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到家中,侯云平對五個孩子的武功要求更嚴格,在三胞胎十二歲的時候,侯云平和太原守備將軍說好了,將三胞胎丟到總旗里去鍛煉,除了守備將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來歷,三個孩子長的又比一般孩子高大,看上去也有十五歲了,所以倒沒有人懷疑他們,就把他們當一般新兵一樣磨,一個月后回家探親,人不僅瘦了一圈,還黑乎乎的,梁宜梅看著心疼,但還是忍住了叫他們回來的沖動。
太夫人也心痛不已,只是她的幾個兒子都是這么過來的,雖然哭了幾次,但假期滿后,還是送他們走了。
三胞胎倒不覺得有什么,雖然旗里有人欺負他們,但大部分人對他們還不錯,而且在旗里可以接觸到很多在家里不知道的事。
侯云平‘摸’著三個兒子的頭微嘆,就拉了他們竟書房,父子四人說了一晚上,侯云平直接就和他們一起睡在書房了,第二天,三胞胎又興致勃勃的拉著父親繼續昨晚上的話題。
諶哥兒見哥哥們回來卻不陪他玩,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梁宜梅見了若有所思。
等送走了三胞胎,梁宜梅就對侯云平道:“諶哥兒也有十歲了,也算是個小大人了,那件事不如就告訴他吧,也讓他知道以后他的位置在哪里,心里也好早做打算。”
“也好,等他滿十二歲也把他送到軍隊去,磨練一番,到那種地方去應該更難適應。”
梁宜梅點頭,軍人的確適應‘性’‘挺’強的。
第二天,梁宜梅就摩挲著手中的幾本書,將那些事都告訴了諶哥兒,“…我們就想問問你的意思,你是想留在這里,還是隨他們走,你要是留在這里。不說別的,爹娘起碼不會讓你被人欺辱。可是到了那個地方,爹娘卻是什么都幫不了你,你甚至還可能會喪命,”最怕的卻是受人欺辱,求死也不能。梁宜梅看著還稚嫩的兒子。到底沒說出口。
諶哥兒目瞪口呆。
侯云平卻看了妻子一眼,對諶哥兒道:“你好好想想,要是你實在不想去,爹娘也會想到法子的。”
諶哥兒低頭沉思。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他們每隔幾天進去的那個猶如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早就打破了常識。
諶哥兒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父母道:“爹。娘,兒子想去!”
梁宜梅就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諶哥兒是必須去那里的,但如果是他心甘情愿的過去就更好了,她不想她的兒子被勉強。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梁宜梅將手中的幾本書推過去給他,“這是那位黃道長留下的東西,你閑時就看看,這本法訣,你也看看。記住就好,但不要練。我們也沒有經驗,要是走火入魔就不好了。”
侯云平‘抽’‘抽’嘴角,妻子這幾天是不是又看那些武俠了?
諶哥兒驚喜的看著這幾本書,欣喜的點點頭。
侯云平隨兒子出來,看著高興的兒子道:“你也不要太高興,你的資質雖好,可你在那個地方卻一點勢力也沒有,怎么也比不上那些土生土長的人的,我問過慧緣大師,俗世的金銀在那里幾乎沒有用,所以我們也幫不了你什么,我們侯家人的心氣都高,父親倒不是怕你隕落,只怕你受辱,連死都求不得。”想起妻子說的那什么爐鼎,覺得還是告訴兒子比較好,也讓他警惕些。
諶哥兒好像一夜間長大了不少,也更懂得孝順長輩了,太夫人看著忙前忙后的孫子若有所思。
侯云平在諶哥兒十二歲的時候也將他送去了軍營,侯家雖然退出朝廷了,但在軍中的人脈還在,幾個孩子不過想在其中鍛煉,有沒有欺壓的情況存在,軍中的幾位大佬自然樂得賣長平侯這個人情,所以四個孩子的鍛煉都進行的很順利。
家中去了四個孩子,還是最頑皮的四個孩子,家里一下子冷清下來了,小五鬧了幾天情緒,也就恢復過來,認真的完成父親‘交’給他的作業。
梁宜梅給徐潤新寫了封信,讓他這幾年以正常價格收購糧食。這幾年都是風調雨順,糧食的價格也下降了不少,谷賤傷農,要是能幫上農民,又能賺一筆,又何樂而不為呢?
