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要去哪,陪珂珂?棠棠?還是跟我一起去找人?”
“你去找誰?”
“一個師兄,叫羅晨雨,我們系一個導師的得意門生,我原本想找他出山,但他沒興趣,就把這個學生推薦給我了。”
房長安前段時間根據洪婉媚的推薦,瞄上了學校里面一個教授,想高薪請到公司來,但人家對這個沒興趣,主要是一把年紀,沒斗志了,只想在學校里面帶帶學生養老,于是推薦了這個羅晨雨,三十出頭的年紀,目前就職于三星中國研究中心。
唐兆宇已經跟對方接觸過兩次,確認對方技術過硬,但最后沒談攏,對方要求見一見老板,具體原因沒說。
沈墨想了想,問:“那我跟你一塊去吧,可以嗎?”
“當然,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去的話可能還很有幫助。”
“為什么?”
“等下看,如果我猜對了就告訴你。”
房長安與羅晨雨約的時間是一點半,慢悠悠吃完飯,就載著沈墨出發,三星電子中國研究院在北三環太陽宮附近,開車過去二十分鐘的距離。
羅晨雨選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房長安自然沒意見,載著沈墨先到地方,點了兩杯咖啡,閑聊說話,就當是約會了。
他快到時間的時候才給羅晨雨發消息,對方很快下來,看起來比十幾年齡要年輕,寸頭,穿著深色襯衫,黑色長褲與皮鞋,看起來很有職場精英的范兒,倒不大像是印象中技術人員的樣子。
“我女朋友,沈墨。”
兩人稍作寒暄,房長安隨即介紹了沈墨,小姑娘臉蛋微微一紅,但已經比較適應這個身份了,輕輕點頭示意,跟著房長安坐了下來。
“房總還在讀書是嗎?年少有為!”
羅晨雨并沒有輕視態度,但看得出來,哪怕提前得知了房長安的情況,真見了面還是有些吃驚。
“沒辦法,時不我待啊,移動互聯網時代,贏家通吃,晚了連喝湯的資格都沒有。”
房長安沒有刻意謙虛,他現在還沒有謙虛的資格,因為本身很容易被看輕,等古詞手機真的成功了,“古詩詞”與“房長安”兩個名字有了真正的重量,而不再是“跳板”,他的謙虛才真的會被視為謙虛,而不是心虛。
“師兄叫我名字就好了。”
“別,我是真的對古詩詞很感興趣,基本職場禮儀還是要講的…嗯,是公司,不是詩詞…”羅晨雨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房長安沒想到他上來就給出這樣一句話,有點意外,“師兄既然有意,為什么沒答應呢?”
“我跟唐總聊了很多,有技術方面的,也有個人經歷方面的。”
羅晨雨說話慢條斯理,給人一種很穩重踏實的感覺,“咱們今天第一次見面,但通出一校,又是鄭老師介紹來的,也算有點淵源,而且我對古詩詞公司確實很有興趣。”
“所以我不藏著掖著,跟您說實話。”
“坦白講,唐總水平很高,又是公司元老,跟你私交很好,他做軟件部的負責人,不出什么大問題,應該可以做很久。”
“古詩詞公司目前仍在草創階段,我如果加入,肯定是沖著未來去的,有這樣一個上司在上面壓著…”
他用手往上面指了指,笑了笑,“我不好往上走。”
“所以我想見一見房總,主要是想問一下,你的野心有多大,古詩詞公司的藍圖有多大,有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房長安靜靜等他說完,才笑著說道:“時勢造英雄,我們正處在一個革新時代的破曉時刻,我既然連大學四年都等不及,野心當然是足夠大的。”
“古詩詞的前方,是諾基亞,是蘋果,甚至是英特爾和谷歌、微軟。”
“當然這些話空口白牙,說起來沒多大意思。”
他又笑了笑,“師兄問我的野心,關心的不外乎是舞臺和回報,我能給你的承諾有兩個。”
“第一,公司不會上市,但穩定下來之后,會對所有員工公開財報,每年分紅,我最高取走不會超過50,隨著公司發展,這個比例會逐步降低。”
“另外的部分會按照職位和貢獻分給員工。”
“其實我想要的是10,甚至可能更低,不過那需要有公司整體利潤足夠大,我至少要把投入的成本收回來才行。”
羅晨雨明顯愣住,萬萬沒想到他會給出這么個承諾。
房長安笑了笑,“第二,如果順利,大概在三年左右,公司會開始進行芯片研發…我有多大的野心,師兄應該可以從中感受到一二。”
羅晨雨盯著他看,好半晌,才意味復雜地笑了一下,明顯能感覺到他內心中的震動和失態,“你想打造一個華為?”
