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暖陽
“珂珂，劉貝，都經常過來，還有吳迪，跟吳迪家的狗。”
房長安神色如常地回答，同時順便拋出來轉移注意力的點，沈墨果然被帶偏了，問道：“吳迪家的狗？”
“嗯。”
房嫣然在旁邊搶先回答起來，“他家的狗經常到我家來…也不知道為什么…”
“他家養的什么狗啊？”
“不知道…白色的，挺好看的…”
房長安見她倆聊了起來，暗暗地松了口氣，拿了車鑰匙道：“行了，回頭再聊，我們先去接珂珂。”
“你真要開車啊？”沈墨還是有點不大放心的樣子。
“要不我們走路過去？”
房長安見車技遭到了質疑，“呵”了一聲，很大氣地招招手，“走吧。”
房嫣然問：“墨墨姐姐你們要去接珂珂姐姐嗎？”
“嗯。”
房嫣然今年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五，不過沈墨也已經長高很多，還是能維持住姐姐形象的，站起來沖她點點頭，又笑著道：“等下我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
房嫣然很開心地應下來，“那我在這里等你們。”
“好。”
沈墨向四年前那樣牽著小丫頭的手，一塊走出堂屋，才又想起來問：“車呢？”
“外面呢。”
房嫣然又搶著回答，“你剛剛過來沒看到嗎？”
沈墨搖了搖頭，她剛剛過來的時候，起初緊張，后來聊天忘了，再之后忽然被告知到門前了，根本沒心思注意別的。
走出大院，五菱車正停在路邊，房祿軍已經把愛車窗戶上的積雪都給打掃干凈了，只剩下車頂上還有積雪殘留。
房長安打開車門，對沈墨笑道：“不嫌棄吧？”
“嫌棄你。”
沈墨皺著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對房嫣然小聲道：“我先去接珂珂啦。”
“嗯，我在家里等你們。”
房嫣然招了招手，又問：“要不要我先弄兩個雪球啊？”
“什么？”
房長安發動了車子，沈墨正往副駕駛微走過去，沒聽見房嫣然說的什么，房嫣然于是又重復了一遍。
“沒事，你等我們回來一起弄就好了。”
“好。”
房長安掛了檔，對房嫣然擺了擺手，讓她回家，然后松開了剎車和離合，控制著車子轉向往南駛去。
“你真會開啊？”
沈墨扣上安全帶，睜著亮晶晶的眸子關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有點驚奇的樣子。
房長安沒好氣道：“你不相信我會開車還敢坐上來？”
小姑娘扁了扁嘴，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過身往后面車廂打量了起來，很好奇的樣子。
她大概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車。
房長安笑道：“怎么樣，是不是很大？”
“嗯。”小姑娘很給面子的點了下頭。
房長安笑道：“還好是有空調的，不過熱的比較慢。”
沈墨沖他甜甜一笑，又輕輕“嗯”了一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房長安失笑道：“這么看我干嘛？”
小姑娘望著他遲疑了一下，才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聲音很輕地道：“真好。”
“嗯？”房長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沈墨輕聲道：“我上次去你家的時候，你家還沒有車，現在就有車了，房子也更好了，嫣然也長大了，好好看…真好。”
路面仍有泥水和少量積雪，房長安對這車其實不大熟悉，沒敢開太快，仍在往南行駛，一直不曾露面的太陽在這一刻終于穿破了云層的遮擋，從偏東的方向投射下并不熾烈的光芒。
這光芒從房長安坐的左側車窗照入車內，灑在略顯寒酸局促的車內裝飾上，有一縷光落在她脖頸旁的位置上，沒能直接照耀在她臉上。
然而這一刻，她偏過頭望著房長安說出那幾句話的時候，清澈干凈的眼神里倒映著身旁男孩的面孔，精致無暇的臉龐上表情溫柔，掛著幸福的甜甜的笑容，遠比陽光更要溫暖人心。
房長安沖她笑了笑道：“以后會更好的。”
“嗯。”
小姑娘甜甜笑著沖他點了下頭。
