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的陰霾還未散去,暑假的腳步已經悄然臨近。
臨近高考,祖國南北都被炎陽籠罩,市、縣中學統一提前放假,為高考做準備,房長安也借著這個機會,再次把沈墨、王珂都領回了老家。
倆人這次過來,或者準確的說,是沈墨這次過來,是為了抓“唐僧肉”的,也就是金蟬。
早在春節后開學時,沈墨就因為房長安送來的一些凍金蟬問起了這件事情,得知自己錯過了那么多次,很遺憾的樣子,房長安于是趁機“蠱惑”了一番。
如今剛好高考放假,天氣也暖和起來,她于是找了借口來爺爺奶奶家里住,與沈墨約好了要一塊過去。
4號下午放假,放假就回了家,房祿軍和沈誠言都在家,忙著開店的事情。
房祿軍早已經不再管鎮上包子專賣的事情,因為壓根忙不過來。
這半年來,市里面新開了三家店,其中師大店已經開業,另外還有兩家,分別位于南城和西城,都是老城區,在學校附近,不限戶口的那種,都還沒開業。
另外縣城也有一家店,位于商貿城出口,算是四家新店里面地段最好的一家,也是花費最多的一家,比市區兩家店的租金都要貴,已經在五一假期前開張。
幾家店都是聘請店長,工資與業績直接掛鉤,同時簽署合同,加上收銀機和監控,安全上是沒有問題的,只擔心生意。
如今風氣都慕外國大牌,好在“青云”的定位就是低端市場,外國大牌瞧不上這點小蛋糕,主要競爭對手都是國內廠商。
房長安依舊延續了第一家青云鞋店的策略,卡住定價和售后,同時加上一定的“拼夕夕”精神,不管是自己買還是拉了別人來,積五送一。
為了留出利潤空間,縣、市的鞋店都砍掉了99的鞋子,只有鎮上兩家店才銷售,不過市、縣里面的鞋店同樣保留了一定量的這種鞋子,作為贈品。
房長安原本曾擔心廠里面剛剛開始做,質量不過關,后來發現這玩意跟熟練度的關系并不大,或者說跟老板的熟練度沒關系,因為招來的工人大多都是熟練工,即便不是,這種流水線分工,除了極少技術崗位之外,很快也都能上手。
而鞋子的質量,更多時候還是取決于老板愿不愿意搞好質量。
沈誠言做了幾年生意,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但毫無疑問仍沒有變成資本家,房祿軍更是個外行,看待廠里面生產的鞋子,壓根就沒有作為老板的自覺,更多時候都還是一個“我要買這種鞋子”消費者的角度,標準自然要嚴格。
而這段時間里面,廠里面只開了一條流水線,還處于產能過剩的情況,自然不存在要趕發貨之類的情況,有足夠的時間、精力折騰。
當然最重要的是,都做好了前期虧錢的打算——反正也是買股票白賺的。
總之,在質量和售后這一塊,房長安可以打包票,放眼全世界,至少在同價位的鞋子里面,“青云”絕對是杠杠的。
他甚至給沈墨和王珂她們都送了一雙。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誠言和房祿軍說起這些事情,免不了先把房長安給抱怨一頓,隨后又說起廠里面一些此前沒有考慮過的麻煩,比如不同價位的鞋子得用不同的物料,但是只有一條生產線,布料、鞋底之類倒還好,都是跟著流水線跑的,而其他的,比如膠水、楦頭、標準之類,變來變去就比較麻煩,只好一切從“良”,貴還累…
房祿軍這半年來跟沈誠言相處時間比媳婦還多,比以往更多是靠兒子維系關系更顯親密,態度也隨意了許多,于是更多的壞毛病隨之暴露出來。
他喝了些酒,拍著房長安的肩膀開始習慣性地唱高調,比如“你爸沒能力,這個廠子都是靠你沈叔叔建起來的”“沈叔叔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你們兄妹三個一定要記住,要感恩”之類。
沈誠言有點好笑,趕緊推辭,房長安順勢端了杯酒,對沈誠言道:“沈叔叔,我爸雖然喝了點酒,但這幾句確實是事實,沒有遇見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
沈誠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些。
房長安笑了笑道:“如果您不嫌棄的話,等我以后創業的時候,肯定會跟您留三個點的股份。”
房祿軍愣了一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含糊不清地問:“多少?多少?三個點是多少?”
房長安跟沈誠言碰了下酒杯,將里面的啤酒喝掉,坐下來笑道:“百分之三。”
“百分之三才多少?”
房祿軍一拍桌子,“三十都不夠,你還三點?”
房長安笑道:“三個點聽起來不多,但是得看是誰的三個點,蘋果百分之一的股份差不多一百億,微軟百分之一的股份就價值兩百億以上,中國移動百分之一的股份三百億…”
房祿軍瞪眼道:“你咋不說整個中國都是你的?”