華為這家公司為大眾熟知是因為手機產品,尤其是中美貿易戰之后,因為被制裁并且站著不肯跪,而且抗住了,更是成為類似于“民族英雄”的招牌與象征。
然而實際上,在進入手機領域之前,華為在業內早已經是鼎鼎有名。
1987年,基建工程兵出身的任正非退伍轉業不順,43歲的年齡下海創業,在深圳成立了華為公司,業務是代理某港商的程序交換機。
1989年,華為開始研發交換機;
1990年,華為開始自主研發面向小企業和酒店的PBX(公司內部電話業務網絡)技術并進行商用。
這是華為從代理走向研發開始,一艘剛剛下水的小破船,開始了它劈風斬浪、一路成長的道路。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包括任正非在內,能想象得到,三十年后,它會成為一艘世界矚目的巨輪!
它所面臨的風浪,甚至已經不再是公司之間的市場競爭,而變成了當世兩大最強國之間興衰博弈的焦點!
走向研發道路的華為并非一帆風順,甚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它的目標都是生存下去。
2000年,華為發展順利,年銷售額突破220億,盈利29億人民幣,但因為股權和管理等內部問題,內部危機爆發,大量人員出走,其中不乏高層,《華為的冬天》這篇文章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發出來的。
2003年,剛剛從崩潰邊緣走回來的華為被美國思科公司起訴,雖然華為最終解決了這件事情,思科選擇撤訴,但據后世網絡傳聞,這件事情給當時正處于“寒冬”的華為很大打擊,連番打擊之下的任正非產生了賣掉華為的想法。
隨后華為與一家美國公司(據傳為摩托羅拉)達成了收購協議,后者以75億美金收購華為,雙方談的很順利,當年底,雙方在海南簽訂了合同,所有華為員工做好了“放松一陣”“過好日子”的想法,因為都有股份,都可以分一筆錢。
“不幸的”是,04年1月,收購方董事會認命了新的CEO,這位新上任的CEO認為這個收購不值得,否決了收購提案,寒冬臘月的,給正等待消息的華為澆了一盆冷水。
幾個月后,任正非給何庭波下令,后世網絡傳聞是:給你兩萬人,每年4億美金的研發經費,把芯片做出來!
華為由此走上芯片自研道路。
2009年,海思發布了第一款手機芯片K3V1,怎么說呢…華為這個時候是做手機的,給運營商做貼牌手機,海思把這款芯片推給華為的手機部門,被“丑拒”。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去年,也就是2009年10月,華為已經發布了首款支持TDLTE的基帶芯片巴龍700,十年之后首款支持5G的基帶芯片巴龍5000就是它的后續。
這款巴龍700將會在今年的世博會上亮相,并引起一定的注意。
如今的海思并不起眼,但華為已經是年收入近兩千億人民幣的通信巨頭,國內企業五百強前五十、移動寬帶產品市場份額全球第一、無線接入市場份額全球第二、LTE專利數量占全球10…
還有它跟加班一樣出名的高工資!
這年頭普通民眾知道的華為不多,但搞技術的很多都知道,羅晨雨是聽過的,甚至一度考慮過要不給跳槽過去。
華為的全員持股模式有其獨特的發展歷程在里面,其他公司很難復制,因為沒有老板愿意把自己的錢分出去——除非能換來更多錢。
房長安所說的員工分紅模式與華為不同,但實際上對員工來說沒有太大差別,甚至更優厚,因為華為早期股份是要員工花錢買的,屬于入股,而房長安所說等于員工的“福利”。
當然,這都是口頭上的許諾,房長安再年輕、表現的再如何誠懇,也是個老板,羅晨雨不至于全信,但確實很受震動 ——對方目前開出的待遇已經比他現在要高了!
房長安搖搖頭,笑道:“我的目標是打敗華為,雖然可能性不大,不過夢想還是要有的。”
不可否認,華為是一家偉大的公司,但其實這個目標并非不可實現,因為房長安很清楚十年之后華為會遭遇怎樣的困境。
不說在那之前,至少在那之后,自己把華為空出來的市場吃掉,總比讓高通、蘋果吃掉,心里面要舒服吧?
