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不是諾基亞,不過好在質量也不錯,電池都沒摔掉,不影響房長安給沈墨回短信。
他在撿手機的過程中就飛快地想好了對策,回復道:“那剛好,我知道校門口店里橘子很甜,正在想要不要給你送家里去呢。”
他怕沈墨等久了,先發過去,然后很快第二條也跟過去:“你們在寢室里面等等好了,我到樓下跟你們說。”
那邊倆小姑娘似乎是互相看了短信,又是一塊回復過來的。
沈墨回的是:“嗯。”
王珂回的是:“好。”
“還好勞資比較聰明,反應快…”
房長安暗暗慶幸,跑到校門口水果店,先嘗了橘子,不甜,于是沒買,換了棗、柿子、梨和獼猴桃,裝了兩袋,拎到女生宿舍門前。
沈墨和王珂很快牽著手出現在面前,臉上都帶著笑意,王珂道:“你的獎狀給你放在桌洞里面了。”
“那叫榮譽證書。”
房長安把兩袋水果遞過去,沈墨低頭看了看,疑惑地問道:“沒有橘子呀?”
“賣完了。”
沈墨鼓著腮幫“哦”了一聲,看了看他,又道:“你沒有嗎?你把這袋拿回去吧,我跟珂珂一塊吃就好了,太重了,我不想拿。”
“等下我跟你一塊回去。”
房長安從她袋子里面拿了幾個棗裝兜里,見王珂看過來,道:“放心,我會洗干凈再吃的。”
“我才不管你呢。”
王珂鼓了下腮幫,道:“沒事的話我們回去了。”
“急什么,墨墨是什么時候回家?”
“再玩會。”
“你們玩什么呢?”
“聊天啊。”
“好吧,你們先聊去吧,我去學習了,等下叫我。”
房長安擺了擺手,轉身離開,倆小姑娘看看他,再互相看看,一塊回宿舍里面去。
房長安到樓層一段的衛生間水池把幾顆棗洗了洗,啃著回到寢室里面,開始起草市里面演講比賽的演講稿。
教室里面人不多,十分安靜,內容房長安已經構思的差不多了,寫起來文思泉涌,十分投入,以至于沈墨和王珂什么時候過來的都沒注意到,寫完了剛要伸個懶腰,就發現她倆都在前桌,倒著坐的,在倒著看自己寫的演講稿。
“嚇我一跳,差點每人給你們一巴掌。”
房長安很浮夸地松了口氣,倆小姑娘都沒理他,把演講稿拿過去又看了看,然后互相對視一眼。
王珂問道:“你真按這個講嗎?”
沈墨用力點點頭,表示的意思是很同意這個質疑。
事實上今天的決賽演講倆人就覺得奇怪了,因為不大像是房長安的風格,太過于“循規蹈矩”,跟其他人的演講差不多,完全沒有前面兩場演講的那種新奇感。
房長安翻了個白眼,不過三人幾可謂互相知根知底,也沒打算瞞她倆,笑道:“當然不是啊。”
沈墨小聲問:“那你寫這個干嘛?”
王珂想了一下,更小聲地問:“給班主任看的?”
房長安沖她比了下大拇指,無聲地表達了贊揚。
沈墨又問:“那你想講什么啊?”
“還沒想好。”
“那為什么不按這個講呢?”
房長安伸了個懶腰,道:“我好容易想做點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當然要說點真正想說的話。”
倆小姑娘對視一眼,都有點不解,王珂問:“什么是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
“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熱血沖動。”
房長安連說了三個詞,倆小姑娘又互相看看,大概都把這理解為了他的中二病犯了,默契地忽略了這句話。
王珂問:“你到底要講什么啊?”
“你猜?”
