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們準備將這伙犯罪分子一網打盡時,有人卻給他們通風報信,讓我們撲了個空!”
“難道真是楚劍干的?”
“我們哪能冤枉自己的同志。敵人雖然逃走了,但我們還是抓到一個外圍人員,從這個外圍人員嘴里我們才知道,我們的同志變節了…”
童建軍還有些疑慮但也沒好多問。
周廳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接著說:“當然,這似乎有些不合邏輯,但仔細想想也沒啥好奇怪的。楚劍同志沾染惡習不能自拔,他害怕回到組織的懷抱,害怕受到處分,就選擇了同流合污、自甘墮落!”
“嗯,我進去看看他吧。”
“要小心點,他已經不是昔日的同志了!”
童建軍走進審訊室,兩名牛高馬大的看押人員緊緊跟隨。
“楚劍,還記得我嗎?”
“你是?”
楚劍撓著頭皮,極力思索著。
“啊?”
童建軍大吃一驚。
他本是出于禮貌隨口一問。
朝夕相處那么多天,怎么可能想不起來,除非是腦子壞掉了…
看看楚劍邋里邋遢、憔悴的模樣,童建軍不由得鼻根發酸。
兩年的時間,這狗日的究竟經歷了什么,變成今天的樣子,連腦子都壞掉了嗎?
童建軍剛一晃神,楚劍卻哈哈大笑,童建軍也頓時恍然大悟:“你個狗日的!”
“哈哈,老伙計,聽說你又高升了!”
“啥高升,就是掛職而已…”
“好啊!還是你好啊…”
楚劍嘟噥著,目光突然有些暗淡了。
說起來楚劍的貢獻比童建軍大多了,可他卻沒能得到相應的表彰和待遇。
眼下又變成這種樣子了。
童建軍四下看看壓低聲音:“楚劍,你有什么難言之隱盡管說出來,考慮你對組織做了這么多貢獻,應該會對你…”
“啊?難言之隱?痔瘡算嗎?哈哈!”
楚劍又弄出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童建軍不由得有些惱火:“有意思嗎?耍這些小把戲,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嘿嘿…”
楚劍滿不在乎地笑著,就像街上的一個二流子。
童建軍嘴里這么訓斥著,心里還是沒把楚劍當壞蛋,充其量他也是一時走上歧路而已。
因為剛開始進來那會兒,童建軍明顯感覺到楚劍眼中有光芒在閃爍。
這光芒無關乎是非善惡,無關乎正義非正義。
只關乎不認輸!
與黑惡勢力作斗爭,這是楚劍、童建軍他們這種人內心深處不滅的火焰,哪能隨隨便便就熄滅了。
童建軍發了一頓火,又嘆口氣:“你兩年一定很不容易…”
“呵呵…”
童建軍正想一鼓作氣,繼續說服楚劍,讓他早日交待,爭取寬大處理時,楚劍卻突然打起哈欠來。
緊接著又開始眼淚鼻涕橫流。
“唉,你這家伙…”
楚劍突然在座椅里劇烈活動起來,想伸手抓住童建軍的手。
這審訊椅是特制的,人犯坐在里面手腳都會拷住,根本動彈不了。
一旁的警衛厲聲呵斥:“老實點!”
楚劍卻毫不在意,繼續努力向童建軍靠近:“建軍!來點!給咱來點…”
童建軍看看警衛:“來吧,來盒華子!”
警衛剛一猶豫,童建軍皺起眉頭訓斥:“叫你去拿就趕緊點!”
警衛屁顛兒屁顛兒地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拿回一包華子,還有打火機。
可能警衛出去后得到周廳指示了,回來后不等童建軍吩咐,就主動打開了楚劍的手銬。
童建軍當然也懂組織紀律,親自給楚劍點煙,然后收起打火機還給警衛。
楚劍哆嗦著吸了幾口煙,猛烈咳嗽著。
“你他娘的不能慢點啊…”
楚劍打著哈欠:“不過癮,不過癮啊…”
“冒煙囪過癮,你爬去吧!”
雖然香煙不太頂事兒,但楚劍狠狠抽了幾口,狀況卻好多了,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好了,你小子老實交待吧,你是怎么給敵人通風報信的,那些壞蛋都跑到哪去了?”
“冤枉!我冤枉啊!”
“你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童建軍一邊訓斥著楚劍,一邊打量他手里的香煙。
楚劍抽煙時,手依然抖動著。
但剎那間,童建軍就感覺他的抖動是有規律的。
尤其是無名指,就感覺像是在發電報一般。
這狗日的,他是在向我傳遞信息!
童建軍繼續若無其事地楚劍周旋,暗暗記下他手指發出的信號。
最后,童建軍怒氣沖沖站起來,厲聲呵斥:“你這個王八蛋!不用你現在嘴硬,早晚有你交待的時候!”
離開審訊室,童建軍借口上廁所,鉆進單間,把剛才記住的信息寫下來。
剛寫了一會兒,童建軍就認出來了:這是摩斯密碼啊!
看來楚劍真有情報透露,只是礙于某種情勢,不能直接說出。
我就說嘛,這小子表面痞里痞氣的,但骨子里比誰都正直。
離開廁所,童建軍就想向周廳匯報,轉念又一想:還是先破譯這段摩斯密碼再說吧。
下午,童建軍又陪著周廳他們研究一會兒案情,翻看一會兒卷宗,然后找個機會回招待所了。
回到招待所,童建軍就關在屋子里研究那段密碼。
一直到天黑下來的時候總算翻譯出來了。
有內鬼!
怪不得!
童建軍又驚喜,又驚恐。
驚喜的是,楚劍這個王八蛋依然是原來的他,依然沒忘記他的職責。
驚恐的是,敵人已經滲透到我們內部了!
這個人會是誰?
很有可能是站在雙面鏡外面的某個人!
除了童建軍外,當時外面另外還有四個人,童建軍能清晰地想起他們的臉。
周廳、楊巡、齊隊長,另一個中年人好像姓桂,是某個部門的主任。
這些人都是縣局級以上干部,不太可能跟犯罪分子合作啊。
但這也不好說,比如給犯罪分子充當保護傘,為了避免受到牽連,只能越陷越深。
周廳這么個老同志應該不會有問題,要不要主動向他匯報?
童建軍輾轉反側大半夜,直到第二天來到廳里時,還沒拿定主意要不要向周廳匯報。
一見到童建軍,周廳便臉色鐵青,神情嚴肅。
“出什么事了?”童建軍連忙問。
“這狗日的逃走了!”
“啊!”
童建軍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