他并不鄙薄其他手機廠商,因為前世就是從這時候滿大街國外手機牌子的時代走過來的,不論小米還是OPPO、VIVO,總比買三星、諾基亞、摩托羅拉要舒服。
但多少有點恨其不爭,所謂“意難平”是也!
當然,也得正視其中的困難,前世作為鍵盤強者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為小米放棄“澎湃”而扼腕,如今自己真正準備規劃,才意識到那種如履薄冰的恐懼感。
麒麟980之后,吹華為、捧麒麟幾乎已經成為網絡上的政治正確,甚至有“你華為為什么不把麒麟芯片賣給友商”的質問,似乎大家都已經忘記了華為手機在K3V2到麒麟970的時期經歷了多少謾罵、多長時間的低谷。
華為手機虧損了,有其他業務來補貼,可以等到收獲期,小米一旦失敗,是什么結局?
這不是洗白、開脫,正視其中的艱險,才更能明白選擇這條路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多么的不容易。
退一步來說,從王守武到倪光南,從方舟到漢芯,中國的半導體產業從在一窮二白期間咬牙堅持研發,到造不如買,是某一個人一個公司的鍋嗎?
國外的半導體產業,是某一個公司、靠自己發展起來的嗎?
——換個角度來說,大眾對華為的吹捧,對小米等的苛責,都是整個中國半導體產業的恥辱!
說得刻薄一定,就是整體太弱,太垃圾了!
至于“發展太晚”之類的客觀因素,肯定存在,但另一些方面的緣故,不是沒有人知道,知道也不敢說,說了也要404,還得挨罵:你怎么可以說華夏有問題?你不愛國!你是不是行走的五十萬?
不過實事求是的說,理性的人終究是大多數,只是非從事相關工作的人并不了解情況,了解也沒什么辦法,全國一心,埋頭苦干,也得以十年為單位才能看到成果。
于房長安而言,能回到過去,在家庭與個人命運都已經被扭轉,并且在可見將來不會有物質上的缺乏的情況下,他愿意犧牲個人獲取更多利益,或者說可以占據更大利益的機會和權利,以使公司走上一條更有競爭力的道路。
從長遠角度來說,這與他的個人利益需求是重合的。
并且,這是一條他認為更有意義的道路,在未來,大概率也會被更多人認可。
他愿意做出這與的選擇。
畢竟是從小讀《毛選》,高中就入黨的人。
用后世的話來說,在這個世界上,能卡中國脖子的領域,真的已經不多了。
如果能在這個領域留下名字,不說名垂青史,也足以光耀一時了。
房長安所思所想,羅晨雨自然不可能了解,但作為一個成熟、理性的人,他不可能全盤相信房長安所說的話,斟酌了一下,他用不解的語氣問:“你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把公司做大。”
房長安語氣平常,帶著笑意,“想要馬兒跑,總要給馬兒吃草,不能只學華為的加班,不學華為的工資吧?”
羅晨雨點點頭,又似乎還要問什么,欲言又止,房長安笑道:“我今天來,就是給師兄解惑的,師兄有什么話,直說就好了。”
羅晨雨笑道:“我就是好奇,這樣一家公司,雖然才開了不到一年,但按你們這種挖人的法子,應該已經投了不少錢吧?如果第一部產品不成功,公司能撐多久?”
“目前投了大概兩千五百萬。”
房長安說的半真半假,因為他挪了不少錢去買房子,預備之后用的時候才抵押借貸,來回一搗騰,至少百十萬到手,“如果公司一直沒有盈利的話,太久不敢保證,兩三年肯定沒有問題。”
他說到這里,又笑了笑,“不過師兄你別誤會,我不是富二代,我家也沒那么多錢讓我糟蹋。”
他指了指一直在旁邊墨墨吃瓜看戲的沈墨,一點不臉紅地道:“她家有錢,而且還是獨生女,那兩千多萬都是找她爹借的。”
接下來與羅晨雨聊得很順利,臨別時,對方已經允諾立即辭職,盡快入職,但回去的路上,沈墨卻顯得很不開心,一直撅著嘴巴,氣鼓鼓的樣子。
“怎么了?”
