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飛與孫老三親切握手的時候,全場依舊是靜悄悄的。
身著便服的劉鵬飛用實際行動很鮮明地告訴眾人,他雖然是以私人的身份參加這次剪彩的,但縱使只是如此,誰也不會去刻意忽視他在體制之內的身份會客觀地帶來的巨大的影響力,誰也不會去試探他的態度。
如果說近來風頭極盛的關清媚以合伙人的身份已經足夠讓許多人驚訝,那么劉鵬飛的出現陡然讓鼎天保安服務有限公司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上升了好幾階。
徐林峰心中的驚訝更加無以復加,劉鵬飛絕對是滬城有數的強權人物之一,他原本就認為孫老三能夠在滬城搭臺唱戲已&.{m}然不凡,但事實卻是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夸張。
“小俊,這鼎天保安服務有限公司實際上是不是龍騰集團的子公司?”
他生生地忍了半天,才問出了這句話。
黑西裝在滬城赫赫有名,徐林峰也有所耳聞,若鼎天是龍騰集團大力支持的,此刻臺上的二人出現,倒也顯得合情合理了,但即便如此,能夠搭上龍騰集團的線,也證明孫老三著實不凡了。
“叔,鼎天和龍騰集團是合作關系,而且公司還是由孫總控股經營的,關總只是掛名而已!”
郝俊解釋了一句,徐林峰還待再問,見郝俊并沒有多少說話的興致,到口的話還是咽了回去,他察覺到了自己對于身邊少年人在某一瞬間態度的轉變,變得小心翼翼了。
此刻,孫老三用手捂著話筒,問了劉鵬飛幾句,面上流露出幾分踟躇之色。
劉鵬飛也是顯露幾分為難,用目光遙遙看了一眼,詢問著臺下與他一起來的男子。
孫老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從臺上突然跳了下來。
老混混本就身手靈活,這樣的小運動根本就難不住他,問題是今天這般隆重盛大的場合,作為老總未免顯得太過跳脫和滑稽。
不過,他這一番舉動無疑很有效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關注。
郝俊輕輕一笑,熟悉老混混的都知道,這個老家伙又開始“高調唱戲”了。
只見他快步跑到那與劉鵬飛一道過來的男子面前,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好一陣客套。
而那男子只是淡淡微笑,擺了擺手。
孫老三絲毫不做強求,只是那種面筋臉上不安、惶恐、為難等等諸種顏色萬分精彩,不禁讓眾人齊齊好奇,這孫總是怎么了?
由此,許多人便不禁好奇那男子的身份,孫總特意從臺上跳下,分明是要請這個男子上臺參加剪彩,而聯想到劉鵬飛在臺上,而這個男人卻輕描淡寫地拒絕了,難道此人的身份,竟是比之劉鵬飛還要高?
這番舉動果真引起了現場所有人足夠的好奇心,身穿夾克衫的平凡中年男人,此刻細看起來面相才有幾分相熟,不過,卻是鮮有人能一下子想起其身份來。
“是王司令!”
某個角落里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禁再一次震驚萬分。
竟是王司令,滬城警備部隊的正軍級干部,是滬城的戎裝常委,這位一向低調,只有對滬城的部隊部署有一定了解或者是到了一定地位的人才會認識此人,孫總何德何能,竟然還能勞動這樣的大人物?
誰也不知道,此刻面色為難的孫老三,心中早就在偷笑不已了,實質上,鼎天與這位王司令并無多大的交情,而是劉鵬飛與他比較有淵源,鼎天現在的幾位教官也曾是王司令的部下,前一陣劉鵬飛還托他的關系安排了幾個想要留在滬城的退役老兵的工作,此刻已經是鼎天擴大規模后的第二梯隊教官的主力了。
想到此處,還是不得不佩服俊少的眼光,當初他認為可有可無,郝俊卻極力拉攏的老兵,此刻全成了他手里的寶貝疙瘩,是鼎天保安服務有限公司的骨干。
訓練自成體系,業務能力和素養遠超一般的保安,他這個老總只要安排好后勤、財務和行政人事方面的事情,其余的根本就不用操心。
他之所以敢毫不猶豫地接受關清媚的提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給了他足以掌控局面和消化黑西裝的自信和底氣。
“王司令!”
徐林峰苦笑連連,他心中的疑問越發繁復,卻怎么也不敢問出口了,只留下殘存的滿滿的震驚。
“好了,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下面我們有請下一位貴客,龍騰集團常任董事,執行顧問郝俊郝董!”
郝俊一愣,這是個什么情況?
