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子看著它消失不見,王珂才驚嘆一聲:“它好厲害啊!”
“嗯嗯!”
沈墨用力點頭,有點崇拜的樣子,用手比劃著,“一下子就對折過來了,我都做不到…”
房嫣然也在旁邊點頭,正要說話,房長安沒好氣地道:“人家是蛇,爬行動物,你是靈長類,人家能盤成一團,你跟人家比柔軟性?”
沈墨皺著鼻子不滿地咕噥道:“我也很軟啊,以前舞蹈老師還勸我專門學舞蹈呢。”
“我可以作證。”
王珂在旁邊點頭,表示支持沈墨,同時用拿著手電筒的手往身后比劃,一束燈光如同實質般沖向夜空,被黑暗吞沒,“墨墨身體真的好軟,她可以下腰…”
房長安愣了一下,打量著沈墨纖細的腰,“往后下腰嗎?”
“下腰當然是往后啦。”
沈墨見他表情很吃驚,有點得意地抬起下巴,隨即又有點不大好意思地道:“不過我好久沒練過了,現在可能會有點吃力。”
房嫣然仰著頭問:“墨墨姐,是往后面摸到地嗎?”
沈墨點頭道:“對啊。”
“哇,好厲害啊。”
小丫頭表情驚嘆而佩服,“我就不行。”
“下腰很危險的,而且大部分都得鍛煉才行,你不要強行彎下去,可能會受傷的。”小女孩聚在一塊總會嘗試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沈墨可是“過來人”,很認真地叮囑道。
“嗯,我知道。”
房嫣然點點頭,又問:“那墨墨姐你會劈叉嗎?”
小丫頭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要打開一百八十度那種才算。
“可以啊。”
沈墨在跟房嫣然說話,并沒有關注房長安,王珂卻注意到了,見房長安似乎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的樣子,幫忙顯擺道:“墨墨豎著都可以劈開…”
她將自己一條長腿往前邁開,比劃了一下是怎樣的動作,偏著頭看房長安,表情莫名其妙很為沈墨感到自豪、驕傲似的,“厲害吧?”
“厲害,厲害。”
房長安夸的真心實意,萬分期待。
“哼哼。”
沈墨橫了他一眼,很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哼哼。”
王珂橫了他一眼,很驕傲的抬了抬下巴。
房長安朝她倆露出一個純良無辜的笑臉,又問王珂:“你呢?”
“什么?”王珂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能下腰嗎?”
“不能。”王珂白了他一眼。
“劈叉呢?”
王珂又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房長安笑著安慰道:“沒事,我劈叉也到不了底。”
“哼哼。”王珂不想理他。
“我記得你往前下腰是能摸到地的對吧?”房長安很沒眼力價的繼續詢問。
“對啊,怎么啦?”
王珂有點奇怪,隨即又道:“我只是比不過墨墨而已,我頭都能碰到前腿…不過有點疼…”
房長安笑著贊道:“那也很軟啦。”
沈墨和王珂都覺得他眼神有點古怪,狐疑地打量著他,但并沒有發覺什么,又對視了一眼,也沒想到他為什么好像很關心這些的樣子。
“我只能摸到腳面,摸不到地面…”房嫣然也在旁邊加入話題。
“你又不學舞蹈嘛,這個有沒有關系。”沈墨笑著安慰道。
王珂也道:“對啊,好好學習就行了。”
“嗯。”
房嫣然還不大清楚鎮上小學與市一中的差距有多大,因為在自己學校里面成績很好,面對大哥和兩個姐姐也沒有什么心理壓力,認真地點點頭道:“我肯定會認真學習的。”
房長安被妹妹打斷了少兒不宜的暢想,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一件事情,“我靠”了一聲,趕緊回到自己之前的地方去找剛剛掉下去的那只金蟬。
“怎么了?”
“你找什么呀?”
倆小姑娘也帶著小姑子湊過來了,房長安解釋了一句,四個人再次打著手電筒找了起來,結果金蟬沒找到,蚊子招來一堆,房長安只得放棄,領著倆小姑娘來到路東面的樹林里面。
他運氣總算沒有背到家,很快逮到了一只,并且開始陸續進賬,等聽見房殿秋喊著“房長安——房長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逮到了八九只。
王珂抓到了十三只,房嫣然十六只,沈墨也有十一只,但那只脫殼的金蟬始終沒有脫殼而出,看樣子像是真的被摔死了。
房嫣然又懷疑是被大哥敲死的,道:“也許是大哥剛剛把它打下來的時候,打到了它身上,一下子把它打死了。”
王珂點頭道:“有可能。”
沈墨睜大眼睛瞪他,然后鼓起腮幫道:“你還我的金蟬脫殼!”
“等晚一點的時候,我還你一個脫殼的金蟬!”
房長安沒好氣地白了她倆一眼,“等會多照樹梢,估計已經有很多爬上去了,在上面脫殼呢。”
“真的假的啊?”沈墨用眼神表達著懷疑。
“真的。”
房殿秋給予了房長安支持,“等會兒就多了…不過你們應該等不到那時候了,你們不是還得回去嗎?”
