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腦子急轉之間,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正想跟歐山河細細說道說道,冷不丁看到林大師和褚老板還在身邊不識抬舉地杵著,看得出來,這兩個家伙分明都是一副聽八卦的好奇神情,委實是讓他氣的不清,就差指著他們罵娘了。
“喂,林大師,還有你,你們難道沒看到我們在談很重要的事情嘛,能不能請你們稍微懂點規矩,這個時候,就應該趁早走開,不要打擾到我們!”
面對心中一切都已了然的歐山河,郝俊可不像以前表現地那般風輕云淡,他的確是亞歷山大,不免對本就帶著幾分厭煩的褚老板和林大師口氣不善,頤指氣使的架勢十足。
褚老板依舊有些縮頭縮腦,在郝俊面前,他可不敢輕易咋呼,但林大師卻是立刻不樂意了,冷哼道:“來者都是客,我也是今天受邀的客人,這里是宴會大廳,憑什么我不能在這里站著,更何況,我和歐總是熟人,卻是跟你沒多大的關系,改避開的應該是你吧!”
他趁機倒打一耙,沖著歐山河自矜笑道:“歐總,見諒,一些張狂的小輩竟然敢質疑我的本事,說話難免犯沖了一些!”
他還是比較喜歡在歐山河面前裝出一副德高望重的高人形象的,歐山河偏偏還就吃這一套。
歐山河分明表現得很是猶豫,他顯然是在侄女的事由以及與林大師的交流上有些舉棋不定,這足以說明歐山河在風水迷信上的嗜好之深。
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林大師,我這里的確有些要緊事和郝俊細聊,至于我們,改天再聊,改天再聊!”
還是小侄女的事情占據了優勢,歐山河沖林大師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身子卻絲毫沒有動,這分明是在趕人了。
林大師氣不打一處來,面色鐵青,卻輕易不敢和歐山河發作,只好惡狠狠地瞪了郝俊一眼,就此甩手離開,褚老板卻是如蒙大赦,長出了一口氣,果斷縮著腦袋,跟在林大師屁股后面開溜。
歐山河看著林大師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出言道:“林大師是得道高人,你要懂得尊重!”
郝俊撇了撇嘴,知道在這方面跟歐山河多說無益,更何況,此刻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相對而言,和歐子蘭的事情還是更加重要一些的。
“不去管他,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而已,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挖出來的深淵之中,呵呵…”
歐山河還待再問,卻發現郝俊已經又一下子變換了一副面孔,沖著他嬉皮笑臉的,還帶著幾分諂媚,這是他從未在郝俊身上看到過的表現,心中不由得一突。
“歐叔叔,容我問一句,您個人,嗯,拋開家族的因素,您是怎么看待我和蘭蘭之間的事情的?”他見歐山河聞言立刻挑眉,不禁又補充道,“我事先聲明,我和蘭蘭之間的確沒什么越線的進展,我就是有個喜歡她的念頭罷了,您是她的叔叔,您的意見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郝俊眼巴巴地看著歐山河,歐山河到嘴的話又給收了回來,他卻是不好隨意地回答郝俊這個問題。
沉吟少許,歐山河才一字一句,顯得很是認真地道:“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上,我是既不反對也不支持的,緣分總歸是要順其自然的,誰也不可強求!”
歐山河深深地看了郝俊一眼,繼續道:“更何況,你們現在這個年紀,思考這些問題,畢竟還是為時過早了些!我還是要站在長輩的立場上,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把蘭蘭父親的警告當成是耳邊風,有時候,即便是我,也不好忤逆大哥的意思!”
郝俊一怔,如果真是歐老頭當面,他還真有膽子說一句,不妨就放馬過來吧!大不了是重蹈覆轍而已,不過,眼前的人是歐山河,那便要另當別論了。
歐山河的意見委實有些模棱兩可,但郝俊還是笑嘻嘻地道:“這么說來,歐叔叔其實沒有那么強烈反對的意思,只不過是不看好而已!說起來,緣分這種東西,妙就妙在它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做了不一定會成功,但不做,卻永遠沒有成功的機會,您說是嗎,歐叔叔?”
歐家的人絕對是要分化拉攏的,這是郝俊很早之前就在腦海里形成的念頭,他不需要強硬地去硬抗整個歐家,歐家也不單單是歐老頭的歐家,郝俊甚至微微有些懊惱當初在面對那位目光冷冽,言語犀利的大海叔時表現得不夠圓滑,畢竟那人也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歐山河又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郝俊來,這個臭小子身上分明泛著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讓他也不禁啞然失笑。
“你當真是這么想的?”他問道。
“歐叔叔,莫欺少年窮,我對我自己有充分地信心!”郝俊握了握拳頭,一副要好好表現的樣子。
“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擁有一個非常良好的心態,但許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夠去輕易改變的,年輕人有志氣有信心,的確非常不錯,但即便是你奮斗成功了,卻可能依舊在歐家面前不值一提,你覺得歐家會等著你嗎?成功的界限在每個人眼里都是不一樣的,對于歐家來說,你的成功,只能是對歐家有幫助的成功才勉強算得上是成功,你能明白我地意思嗎?”
歐山河顯然認為郝俊還是沒有能夠認清楚歐家和普通豪門家族之間的區別,所謂的成功,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是成功,但興許在歐家眼里,這種成功又是不值得一提的。
“幫歐叔叔您,是不是就等于幫著歐家?”
郝俊仰頭看著歐山河,歐山河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懵了,不由啞然失笑道:“你能幫我什么?”
“歐叔叔應該對我有信心,至少,我已經幫過歐叔叔一次了!”
郝俊并不是要在歐山河面前邀功,他要讓歐山河看到他所做的努力,是可以對歐家產生影響的,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歐山河聞言不禁老臉一紅,但他不得不承認,郝俊的確幫了他一個大忙,但這并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歐山河忍不住問道。
“您也是代表歐家的一份子啊,我自然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先取得您的支持,這對于我來說,也是很大的一個進步啊!飯要一口一口吃,做事也是要一步一步來的嘛!”
郝俊真誠地笑著,終于坦白了他的真實目的。
再牢固的堡壘都是可以從內部率先來攻破的,這是戰斗的藝術,而郝俊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卻并沒有引起歐山河心中哪怕一絲一毫地反感,他只是覺得莫名地有些好笑,盡管郝俊的確幫過他,但真的想要贏得他在歐家內部對他的支持,無疑還是癡人說夢,即便是他,在歐家內部的發言權也是微乎其微,可能跟歐子陽比起來,還要差上一些吧。
從他內心真實想法而言,他其實也是不認可郝俊和歐子蘭之間的事情的,因為根本就不可能,何必徒費這大好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