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人家催李菊英,后面見她沒動靜就擱置了。
現在掉過頭了,李菊英無比積極,催著人幫她辦事。
不僅催,還花了錢地催,請人抓緊給她辦。
原定要半個月的事情,這一下,三天之內就給辦妥了。
至于中途“果果”打電話來催學費什么的,李菊英都是滿口答應,順便罵罵老錢。
“你爸這個人啊,真的,心眼子忒多了!他就你這么一個閨女,哦,我忘了,他現在好幾個崽了…”
她長唉短嘆的,說得那叫一個傷心:“果果啊,也就媽這么真心實意地對你了,你以后可一定要記得,媽這一份心啊…我在跟老板預支我的工資,等支到了,馬上就給你打過去。”
一邊說,一邊訴苦。
說得倆人淚汪汪,恨不能在電話里抱著大哭一場。
轉頭擦了眼淚,李菊英就踏上了出國的船。
這個消息傳回北豐,沈如蕓都無語了。
“我以為,她至少會給果果交了學費再出國的。”
這樣的話,好歹還能確認她還有幾分良心。
說什么母女情深,說得那樣好聽,結果辦的事呢?
沒一個是正常人干得出來的。
陸懷安嗤笑,搖搖頭:“你想多了。”
在李菊英的心里,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是,她是想認回果果,但那有前提。
前提就是,果果是個大學生,不花她的錢,改回跟她姓,跟她回去把房子和地都弄回來。
像現在這樣,果果不僅還沒大學畢業,甚至還要花她的錢,想認回來?休想。
而且,哪怕是果果已經大學畢業了,也并不防礙她依然嫌棄果果。
“她當初能拋棄果果一次,現在就能拋棄她第二次。”陸懷安闔上報告,神色平靜:“所以,這樣是最好的。”
李菊英的想法,也挺直白的。
直接出國,回頭若是果果已經讀完大學了,她衣錦還鄉,不怕果果不認她。
如果不認的話,她也可以哭訴自己有苦衷,當年是突然外派出國,不是不給她交學費。
如果老錢沒給果果交學費,那更好了,等賺了錢,還怕果果不認她?
順便挑撥他們父女關系,在被父親傷透了心之后,果果肯定更容易接納她。
進可攻,退可守。
不花一毛錢,白得一閨女。
“呵,她這算盤可真是打得啪啪響。”沈如蕓嘲諷地笑了:“又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哪有這么好的事。”
陸懷安攤手,無奈地道:“如果她不是這么個人,當初也不至于跟錢叔走到這個地步。”
畢竟,錢叔對她們家可真的算得上是情深義重。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家成分不好,錢叔也未必會娶她李菊英的。
“你別說,一提這個事,我更惡心她。”沈如蕓皺著眉頭,一臉嫌棄:“明明是自己求來的婚姻,轉頭還挑剔錢叔,嘖。”
當年那些事兒,他們也無需再去細細討論了。
陸懷安笑笑,攬著她打了個呵欠:“反正,現在基本上,已經定了。”
這一趟,李菊英出國之后,基本沒可能回來的。
她身份證沒有,出國也是搞的別人的身份證。
在明面上來說呢,這就叫偷渡。
而且,是李菊英自己,求著別人,花了錢求了別人,把她偷渡的。
國外管這種人,叫黑戶。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可是,如果她在國外真的賺到錢了,又回來找果果怎么辦?”沈如蕓很擔心。
“如果說她能闖出一片天,那就是她的命。”陸懷安平靜地給她肚子上蓋了被子,拍了拍:“不管怎么說,至少也是三五年后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果果已經有自主分析事情的能力。”
而不是像現在,年紀尚小,遇到這種她可能無法處理的挫折的話,容易遭受巨大打擊。
沈如蕓想了一會,也點了點頭:“的確。最好是…等果果結了婚生了孩子之后,李菊英再回來,那樣的話,不管她說什么,果果都不會受一點影響的。”
有人曾說,當了母親之后,才理解自己的媽媽。
而果果當了母親后,才會有更清晰的認知:不是所有父母,都天生愛自己的孩子的。
也有李菊英這種特例。
從一開始就不期待,不關愛,后面想回頭,那也是生活所迫。
“嗯。”陸懷安閉上了眼睛:“明天…我給錢叔說說這個事兒…”
當然了,跟李菊英交流的“果果”,也得支付人家小姑娘一筆費用的,畢竟這些天也辛苦她了,經常打電話。
錢叔聽說了這些事情之后,恨得咬牙切齒:“我就知道她這種賤人,是不會悔改的。”
連自己親生女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性格都捉摸不透。
當初果果離開的時候,年紀雖小,但也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了。
朝夕相處那么多年,倘若有心,怎么可能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
居然還認了個壓根不認識的姑娘作果果。
聽說李菊英出了國,錢叔才總算是吁了口氣:“那就好,我這就讓小蘭帶果果他們來北豐。”
他一日都不想再等了。
經歷了那么多,他們一家子好不容易才過上平靜的幸福生活,他絕對不會允許,李菊英輕易把這一切破壞掉的。
“要不,干脆讓她永遠回不來吧。”錢叔狠了狠心,點了支煙。
陸懷安笑了笑,讓他不用動手:“我這邊會讓人盯著的,有什么不對,會提前做準備…但是你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他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沾手的好。
畢竟,李菊英…太不值得了。
“…行吧。”
錢叔松了口氣,他自己太容易上頭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陸懷安處理的確實比他自己動手要溫和得多,也解氣得多。
鈍刀子割肉,總歸不會讓李菊英輕松舒服。
等果果來北豐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連一絲漣漪都沒有了。
陸懷安他們若無其事地過去接了她們,果果非常高興:“安爸爸!蕓媽媽!”