“沒事,我們可以晚一點回去。”
沈墨一晚上碰到太多稀奇事了,興奮的不行,才不愿意草草回去,“珂珂我們晚一點回去好不好?晚上你跟我到爺爺家睡,明天再讓長安哥哥送你回去。”
王珂有點猶豫,沈墨于是拖著小奶音撒嬌:“啊求求你啦,我還沒見過呢…你跟我一塊睡嘛…”
“好吧。”
王珂只得點點頭,沈墨一下子開心起來,像是要跳起來的樣子,追問道:“它們剛從殼里面鉆出來是什么樣子啊?有翅膀嗎?”
“當然有啊,不過是軟的。”
“嗯,而且都是白的,要過一會兒才會變黑,黑了就硬了,可以飛走了…”
似乎是為了給沈墨演示,王珂很快在樹梢發現了一只金蟬初脫殼的知了,白嫩嫩的趴在空殼上。
“哇”
沈墨看得興奮的不行,恨不得能變出一個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仰著頭睜大眼睛,努力地看,隨即又有點喪氣地道:“太高了呀,夠不到…”
“沒事,找人借一下竹竿就行了。”
遇到很高的金蟬、知了都是常事,會有人直接帶著竹竿出來,房長安和房殿秋分兩路去找人,很快房殿秋先找到了竹竿過來。
竹竿長了就不好掌握,房長安力氣大,揮著竹竿戳樹梢上的那只知了,還好,堪堪能夠夠著,不過樹梢的枝條太軟,敲了兩下都沒把那只知了晃下來,房長安于是瞄準了那只白嫩嫩的初蛻蟬打了過去,仍打偏了,但終于將它晃了下來。
四個女孩子都在旁邊照著,燈光之下,就見那只蟬在掉下來的過程中撲棱棱的揮著還沒有變硬的軟翅,在空中劃過弧線,往旁邊飛了過去。
“啊——”
沈墨激動的不行,叫著第一個追了上去,房嫣然和房殿秋也追了過去,只有王珂穿著夏天的衣服,站著沒動,只是用手電筒幫忙照亮追蹤。
“找到了找到了…”
這次沒有意外,初脫殼的白嫩知了落在了地面上,房嫣然先一步跑了過去,一把將它抓了起來,揪住了翅膀,然后遞給沈墨,隔了一個相對讓人有安全感的距離。
“它不咬人的…”
沒有了外面那層殼,初脫殼的知了白白嫩嫩,比金蟬時的形態要無害太多了,而且沈墨也逮到了好幾只,雖然都是讓王珂和房嫣然幫忙摘下來的,但見多了,也積累了一定的心理抗性,試著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它的翅膀。
“珂珂”
她感受了一下手里面真正“薄如蟬翼”的觸感,然后回過身朝著王珂,將手里面的知了舉高了一些,分享自己成長的喜悅,“你看!”
房長安也能看到沈墨的笑容,感受和分享她的喜悅,但沈墨不止是喊的王珂,看的也是王珂,就讓他覺得有點怪怪的了。
你該分享的對象是我好不好?
我才是哥哥啊!
他當然也不至于真的去計較這些,換個角度來說,倆小姑娘感情越好,他之后的事情越順利,應該是值得慶幸和開心的事情。
四人在這波溜達到了十點,都給家里面打了電話,免得被掛念,等準備走的時候,房長安都覺得腿有點酸了,主要是經常爬高下低,路并不平坦。
房長明也在這邊附近晃悠,期間遇到了三四次,準備走的時候,就都一塊行動了,他抓的最多,有近四十個,瓶子里面都放不下,放在了沈墨的茶葉罐里面,因為她的罐子最大。
其次是房嫣然,有三十一個,然后是王珂二十八個,房長安二十出頭,沈墨不到二十,但茶葉罐里面裝得慢慢的。
彭漱玉打了電話來催,房長安他們也就不多逗留,回到家里面,與房殿秋道別,然后坐上車,車燈穿破黑色,往鎮上駛過去。
一路上幾乎沒遇見過車,房長安也適當地提了一些速度,路上不到二十分鐘,先把沈墨和王珂送回去,然后再載著弟弟妹妹回家。
房嫣然和房長明都不愿意重復洗澡,只沖了一下腳,房長安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給倆小姑娘發了消息,對方簡短地做了回復,他也沒有再多聊,躺床上睡覺。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是夢到了誰,似乎都有,但并非同時,觸感、聲音都極其真實,凌晨四點多的時候爬起來重新沖了個澡,又輾轉反側,好一會兒才睡著,醒來時已經八點多了。
吃罷早飯之后,沈墨發來消息,卻不是要送王珂回去,而是要一塊去逛街,房長明有自己的安排,房長安領著妹妹一塊赴約。
閑逛的時候,沈墨忽然問道:“對了,你昨晚有做夢嗎?”
“啊?”
房長安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啊,什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