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星暉到的時候,傘都已經吹得不成樣子了。
他抬起手,還沒敲門呢,門就直接打開了。
全雨清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你怎么來了!?這么大的雪!”
她一把將他拖進了屋子里,熱氣撲面,陸星暉差點眼淚都下來了。
“好…好冷…”
他凍得瑟瑟發抖,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全雨清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男女之嫌了,給他倒了溫水,擦手擦臉,慢慢讓他恢復過來。
看著他漸漸好了些,又倒了水過來:“喝點水,暖和暖和。”
陸星暉定了定神,接過水一口氣喝完了。
冷是真的冷,渴也是真的渴。
其實走過來的時候,人一直在運動,身體還是暖和的,主要冷的是手和腳。
手撐著傘,腳在雪里邊踩,所以才感覺很冷。
“我感覺是我穿少了些。”陸星暉搓了搓雙手,直接說明了來意:“…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發吧,你別的都不用帶,家里都有的,你就帶點必用品就行。”
洗漱用品都不需要的了。
他也沒讓全雨清有機會拒絕,指了指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們得早些出發,不然連晚飯都趕不上了。”
家里人全都回來了,如果回去晚了,真會耽誤大團圓。
全雨清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
畢竟這么遠,讓陸星暉一個人回去,她也不放心。
真要出了點什么事,她萬死難辭其咎。
她是個利索的人,下定了決心,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個書包。
直接背在背上,倆人換了把傘就出發了。
幸好,這個時候雪慢慢停了,也沒什么風,只是冷。
倆人也顧不上別的了,收了傘,手拉著手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雪很深,他們走得非常慢。
幸好,走到一半的時候,家里安排了人過來接。
進了別墅區以后,小區路上的雪也全都被鏟干凈了,所以走起來頓時就輕松不少。
等他們到了家,家里人都在等著呢。
看到全雨清來了,沈如蕓迎上來,帶著陸玥華她們幾個引她過去說話。
全程半點都沒有全雨清想象的尷尬氣氛。
一家人歡聲笑語的,熱熱鬧鬧地過年。
吃飯就是在家里的大桌子上,真正的團團圓圓。
沈茂實一大家子,陸懷安他們這一大家子,兩邊的父母還有果果他們一大家子。
很是熱鬧。
幸虧陸懷安當初有先見之明,選的桌子是最大號的,上邊還有轉盤。
“來,一起干一杯,啊,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酒也是好酒,尤其沈爸和陸爸湊到一塊,那才是真正的同齡人,有話題。
他倆挺聊得來的,說起看電視,也都是喜歡看抗戰片,說到情節激動處還會興奮不已。
一邊吃飯一邊喝酒,倒是互不干擾,很是融洽。
陸懷安跟著錢叔沈茂實一塊,也是喝得挺痛快的。
這是真正的享受,而不是為了應酬。
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會被人不停敬酒,也不用操心醉了怎么回去。
“舒服!”
吃完飯,外頭又下起了大雪。
比下午那場還要大,真正是鵝毛大雪,飛得路都看不見。
怕路滑回去摔了,果果他們索性就留這邊睡覺了。
沈如蕓一早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房間都是早早清理好的:“都放心吧,妥妥當當的。”
這一個年,因著這場大雪,往年來家走動的親戚朋友也沒法來了。
倒是讓他們清清凈凈地過了個好年。
至少,陸懷安挺喜歡的。
等天一黑,孩子們就都躁動起來。
“爸爸!今年買煙花了嗎!?”
陸懷安聞聲回頭一看,笑了:“當然買了。”
他扔過來一個鑰匙,陸星暉一把接住:“左邊第二個那個車庫,自己去拿吧,讓小徐給你們放大的。”
這也是丁順利給安置的,他都還過去看過的。
果果領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也一起興奮地跑過去看。
一打開車庫門,孩子們都張大了嘴:“哇噻!”