梁宜林畢竟是官身,這種賺朝廷的生意卻是不能做的,收到消息后也就將信燒了,不過也幫著徐家的店鋪收購糧食。
侯云平中途離開了一陣,回來道:“只怕就這幾年了,”猶豫了半響,道:“我想送四個孩子去北地。”
梁宜梅面‘色’一變,抓緊了侯云平的衣角:“他們還只有十四歲!”
侯云平面‘色’一正,“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可以領兵出征了。”
“那怎么一樣?那時候國無能將,可是這幾年皇上舉辦武試,不是選出了不少的武舉人嗎?幾個孩子又還小,他們去也不過是沖鋒陷陣的馬前卒罷了!”
侯云平目光炯炯的看著妻子,“我去軍營里看過他們,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一定能出頭,宜梅,北地多是我侯家的舊部,皇上怕指揮不動,卻又不能啟用我,三個孩子是必須去的。”
梁宜梅臉‘色’一白,有些生氣道:“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干嘛還來問我?”說著丟了他,轉身就走。
侯云平苦笑,還是生氣了!
梁宜梅一連幾天都不和侯云平說話,按也知道皇命不可違,三胞胎是必須去了。梁宜梅雖不和他說話,但還是拉他進了空間,指著紫竹讓他砍,自己又裝了好幾瓶靈液,等紫竹處理好后,裝到了紫竹里。
侯云平松了一口氣,笑容滿面的舉起斧頭砍紫竹…
因為紫竹多,顏‘色’還有些泛金‘色’,梁宜梅覺得這樣的紫竹好像更堅韌,的確是這樣的,至少侯云平砍的時候就廢了不少的勁兒,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和侯云平賭氣,梁宜梅干脆給五個孩子各做了一套,連侯云平和梁宜木都有一套,還砍了許多出來備用。美其名曰:有備無患!
在三胞胎裝好了東西正要出發的時候,諶哥兒卻跑回來了。倔強的看著梁宜梅道:“娘,我也要去!”
梁宜梅的臉頓時黑了,轉頭去瞪著侯云平。
侯云平咳了一聲,扭過頭去,“諶哥兒一起去見見世面也好。”
太夫人知道四個孩子都上戰場了。足足有一個月沒給侯云平好臉‘色’看,“…當初我為什么同意你將北地十萬軍戶‘交’上去?不就是想不讓你幾個哥哥的事再發生了嗎?結果你倒好,四個兒子全派上戰場了,那還‘交’那十萬軍戶干什么?”
北地的戰事有輸有贏。梁宜梅提著心,終于在三年后,戰事告一段落。三胞胎在戰場上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官,讓梁宜梅沒想到的是,官升的最快的是謹哥兒,谞哥兒做了軍師一級的人物,而謙哥兒則去管了糧草。諶哥兒卻是打雜的,這兒跑跑,那兒跑跑,謹哥兒本來是被安排在后方的,沒辦法。侯家的背景太大,軍隊里的人也不想他們太冒險。只是謹哥兒的志愿就是當大將軍,看著前面的人在打仗,他卻坐在后面圍著火爐子,終于在一天,他呆的的后方也迎來了敵人,這小子第一個拿起了刀就沖出去…
戰事暫休,四個孩子都回家了,而離黃道長的十年之約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梁宜梅看著空間,眉頭緊蹙,胖胖搬了一壇酒過來,見了問道:“梅子,你到底怎么了?這幾天你都不高興!”
“諶哥兒要走了,只是慧緣說上面的人很少要金銀,那諶哥兒到了那里豈不是上面都沒有?我想著,他要是能把這個空間帶走就好了,以后要是遇到危險,往里面一躲也是好的。”
胖胖和灰灰對視一眼,心里既難過又‘激’動。
難過的是他們就要離開梅子了,‘激’動的是他們能去回到上界,修煉就更見快些。
胖胖扭捏道:“其實…你要是想把空間給諶哥兒還是很容易的。”
梁宜梅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可以把珠子拿出來?可是珠子不是在我的肚子里嗎?”