她掏出一對手表,送給了他們:“這是我自己賺錢買的呢!”
現在,她在游樂場這邊賣的玩具,已經賺了好多錢。
這是她辛辛苦苦攢了老久,特地挑了陸懷安原先的這個牌子買的。
她眨眨眼,俏皮地道:“是一對…兒的喲!”
這些年,陸懷安他們一直成雙成對,她都已經習慣啦!
陸懷安和沈如蕓對視一眼,笑了:“哎喲,那可真是破費了。”
小姑娘一片心意,他們沒有拒絕。
看他們收了,果果更開心了,抱著沈如蕓的胳膊就撒嬌:“戴上看看嘛,蕓媽媽,你的手這么好看,戴上肯定特別好看!”
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沈如蕓笑著點點頭:“這小嘴兒甜的,早上肯定不是用牙膏刷的牙,用的是蜜吧?”
說歸說,笑歸笑,倆人到底還是取出來戴上了。
沈如蕓的手表精致秀氣,陸懷安的簡約大氣。
湊在一處,竟分外登對。
“哎喲,這審美當真不錯。”沈如蕓愛不釋手。
陸懷安也挺喜歡,當即就把自己原先的手表給塞回了口袋里:“謝了,今晚去家里睡吧?”
“對呀,月月她們昨天就在念叨著了。”
可惜今天白天她們都要上課,沒法來接。
“不啦!”果果擺擺手,拒絕了:“我跟媽媽說好了,明天要一起去看房子,我們就住在爸爸那里,回頭裝修好了直接住進去!”
陸懷安和沈如蕓對視一眼,明白了。
雖然李菊英的事沒讓果果知道,但龔蘭卻是知情的。
他們被這樣一刺激,恐怕近期恨不得把果果綁在身上,生怕她被李菊英給哄了去。
既然是這樣,他們就沒多說了,只說讓她有空來家玩兒。
回家之后,沈如蕓抱著這手表翻來覆去的看,特別開心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她還給姜小梅和杜雁書都給打了電話。
“對啊,我閨女給我買的呢!不是月月,是果果!對對對,就是我大閨女兒…”
一副得意炫耀的語氣。
陸懷安聽得想笑,搖搖頭:“傻的。”
垂眸,卻也忍不住摸了摸手表,眼角眉梢都是歡喜。
這表雖然對別人來說,挺貴的。
可于他們而言,其實真的還好了。
但是,他們看重的,是果果的這一份心意。
真好啊。
當年的那個孩子,真的長大了。
陸懷安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尤其是等傍晚接到孫昱的電話之后,更愉快了。
“這邊我已經收購了大沖村的兩個工廠。”孫昱頓了頓,志得意滿地道:“后面還有十五家,都是我劃定的目標,我想,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把它們拿下了。”
自從上次把蘇友沖給氣病了之后,大沖村這邊已經很久沒派人去探望了。
前兩天實在扛不住了,畢竟這邊孫昱一直氣勢洶洶地在進攻,他們才安排了三個人進去探探口風。
一來是想問問蘇友沖有沒有辦法對付孫昱,二來,也是想看看到底蘇友沖有沒有留后招。
實在是沒有辦法,好歹蘇友沖手里還有錢呢,如果他愿意,拿來給他們救救急也是好的呀。
“蘇友沖壓根沒見他們。”
當時的挑撥離間,看來還是挺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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