丁順利真的是個實在人兒,各種各樣的煙花全都買了,整整齊齊,分門別類地放著。
尤其是大煙花,怕他們不好搬運,還特地放在了小推車上邊。
小徐直接推著走就行,他先帶著幾個保鏢,把這幾個大煙花推出去:“我們去老地方放哈。”
“好的。”
等他們放的時候,會提前打電話,他們到家里邊看就行了。
而陸星暉他們,則把里邊的其他煙花拿出來在院子里玩。
各種各樣的,放得可起勁。
只是,玩著玩著,他們就打起雪仗來了。
聽著外頭的歡聲笑語,沈如蕓和龔蘭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
“真是沒長大。”龔蘭分明是埋怨的話語,但聲音里卻帶著滿滿的笑意。
沈如蕓也笑:“再大啊,在我眼里也是孩子來的。”
這個年,所有人都過得很開心。
只是過完年,問題就開始來了。
首先是回國問題。
國外和國內的環境不一樣,上學時間也不相同。
這雪遲遲不化,陸言和陸蹊一時半會的還回不去。
她們擔心自己的學業,天天在家里發愁。
“現在知道愁了。”陸懷安瞪她們一眼,親自出去想辦法。
這辦法還真不好想,畢竟得國際航班。
目前就北豐這個架勢,航班肯定是暫時沒辦法恢復的。
就算他們敢飛,也沒人敢坐。
最后還是又等了兩天,出了太陽,雪化了些,陸懷安果斷趁著路上通了車,把她們送出了北豐。
越往南走,雪就化得越是厲害。
反正一路是小徐開車送的,她們到了河安市的時候,發現這邊雪已經化完了,天氣也不錯。
再一細問,發現航班已經開了,立馬買票,轉了兩次航班才回到學校。
確認她們安全抵達,沈如蕓和陸懷安懸在半空的心才總算落了地。
安全就好。
小徐也確實辛苦了,開了這么遠,陸懷安讓他不用急著回來:“正好,河安離石雄比北豐更近,你原地休息兩天,直接把車開去石雄算了。”
不用再開回北豐,車子回頭運回北豐就行。
他替小徐著想,小徐卻也很為他著想。
雖然家里有不少車,但是陸懷安向來最喜歡坐這臺,因為舒適方便,長途都不會覺得累。
因此,他在原地休息了兩天之后,還是選擇直接把車開回北豐。
畢竟長途運輸這輛車子,磕碰在所難免,到時損失可就大了。
他回來之后,陸懷安直接給他又加了工資。
真心以待的人,他從來不會虧待。
這個時候,已經出了節,蕭明志的動作,也越來越利索起來。
畢竟已經2004年,去年年底,以蕭明志為代表,提出了宏觀調控的舉措。
因為房地產的持續升溫,導致各地開始出現經濟熱潮。
當時情形太過復雜,許多商人提出了很多建議。
領導們看情況,同意了一些項目。
其中,就包括對現在影響比較大的重型化運動。
產業結構調整逐漸發揮市場的力量,允許民營資本進入,讓他們和國營企業一起合作。
陸懷安對這個運動,其實不是特別看好。
不過,對它造成的積極效果,他還是比較認可的。
比如說,隨著宏觀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各種原材料的價格普通持續上漲。
尤其是鋼鐵,鐵本廠的門口,全國各地的卡車經常都是候在門口等著。
排隊排長龍,有時候一排就整晚,全都是來等候提貨的。
這種情況,基本天天都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以前的一個鋼鐵廠廠長徐向磊提出他想建一座鋼鐵廠。
規模很大,而且,是民營企業。
在此之前,這類工廠民營企業基本是不沾手的。
因為就算打了申請,也基本得不到有關部門的批準。
也正因此,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遇到了各種各位的困難。
最后,徐向磊拉了很多投資,連新安集團都在里頭占了一份。
他琢磨琢磨,覺得新安建筑修路的方法,可以轉化一下。
比如說…
化整為零。
這個鋼鐵廠,他就沒有直接申請這么大的規模。
而是特地成立了九個公司,切分了十六個土地報批申請。
民營鋼鐵企業,有著成本上的天然優勢。
所有東西,都便宜很多。
在去年,徐向磊甚至不是唯一一個進入鋼鐵業的。
只是,他比較成功。
因為他的“化整為零”,報批程序走得特別快,然后全部批下來后,他又“化零為整”。
將這些高層管理人員全都聚在一起,全部由他統一管理。
如此,這個龐大規模的鋼鐵廠,就這么建成了。
而這個影響,去年并不明顯。
直到今年出了節,鋼鐵廠第一批產品出貨,眾人才反應過來,啊,原來還可以這樣!
不得不說,徐向磊是個人才。
他首先供應的,就是新安集團名下的各個分公司和工廠。
對于這樣質量高、價格好,運送方便的原材料,陸懷安當然不會拒絕。
更重要的是,新安集團在徐向磊這邊是有份額的,所以,每出一批貨,他們還能分到錢。
直接從根本上,減省了大筆資金。
其他省份,也有人開始嘗試著進入各種以前未曾嘗試過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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