房長安有點奇怪,確實不明白她為什么忽然不開心,剛剛離開時還好好的。
小姑娘瞥他一眼,又鼓鼓腮幫子,才道:“長安哥哥,我不喜歡你那樣說話。”
“剛剛說找你爸爸借錢?”
“嗯。”
沈墨很認真地點頭,“我爸爸借錢給你,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房長安奇道:“那為什么?”
“因為你自己啊。”
沈墨表情忽然變得有點神秘兮兮的,明明坐在車里面,還左右瞅了瞅,壓低了一些聲音,這才問道:“你知道因為你,主要是經濟危機,我爸爸利用這個賺了多少錢嗎?”
“多少?”
沈誠立并沒有與房長安說過這件事情,他是真的有點好奇,因為他手頭資源有限,能賺的不多,沈誠立是已經有資格成為棋手的人,雖然在經濟危機真正擴散開之前并未相信房長安,但始終在關注著,以他的識見與高度,獲益之豐肯定是遠遠超過普通人的。
沈墨沒有說話,只是神秘兮兮地伸出兩根手指頭,還怕他看不清,很體貼地往他面前湊了湊。
房長安無語道:“我開車呢,打什么啞謎啊?”
“兩倍!”
沈墨加重了語氣,“我聽我媽媽說的,從07年到10年,我們家的錢,嗯…媽媽說的是產業,反正差不多這個意思,翻了兩倍!”
房長安笑道:“那你們家現在的家產有多少?”
“不知道,媽媽不跟我說,只是說沒有我想的那么多,但是把我養活肯定足夠了。”
沈墨先是搖搖頭,然后又小聲道:“不過我自己算了一下,我知道的一共五家公司,有的是股份,加在一塊,肯定有十位數了。”
房長安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到。
十位數就是十億往上,又有舒眉的話在前,沈墨肯定是往少了去估計的,也就是說,保守來算,也是幾十億的身家了。
這還是沈墨知道的,還沒算她家到處都有的房產!
這特么才2010年啊!
按照中國的發展勢頭,尤其是房地產和移動互聯網,沈誠立都提前或者正在做布局,都不需要十年八年,五年之后,就妥妥的百億資產。
他想了想,轉頭問沈墨:“你沒有弟弟妹妹吧?”
“沒有啊。”
小姑娘很疑惑地搖搖頭。
“哥哥姐姐也沒有吧?”
“你說呢?”
沈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那就好。”房長安松一口氣,笑得非常開心。
沈墨沒好氣地又白了他一眼。
回到公司,房長安將羅晨雨將要入職的消息告訴了唐兆宇,又讓人力這邊跟蹤聯系,隨后再跟張遠志聯系,了解那邊的進展,準備出差過去。
公司選擇的組裝廠叫英華達,是ipod的組裝廠,不過同一家工廠對待不同的客戶會有不同的生產線,標準完全取決于客戶(要求、價格),比如小米與蘋果同樣由富士康代工生產的產品,品控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一條手機生產線的投入就要幾千萬,代工廠不可能輕易決定的,前世小米2010年8月16日發布,9月5日接受預定,9月底才“宣稱”進入量產階段,10月31日出貨一萬部手機。
其中的邏輯就是先發布,再預約,預約的人多了(小米1預約超過30萬),對市場有信心了,再去生產。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貿然簽約投產,而生產的手機又賣不出去,小米立即就要破產,雷布斯可能還要變成雷老師。
小米創業初期,一千萬的資金實在捉襟見肘,很多事情都是雷某依靠個人幾十年積累的人脈與聲望在做。
房長安雖然很有信心,但這種事情也不是能輕易決定的,10號沈墨離京,他也與唐兆宇一同來到了英華達工廠,在第一線等著第一臺古詞手機的面世。
他在那邊待了接近半個月,回到公司開始準備發布會,與此同時,網絡上各種關于“洛神系統團隊要做手機”了之類的傳言也已經零零碎碎地發酵了一個多月,開始進行下一步的預熱。
房長安對這些手段不算很了解,但是沒吃過豬肉,卻見過好多豬跑,先是不少“我同學的表哥”“朋友的同學的姐姐認識古詩詞公司員工…”之類的眼淚,安排一些相對“專業”的人士也跟著放出一些風聲,隨后弄出幾張假照片和局部圖,再曝光一下配置和價格,2999啦,2699啦,1299啦,還有殺手級功能啦…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做洛神系統的那家公司要做手機”這句話灌輸進看到的人的腦海里面去。
價格肯定是要往高了去曝,否則哪有驚喜可言?