胖胖一本正經的道:“諶哥兒并不是天生的靈體,他本來只是五靈根,可是當年為了解毒,因緣際會之下消耗了所有的靈液和好幾個茶囊,空間近一半的靈氣也被他吸收了,這才變成了靈體,所以他和這空間最是契合不過,要是你認主了,要它改主可能會有些難,偏偏它只是寄宿在你的體內,并沒有認主,所以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有諶哥兒在,它自然更愿意選擇諶哥兒。”
梁宜梅挑挑眉,“那它以后要是遇見了比諶哥兒更好的,不會也會改主吧?”
“當然不會了,那要在諶哥兒情愿的情況下,諶哥兒也可以認主去,只要滴上血就可以了。”
梁宜梅靜默下來,想了想,道:“那好,這幾天你將這些果子都摘了,釀成酒,回頭我搬出來,那些人快來了,在他們來之前,讓主子認諶哥兒為主。”
梁宜梅想到諶哥兒有了這個東西,雖然家世比不上那些土生土長的人,但總還是有些依仗的。
胖胖和灰灰僵硬的轉頭看那一望無際的果林,幾乎要暈厥過去,梁宜梅卻不管他們,閃念之間就出去了。
她給徐潤新寫信,老窖酒不能再賣了,這些存貨不如留給幾家慢慢喝,喝不了的還能埋到地下去,畢竟酒是越久就越醇,就算是給后輩留的一些東西吧。
空間里的‘花’都要提成香‘精’,紫竹也要砍了,嗯,留下幾株給諶哥兒,最要緊的是空間里的‘藥’材要收了,不過本來就有很多了,拿出來太久不知道好不好失去‘藥’效?算了將空間里已經采收的拿出來,即使上界用不到人參靈芝,諶哥兒用來自己泡酒喝也好!
梁宜梅路過太夫人的院落的時候,看著后面三四畝的‘花’園,決定將空間里的果樹移出來一些,龍誕茶也移出來三株…黃道長不是說這里有靈氣嗎?不求它們有空間里的好吃,最起碼比一般的要好吧?
梁宜梅看著健壯的五個兒子,眼睛微微一閃,下一刻,五個兒子就在空間里辛勤的勞作著…
梁宜梅將珠子給諶哥兒沒兩天,侯家就迎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黃道長。不過這次他卻不是為首的人,而是恭敬地站在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后。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諶哥兒。轉頭道:“他是五靈根?”
黃道長恭敬地道:“回師叔,那是因為師侄給了他遮掩的東西。”說著示意諶哥兒將那‘玉’佩拿掉。
諶哥兒回頭看父母。
侯云平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諶哥兒這才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摘掉,‘玉’佩一拿走,對面的兩人眼睛頓時一亮,對諶哥兒‘露’出了一個情真意切的笑容。
四兄弟知道他們是來帶走諶哥兒的。情緒都有些低落,見那三個道長和父母說話,就拉了諶哥兒去后院找太夫人,太夫人年紀已經很大了。身體看著還很好,畢竟梁宜梅總是有意的拿空間里的水果給她吃,平時喝的茶也是龍誕茶。加上所居的院落靈氣積聚,只是最近總是記不得人,只每天吵著要看孩子,念叨最多的是謹哥兒,諶哥兒要走了。說什么都要去陪太夫人一段時間的。
那些人只在侯家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就把諶哥兒帶走了,那位年輕的師叔有些遺憾,要是諶哥兒早點修煉就好了!
梁宜梅看著消失在天際的一行人,心里好像缺了一角似的難受。侯云平擁緊了妻子,安慰道:“諶哥兒以后還會回來的…”
梁宜梅勉強一笑。
諶哥兒好奇的看著腳下的船。他實在不能想象,船竟然能在天上飛?
