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翹,你們也上完課了?”
唐導主動向楚英翹打招呼。
“廢話,沒上完課出來干什么,出來欺負老同學啊?”
“哈哈!我哪有欺負周老板,我跟他開玩笑呢。是吧,周老板。”
說著,唐導摟一摟周繼文的肩膀。
“是啊,是啊,”周繼文連忙說,“唐哥可照顧我的生意了,三天兩頭過來…”
“傻瓜!他是想占你便宜!他你還不知道嗎?從小就喜歡多吃多占。”
“哈哈!還是英翹最了解我。”
“切…”
“英翹,你晚上有沒有空?”
“干啥?”
“看錄像去啊。”
“啥錄像?”
“好像是逃學威龍。”
“這種電影也就適合你看。”
“哈哈,過幾天有倩女幽魂。”
“看了十來遍了都…咦,那邊那個大叔怎么老往咱這里看?”
說著,楚英翹用手抹一抹頭發。
唐導惡狠狠地朝童建國看來,果然看到童建國直勾勾的眼神、貪婪的目光,似乎正看向楚英翹。
“麻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就像丑作里面那個怪蜀黍。”
“啥丑作?”
唐導怒氣沖沖、大搖大擺地過來了。
“嘿!你怎么回事?”
童建國正聚精會神、兩眼放光,冷不丁被唐導一聲呵斥,還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臭小子!你在跟我說話嗎?”
剎那間,猥瑣怪蜀黍就變成威嚴長者了。
再看看童建國腰上3000多塊錢的大漢字機。
鼓鼓的手包里多半也裝著大哥大。
唐導頓時慌了:“那個,我是說…”
“說什么說?你不是叫唐軍還是唐濤的嗎?”
“啊,您,您是…”
“你個臭小子還惦記當導演,三大電影節歷年獲獎電影看了幾部?”
“沒,沒幾部。”
“那你還不趕緊回去多拉拉片子?”
“好吧…”
唐導灰溜溜地回到烤爐前了。
楚英翹揶揄他:“你個憨批,隨便一說,你還跑去質問人家,腦子有屎啊?”
“哈哈!估計是新來的老師。”
“我說嘛,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先走了啊!”
說完,唐導拿著大紅薯,跟其他人離開了。
周繼文連忙從爐子里又拿出一個大紅薯:“英翹,你的紅薯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這么大啊!我自己哪吃得了。”
說著,楚英翹把拿出的5毛錢又縮回去。
“再說,這哪止5毛啊。”
楚英翹手里的這個大紅薯比唐導那個也只小了一點點而已。
童建國在一旁恍然大悟。
這個狗日的,怪不得他跑到學校門口來現眼。
“你可以跟別人分著吃嘛。再說…”周繼文壓低了聲音,“這一個成本其實也就一兩毛…”
“哈哈!你個家伙心眼子還挺多的。”
“唉,木法子,小本生意。”
“嗯,那我先走了啊。”
楚英翹蹬上自行車前,還抹一抹頭發往童建國這邊看一眼,童建國連忙把臉轉向一邊。
等楚英翹走遠了,童建國才向周繼文這里走來了。
“大叔,您要買烤紅薯嗎?”
周繼文連忙打招呼。
“嗯,你還剩多少個?”
“有20多個吧。”
“那我全包了!”
“真的啊…給您打折吧,就要15元。”
童建國拿出15元遞給周繼文。
“這么多,我給您送過去吧?您在哪里?”
“就在這里啊,哈哈!”
“啊?你…”
“正好你今天來他一個免費大派送活動,擴大一下影響。”
“可您這…”
周繼文眨巴眨巴小眼睛,上下打量童建國。
這個老東西,看起來憨頭憨腦,其實挺有心計。
“是這樣,我從小在這里長大,好多年沒回來了…”
“哦,明白了!謝謝你啊,那我就借花獻佛了!”
說完,周繼文開始吆喝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就把20多個烤紅薯送出去了。
爐膛里還剩下不大不小的兩個紅薯。
“大叔,您還沒嘗過我的手藝,要是不嫌棄的話…”
“好的,不過,別叫大叔,就叫老童好了。我姓童,童年的童。”
“這,這不太禮貌吧。”
“哎呀,咱哥倆誰跟誰。”
上一世,童建國挺稀罕老爸的,跟老爸真像哥倆一樣。
周繼文性格非常溫和,從小到大都沒跟童建國急過。
倒是童建國動不動就跟老爸急了。
這時,都是周繼文反過來認錯:“都是老爸的錯!老爸下次一定改正。”
周繼文在外面的時候,提起自己兒子,也都是稱呼“俺家老大”。
唉,慣子如殺子啊!
都怪你沒有邊兒的寵溺,害的老子18歲就吃著火鍋唱著歌重生了。
不過,12歲那年,老媽因車禍去世后,周繼文不到兩年就娶了年輕女子,這讓童建國有些惱火。
跟周繼文慪氣很多年。
重生這些年,自己也成家立業,為人父母了,漸漸就能理解老爸了。
懷念歸懷念,可生活總得繼續啊。
爺倆吃著紅薯聊著,就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你那個女同學長得挺漂亮啊。”
“是啊,哈哈…唉!”
周繼文忍不住嘆息了。
“我感覺她對你有點意思。”
“瞎說…”周繼文臉紅了,“怎么可能,她那么漂亮,個子也高。”
“那可不一定哦,她對你熱情又友善。”
“她這個人心眼兒好,對誰都一樣。”
“那也說明她對你有點好感,這就成功了一半。”
“可我這樣…”
“你不挺好的嗎?眼睛不大但聚光,懸膽鼻、元寶嘴,皮膚也挺好的,雖然手有點…”
童建國抓著周繼文老樹皮一樣的手憐惜地撫摸著。
周繼文突然反應過來了,慌忙抽出手,躲向一旁:“別這樣,大叔,我不好這個。”
童建國愣了下,哈哈大笑:“你,你這家伙,其實我,我是你的長輩兒!”
“長輩兒?”
“是啊。當年我跟德華兄,朝偉老弟都共事過。”
“你認識我爺爺啊?怪不得你有首都口音。”
周繼文連忙又靠近過來。
“是啊,當年在首都時,我跟德華老兄共事過。”
“可您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
“那個…我是文藝兵,12歲就當兵了。”
“怪不得呢。”
“走吧!既然紅薯已經賣完了,爐子是不是也該送回家去了?我陪你到你家看看吧。”
“不用了…”
周繼文還懷有警惕心。
童建國只好透露更多的東西:“哎呀,別客氣了,堅強大侄子和小苗的事,我都聽說過了,早該來看看你們了。”
“原來這樣啊,謝謝你啊,童,老童。”
“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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