至于另外一些爆料,已經確定的可能會引起吐槽的地方,當然要如實的盡早的報道,讓大家先“適應”和“習慣”,想罵的想罵完,發布之后罵的就少了。
時間臨近臘月,學校里面開始進入一個名叫“期末”的階段,房長安回京之后,變得老實很多,幾乎每天都要到學校去上課。
一個學期過去,他缺席了很多課程,不過跟班上同學倒是關系都不錯,反倒是跟幾個舍友的關系有點微妙。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幾個舍友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各個社團納新期間,大家十分積極的報名,報名費交出去不少,房長安“一毛不拔”,多少顯得不大合群。
聯系到他剛剛來到寢室的時候,還是家長給鋪床,王逸飛把這件事情講了出來,大家都覺得這個舍友有點“不積極”,認為他思想有問題,為了幫助他更好的融入學校,還幾次勸他要多報幾個社團,跟人接觸。
王逸飛、李洋等還給房長安講了好多大道理,房長安知道幾人是好心,每次倒是都好言好語的答應,還差點被拉去報名,才只好說自己在弄公司。
之后幾人又發現這位居然還開了輛奧迪A6,加上長時間不在宿舍,就多少開始有點隔閡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更多責任反而在房長安身上,好在他平日沒什么架子,雖然不大到宿舍來,但每次來跟著聊天說話,都能把無形中的隔閡拉近不少。
如今一個學期過去,跟幾個舍友的關系算不上好,但也不壞,只不過人家原本一番好意為他——作為立體生物,勸說的好意不假,背后自然也難免會有些議論,結果最后發現他跟大家就不在一個世界上,簡直就是第二層跟大氣層的差距,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房長安對此并不擔心,四年時間呢,不用急于一時。
除此之外,自然是與宋棠之間的關系,她進入大學之后“高調”不少,社團活動、班級活動都比較活躍,房長安猜測她最初可能是想要吸引更多追求者,這樣就可以把他這個擋箭牌緊緊抓住。
元旦假期之后,兩人基本確定關系,加上快要期末,宋棠把心思都放回到學業上,但蜂蝶并未就此消失,房長安甚至碰到過一次有人給她送花,比高中時追女孩確實要奔放許多。
整體上來說,寒假前的這些天,因為期末考試的壓力,他與宋棠相處的時間更多,王珂忙著復習,每次約會總難免被他“欺辱”一番,有時候做了飯,也會把宋棠叫過去,吃完飯后房長安再把宋棠送回來。
沈墨跑去做了半個月的志愿者,隔兩天聯系一次,有許多感想,總結下來基本就是一句“我第一次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生活”。
隨后放寒假,王珂陪了房長安三天,然后跟宋棠一同先回了云龍,房長安忙著手機的第一批零部件采購,簽單、定金,緊趕慢趕,才在臘月二十七傍晚回到云龍。
第二天上午,他載著王珂到家里來,年后初四,又往王珂家里面去,算是比較低調,但正式的見了家長,兩邊家長還不算正式“見面”,但基本達成了畢業結婚的共識。
房祿軍和從容見一個兒媳婦平平穩穩到手,總算放下心來,房長安去王珂家見未來岳父岳母的時候,夫妻倆也在商量,覺得本來就算舊識,現在兩個孩子都見了家長,應該給人一個明確的說法。
至于兒子說的“不急”之類,早就被扔一邊去了,賺錢之類的事情可以聽他的,結婚這種事情,他一個毛頭小子,懂個屁啊!
夫妻倆還沒商量完,臨近傍晚房長安回到家,又開始檢查家里面收到的禮品和備置的東西,像是在挑選的樣子。
房祿軍問:“你翻那干嘛?”
“我看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明天去沈墨家。”
夫妻倆互相看一眼,都很牙疼的表情,那邊房長安問:“誒,對了,爸,媽,之前那…”
“沒有!”
他還沒說完,就被房祿軍給打斷,連什么東西都沒聽見,“早沒了,喂狗了!”
從容脾氣好一點,沒那么急躁,問:“你去沈墨家干嘛?”
“拜年啊,我這借了人家那么多錢,不得表示一下?”
房長安理直氣壯,“我們知道你們想什么,放心好了,我都要跟珂珂訂婚了,肯定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我跟墨墨就是同學關系,你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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