黃道長看著他,微微一笑,解釋道:“等你筑基之后也可以使用這樣飛舟了!”
諶哥兒雙眼亮晶晶的點頭,離愁之緒被沖淡了一些。
空間里的胖胖和灰灰也是滿眼的興奮,灰灰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卻可以聽到外面的情況,知道這是在飛舟上。
諶哥兒避過了所有人,不在意的將道袍撩起一角塞在腰帶上,偷偷‘摸’‘摸’的找了一個背風處,將手中的兔子剝皮洗凈就放在火上烤,從儲物袋里拿出調料,好在母親怕他到了這里買不到調料,就在空間里裝了一大堆,反正放在里面又不會過期。
不過母親還真的猜對了,他在這邊的確不知道哪里有調料賣,就算知道他也沒錢買。
幾人趕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那三個人就在飛舟上輪流教導他,他當天就能引氣入體了,到這里的時候是他們說的什么練氣二層,只是這里的人很怪,他都在這里半個多月了,還是沒有確定他的師傅是誰。
諶哥兒想到那天他剛到的‘混’‘亂’場面就不由一嘆,那三個人帶著他到了一個大殿上,示意他將手放在一個圓溜溜的石頭上,石頭就迸發出五光十‘色’的光彩,就聽到殿中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有人驚呼:“五靈體?”
之后他就看見一張張紙飛出去,再然后就是好幾個人出現在殿中,商議到底誰收他為弟子,再然后…那個自稱為掌‘門’的人及時的將他拉出去,黑著臉加入了打架的行列中…
半個月過去了,聽說那幾個人還在打,諶哥兒嘆了一口氣,這里真的很怪,連個兔子都長這么大…
諶哥兒做了最后一道工序,聞了聞,雖然這里的兔子長得很怪,但還是很好吃的!
諶哥兒咽了口口水,正要吃,眼前突然湊過來一張臉,諶哥兒嚇了一跳,卻是戒備的看著他,他雖然沒上戰場殺過人,但好歹也呆了三年,而且功夫也不差,為什么眼前的人出現,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那人好像沒發現他的戒備,而是小聲的問道:“這長耳兔是你烤的?”
諶哥兒點點頭,原來叫長耳兔,耳朵是‘挺’長的。
“分我一半,我就不告訴人!”
諶哥兒有些疑‘惑’,這和告不告訴人有什么關系?不過看著眼前邋遢的老人,娘親說過,要有愛心,要尊老愛幼,想著,反正一只兔子他也吃不完,就撕了一半遞給他。
老人接過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老人拍拍圓圓的肚子,“真是好吃啊,你是哪峰的?不如到我那兒去,專‘門’給我做吃的怎么樣?”
諶哥兒搖頭,“我是來學藝的,你要想吃,以后就來找我好了,反正我每天都要吃的,多做你一個的也沒什么。”
老人拍肚子的手一頓,上下打量了一下諶哥兒,眼睛閃過亮光,“你倒是好膽子,才上山幾天就敢偷長耳兔來吃!”
諶哥兒有些疑‘惑’,“兔子不就是拿來吃的嗎?”
老人被口水嗆了一下,古怪的看著諶哥兒。
諶哥兒被看的不好意思,‘摸’著頭道:“食堂的飯菜實在是太難吃了,我娘說,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不然老了以后得了胃病會難受死的。”
老人的嘴角‘抽’了‘抽’,胃病?
靈體?除了當年慧緣那小子說的那孩子之外還有誰?聽那小子說這孩子的母親倒是個奇人,只是聽慧緣說也是個聰明人,怎么就養了個這么傻的兒子?
老人決定幫他一把,怎么說人家也請他吃了一會兔‘肉’,這小子這么傻,被那幾個老不休拿去了還不知道怎么壓榨呢,不如就留在他身邊,也算是還了慧緣的情。
老人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你剛才做的兔‘肉’不錯,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你做徒弟。”
老人在以后回憶到今天的事時,總是我不后悔的做了今天的決定,他要是知道這孩子是裝傻,一定一定不會上趕著收他做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