徐林峰一呆,拋開心中紛繁的心思,下意識地認為龍騰集團有和身邊少年同名同姓的董事,笑道:“小俊,真沒有想到這龍騰集團還有跟你同名同姓的,不過,這個人又是何許人,能當孫老板這么看重,應該也是大有來頭的吧?”
郝俊郁悶地回了一句,“老混混這是腦袋抽風了!”
徐林峰沒聽清楚,問道:“誰抽風了?”
雖然眾人都十分好奇郝俊為何會受到孫老板的青睞,難道他不知道規矩,越是排在后面的人身份就更應該越高貴才是,難不成這郝董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大背景不成?
眾多知道有郝俊這么一號人物的人心中都疑惑起來,但這并不影響大伙的目光都朝著郝俊望來。
郝俊牽起嘴角笑了笑,這才站起身來往前走去。
徐林峰剛想說話,看到的卻是郝俊這樣一個舉動,心里下意識地閃出一個念頭,“怎么可能!”
但正是在他這種不可思議的震驚之中,他眼睜睜地看著郝俊一步步地走上臺,“常任董事?執行顧問?”
他之前好像還罵了一句孫總!
徐林峰發現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難以消化,即使是他已然看到郝俊走上臺去與劉鵬飛有說有笑,依舊覺得這如同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郝俊惡狠狠地瞪了孫老三一眼,這卻是老混混的自作主張,無疑讓他十分不滿。
老混混訕笑幾聲,他知道俊少一向低調,可卻一直心存感激,被關清媚蠱惑地說了幾句之后,就覺得將俊少請上臺來,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反倒是對郝俊有諸多好處。
只是郝俊也算是在孫老三心中積威甚重,這一瞪眼,他就把關清媚給賣了,“俊少,這是關總的意思,她說您是龍騰集團和鼎天之間牽線搭橋的,怎么算也是個媒人,歷來結婚辦喜事的時候,三媒六聘可都是不可或缺的禮儀,您這媒人至少也要感謝一下才對…”
郝俊恨恨道:“這是什么歪道理,我是媒婆不成?你看我哪里長得像了?”
孫老三縮了縮腦袋。
關清媚嬌笑道:“這話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嗎?若不是你極力促成,我才不愿意做這什么鼎天保安服務有限公司的合伙人,聽名字就愣得丟人,如果你不情愿上來剪彩,那我也立刻走人…”
關清媚竟是耍起了小女孩脾氣,鼎天若是沒有了她牽頭,一開始的時候孫老三決計是鎮不住那幫黑西裝的,現在還不是需要她來給孫老三充當靠山。
郝俊無語道:“姐姐你好歹是鼎天的合伙人,我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關清媚詫異道:“剛不是說了嗎,你是龍騰集團和鼎天的媒人,這兩家公司合作,你這媒人不到場怎么行?”
“小關說得有道理!”一直在旁邊言笑晏晏的劉鵬飛突然插了一句,竟是也起了頑皮的心思,一點都不計較雙方的斗嘴。
孫老三雖然覺得關清媚的話語聽著別扭,可理卻也的確是這么個理,對著郝俊諂笑道:“俊少莫生氣,就剪個彩而已,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
“你已經給我添麻煩了!”
郝俊無奈地說了一句,一看到此刻徐林峰臉上精彩無比的表情,他就無比郁悶,你說你個徐林峰,只不過是一個老鄉的公司開業典禮,你來湊什么熱鬧,不行!等會一定要好好地叮囑一番,絕不能讓老爹和老媽知道他在滬城鬧騰的這些事,否則的話,又是一堆絞盡腦汁的解釋,怕是絕對過不去這個坎。
眾人若是知道此刻在臺上談笑風生的郝俊是因為這么一個小小的原因而苦惱的話,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場徹底的玩笑的。
原本中心商業區的區長也在受邀之列,但這位區長大人顯然沒有料到小小的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金星區保安公司會有這么深厚的背景,劉鵬飛和警備部隊的王司令都到場了,否則的話他哪會讓秘書推掉這個0.592/'邀請,并且嗤之以鼻?
禮儀小姐將紅綢在兩邊拉直,孫老三解釋了一句郝俊上臺的緣由,倒是讓許多人心中的震驚稍稍緩解,他便邀請諸人齊齊拿起剪刀,滿口吉利話的齊齊又將綢布分剪開來,臺下遂響起一陣恭祝的聲音,老混混的臉再一次笑成了面筋皮。
幾個小報記者在黑西裝們的監視下,有限地拍攝了幾張照片,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題材。
但正是這剪彩的幾人和臺下坐著的那位王司令,讓鼎天保安服務有限公司迅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頗是讓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