房長安笑了笑道:“不敢。”
沈誠言是與沈誠立聊過房長安的,知道這個小家伙格局非同一般,不過 求書請后臺告知管理員.
說句現實一點的話,在他看來,房長安未來大概率還是要依靠如今已經打下基礎的包子和鞋店。
但這并不妨礙房長安在失敗之前去拼搏一番,反正有這兩樣打底,總不至于一下子全輸干凈。
第二天上午,沈墨就跑鎮上來了,沈誠立與舒眉晚上的航班,要出省去,她下午送走了爸媽,然后就悄悄地摸到了房長安家。
“房長安?”
“房長安!”
“你在家嗎?”
太陽仍比較熱,房長安坐在比較涼快的一樓客廳里面看書,聽見外面響起第一聲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站了起來,打開客廳門,就見沈墨撐著把淡紫色的遮陽傘,站在未關的大門縫隙里面,有點害羞和歡喜地樣子往這邊瞧。
她穿著白色的印字t恤和垂到膝蓋上方的黑色半身裙,頭發未像在學校里面那樣扎起,披垂在肩后,烏黑柔順,精致脫俗的容顏仍顯稚嫩,但整個人看起來已經不再讓人覺得很幼嫩,讓人一眼看去只會驚艷于她的美麗,而不再會去想她是上初中還是高中。
“偷偷摸摸就來了?”
房長安看得眼睛一亮,隨后走了出來,笑著招呼道,“趕緊進來。”
“嗯。”
沈墨注意到了他看到自己時的驚艷眼神,有點害羞,抿著嘴角應了一聲。
房長安已走到她身前,接過遮陽傘給她遮擋著陽光,走上客廳前的小石臺,將傘收攏起來,領她進屋。
“我媽在睡覺,長明和嫣然在玩電腦。”
房長安將傘放在門后架子上,簡短地對沈墨解釋了一聲。
“哦。”
沈墨輕輕應一聲,眸子亮閃閃地望著他,有點害羞的樣子,“那我現在要去打招呼嗎?”
房長安笑道:“不著急,先坐會,你要喝什么嗎?有牛奶、涼白開,王老吉,還有可樂…或者我給你泡茶?”
沈墨想了一下道:“茶吧。”
“好。”
房長安找出了前段時間從沈誠言那邊順來的“碧螺春”,然后從柜子里取出茶壺、茶海和兩個茶杯,沈墨也幫著他拿東西,放到茶幾上。
房長安順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去牽她的手。
沈墨早有防備似的,他爪子剛探出來,就把手“嗖”地收到了腿上,紅著臉小聲道:“不行,會被看見的。”
“不會,有人下樓肯定會有聲音。”
房長安跟著把爪子往她隱約顯出的大腿輪廓裙擺放過去,沈墨羞得不行,握著小拳頭,看樣子想要在他腦袋上砸一下,但是沒舍得,又怕他真去摸自己腿,兩害相權,還是乖乖地把手遞到他手里面。
總比摸腿要稍微好一些。
房長安握著她柔嫩小手,又得寸進尺地道:“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沈墨睜大眼睛,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就抱一下,然后我就放開你,我們下棋,好不好?”
沈墨繼續搖頭。
房長安撇撇嘴,捏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然后放開,去取棋盤來,放在茶幾上,跟沈墨對坐著下棋。
沈墨邊把茶水倒入茶海,邊很狐疑地看著他,好像很懷疑他居然這么老實似的,房長安翻了個白眼,為了避免她太緊張,沒說這個時間老媽應該快醒了。
房長安家里如今生活條件不錯,稱得上是小康,但畢竟不是豪富之家,客廳裝飾談不上雅致,好在還算潔凈。
一樓向來是比較涼爽的,窗戶敞開,沒開風扇也并不覺得悶熱,反而有一種清涼之感,兩人隔著茶幾對坐,偶爾喝一口茶,抬頭對視,聽棋子敲枰,很有一種悠閑美好的感覺。
房長安在她落子之后,沒有急著應對,繼續盯著她笑道:“我剛剛想到《紅樓夢》里面一句對聯,你猜猜是哪句?”
沈墨橫了他一眼道:“不猜。”
房長安笑了笑道:“寶鼎茶閑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
沈墨轉頭看看,朝他撅撅嘴道:“寶鼎呢?幽窗呢?”
房長安笑道:“你想要的話,以后都會有的。”
“我才不稀罕呢。”
沈墨又橫他一眼,然后努努嘴,示意他下棋,“該你啦。”
“寶鼎茶閑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兩句出自賈寶玉之口,是他題瀟湘館的對聯,而瀟湘館是林黛玉的住處。
沈墨才不想要住瀟湘館,更不想成為林黛玉,哪怕房長安澄清許多常見的對林黛玉的誤解,她也不喜歡林黛玉,更不喜歡《紅樓夢》,因為結局不好。
當然要看結局,結局不好還有什么意思?
喜歡一個人,當然就要永遠在一起啦,不能永遠在一起為什么要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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