塘就多留一些日子,怎么也要到暑假結束、喝完姐姐的喜酒。

  至于請假超期,大不了就在國內每天抽點時間、把基辛格要的專著章節草稿寫一點,到時候航空郵件寄過去交差。

  再說了,家里不是還有善于文筆的“廉價勞動力”么,到時候顧驁自己描述,讓蕭穗幫他筆錄潤色好了。

  想明白了這些,顧驁把興趣重新投到楊學弟身上。

  他想了想,問道:“對了,我聽米娜說過,你入職就是駐日二秘,不錯啊。駐日的二秘,跟駐美的三秘也平級了。你這個起步,跟我和葉子一年半前一樣了,是不是我走了你又立了什么大功、積攢了多少資歷?”

  楊信一邊開車,一邊謙虛:“哪有,我后來就本本分分念書做學問唄,學校和部里給我分配這么高的級別,我也是受之有愧啊。不過,我覺得會不會是看在我的年紀、和入學前的工作資歷到了,所以才忝列此位了。”

  顧驁一想也是,葉紈、米娜都是高中讀完后直接應屆考上大學的。而顧驁自己更是高中都沒讀過、初中畢業后直接當幾個月知青混了個身份參加高考的。所以他們仨都屬于入學前工作資歷零。如今分別按正處、副處起步,都是念書期間表現極好、有機會立功導致的。

  而楊信年紀都超過25了,他是讀大學之前在部隊、事業單位里有五六年資歷表現的。五六年的工作經驗,換取跟葉紈一樣的高配半級,也說得過去了。

  換句話說,顧驁至今為止立過的那些功勞,如果是擺在一個年紀大、資歷年限混夠奔三人士身上,早就夠他邁過副廳了,還是吃了年紀的虧啊,這也是他不想再當官的一個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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