王珂氣鼓鼓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后看沈墨。
沈墨看看她,然后轉頭看房長安,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房長安伸手在她倆腦袋上敲了一下,王珂沒反應過來,先被敲了一下,沈墨有她的“前車之鑒”,躲過去了。
房長安也沒打算非要報仇,正要收回手,卻見王珂一把抱住了沈墨。
沈墨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抱自己,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很懵地看著她。
房長安也愣了一下,懷疑她倆在自己面前秀恩愛,正要大喝一聲“好大的狗膽!”就見王珂抱住了沈墨,轉過頭對他道:“敲呀。”
房長安一愣,然后伸出手,“咚”地一聲在沈墨腦袋上敲了一下。
沈墨不知道是被敲懵了,還是被王珂的背叛驚懵了,又愣了一秒多鐘才反應過來,掙扎開王珂的手臂去打她,拖著尾音撒嬌地嗔道:“哎呀討厭你干嘛要幫他呀”
“他敲我了呀…也要敲你一下才公平…”
王珂笑嘻嘻地躲閃和防守,前面的幾個同學回頭看過來,因為人比較少,而且大多是女孩子,兩個小姑娘也不怕丟臉,鬧了好一陣才消停下來。
房長安見她倆只顧著找互相麻煩,沒有人計較被自己敲了一下的事情,心里面暗暗欣慰,很期待她倆能把這個好習慣保持下去,并且發揚光大。
“就像是背簍里面的兩只小螃蟹,就算有一只想要爬出去,另一只也會把她抓下來…最好一只被煮熟吃掉只會,會把另一只也扒拉到碗里來…嗯,最好都乖乖自己跳碗里來…”
過了會兒,劉貝與毛閃閃也到了教室里面來,卻不見宋棠,房長安有些奇怪地問道:“宋棠呢?”
沈墨道:“她中午去師大了,在圖書館跟玫姐一塊看書。”
約莫四點左右的時候,沈墨要回家,房長安與王珂一塊過去,先到寢室拿了水果,一同走路回去。
路上倆人又追問他市里面演講到底要說什么,房長安道:“我還沒想好,有些話想說,但還沒決定下來,因為說不說的,對于事實都沒有什么影響…”
演講比賽的事情,其實有兩方面的緣故。
一方面,他確實意識到了“做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這是他與沈墨“私會”之后進行全面反思注意到的,覺得自己身上少了一點屬于這個年齡的朝氣,此后就比較注意和同學之間的交往,同時因為考慮到以后可能需要的“技能”,主動報了演講比賽。
而把目光投向市賽之后,尤其是得知會有市里面的領導在場之后,他忍不住地想要搞出點“不一樣”來,這就是情緒積郁導致的了。
他很清楚明年會發生什么,但無力改變,因此心里面一直都有情緒在積郁,就想要找點事情出來…尤其是還從沈墨那里得知了她舅舅也會去,進一步地加深了他的這個想法。
他想要把自己在舒昂心里的印象,從學生這個固定標簽里面拔高一些,提高一些重量,這或許能夠影響到此前自己說過的那些關于地震的話語的分量。
希望很渺茫,但總要做一些事情。
到了沈墨家里面,沈誠立與舒眉都不在,沈墨與王珂也并沒有多留,擼了會貓,又借了本書,然后就一塊回了學校。
晚自習的時候,宋長羨在講臺上表揚了房長安今天演講比賽拿到了一等獎的事情,表示祝賀,然后意料之中地把房長安叫到走廊上,問起他市賽的打算。
房長安把寫好的演講稿給他看了看,宋長羨拿回去作了一定修改,周二上午交還給他,主要是把一些比較不合適、不恰當的言論改成了稱贊、感恩,比如這些年的成就、的領導之類,屬于演講的場合絕對正確的導向。
房長安自然沒有什么意見,表達了感謝,并且表明了一定會好好準備的決心。
宋長羨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點了點頭,讓他回去上課,看著他的背影卻又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明確地決定了推優的人選,正在考慮用什么方式給房長安一定的補償,但想來想去,似乎也沒法給什么補償。
如果換了普通的學生,自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基本就足夠了。
而對房長安,很大概率不會有作用,這小子要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他這么認真、負責的做班長,大概率也是早就瞄準了推優的名額…
房長安自然不知道宋長羨心里面居然在為難這件事情,上完上午最后一節課,吃完飯小睡一覺,然后掀開被褥,把床板上的兩個塑料袋拿起來疊好,珍而重之地帶去教室。
這是給下午電腦課準備的,按照規定是要戴鞋套,不過他的鞋套找不到了,于是拿了倆塑料袋來代替。
上課之前,房長安先到樓上找劉豐,商量一些問題:他準備先在windows上寫出一個小游戲出來,練練手,并且已經做出了比較詳細的規劃,連名字都起好了,叫《水果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