過了兩秒，她看著車子轉了個彎往西方駛過去，努力地辨認了一下，轉過頭疑惑地問道：“這是去哪啊？”
房長安道：“接珂珂啊。”
“她家不是在北面嗎？”
房長安笑道：“我開了車，總得跟我爸媽說一聲啊。”
“啊？”
沈墨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要去抓他手臂，又意識到他在開車，收了回去，拖著小奶音抗議：“嗯”
房長安笑道：“放心，我們去打個招呼就走，你也好幾年沒見過我爸媽了，去打個招呼，讓他們看看你現在多漂亮。”
“啊”
小姑娘又開始可憐巴巴地撒嬌。
“怕什么呀？我不是整天往你家跑嗎？”
沈墨見撒嬌無效，撅著嘴巴咕噥道：“你臉皮厚呀。”
“瞎說，明明是我太喜歡你，所以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慌張窘迫，努力地想要獲得叔叔阿姨的認可。”
雖然在早上電話粥里面以前有過這樣的經歷，但聽他說這樣肉麻的話，沈墨還是騰地一下紅了臉，臉紅紅地轉過去，望向窗外，不看他。
因為下雪的緣故，街上的人并不多，穿過街道，很快來到了鞋店附近，遠遠地就看到鞋店外面，房祿軍與從容都在街邊站著與人說話。
從容先注意到了這輛有點眼熟的車，但距離太遠了，沒有看清楚里面坐著的是兒子，而且這車也挺常見的，并沒有在意。
房祿軍隨后也注意到了，瞇著眼睛打量了兩秒鐘，轉過頭有點不大確定地對媳婦問道：“那是我們家的車嗎？”
從容聞言又看過去，認真地審視了兩眼，同樣不大確定地道：“應該不是，旁邊還坐著人呢…”
夫妻倆都知道兒子會開車，但是旁邊坐著的像是個女孩子，個子又明顯不像是自家閨女。
隔壁的老板笑著打趣道：“說不定開車帶著媳婦過來了呢。”
“哎…”
房祿軍笑著擺擺手，表示不認同，但這會兒功夫，那輛車靠近了一些，他視力不錯，隱約覺得車上坐著的似乎就是自己兒子，轉過頭向媳婦疑惑地說道：
“我怎么看著就是長安呢？”
“不可能…”
從容說著，也又轉過頭去，仔細打量起來，然后跟丈夫對視了一眼，“好像還真是…”
房祿軍疑惑道：“旁邊那女孩子是誰？”
隔壁鋪的老板問：“是不是之前那個漂亮姑娘？”
從容搖搖頭道：“不像是王珂…”
車子一直朝這邊駛過來，更近了，夫妻倆終于看清楚了，駕駛位上坐著的那家伙確確實實就是自家兒子，而副駕駛位置上那個女孩子也終于能確認，確實不是王珂。
夫妻倆又互相看一眼，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這可不是小事…
車輛更近了，副駕駛位的女孩子面容清晰起來，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里面也是白色的高領毛衣，普通人很難將這種搭配穿的好看，因為對皮膚要求太高了，然而這女孩穿著卻絲毫不讓人覺得違和，襯著那張晶瑩白皙、精致無暇的瓜子臉，只讓人覺得脫俗純美，有一種看到電視里面女主角出場特寫的感覺。
那女孩顯然也看到了夫妻倆，往這邊傾了下上身，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
這笑容更讓人覺得驚艷，又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呦，還真領了個媳婦回來？”
隔壁鋪的老板也看到了沈墨，嘖嘖地驚奇起來，“這個也漂亮啊，跟之前那個差不多…我就說把，你兒子桃花運旺…”
“要下車嗎？”
眼見快到近前了，房長安轉過頭向沈墨問道，“還是打個招呼就走？”
“當然要啊。”
叔叔阿姨在路邊看著呢，沈墨克制住了想要鼓腮幫的習慣動作，保持著禮貌的乖巧笑容，只是眼神里面透出兇巴巴的責怪意味，橫了房長安一眼，“不然多沒禮貌呀。”
她其實心里面很慌，很害羞，但是既然都已經到了，總不可能直接在車上打個招呼就走的，再膽怯、再害羞，也要下去打招呼。
房長安遞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然后打了轉向燈，在路邊停下了車，拉手剎熄火，打開車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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