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宗,一座次峰殿堂內,方姓修士和孫姓女修站在一名材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面前,敘述著剛才的重大發現。
中年男子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但是聽著聽著,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等到方姓修士說完,他已經忍不住從八仙椅上站了起來。
“你見了那個散修嗎?”他問道。
“沒有,徒兒怕打草驚蛇,而且事關重大,就先回來稟告師父,不過那店老板應該沒必要騙人,何況還有通信玉簡。”方姓修士知道他問的意思,連忙回道。
中年男子接過玉簡,神念一掃,便知道這確實是一枚普通的通信玉簡,他略一沉吟,問道:“那個店老板是怎么處理的?”
“我已經讓師妹將他殺了,只要那個散修沒有詢問其他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方姓修士道。
“很好,如果此事是真的,那的確是重大之極,不過光憑那店老板的一段信息,還不能肯定。”中年男子點點頭,“現在要做的,就是見那散修一面,確定他的妖獸是不是真正的仙獸后裔再說,你和他約時間和地點吧,我要親自見他。”
“師父,只是個尋常散修,不用您老人家親自出面吧,我和師兄去將他約來馭獸宗,就完全可以下手了。”孫姓女修詫異道。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尋常散修?下手?你可知道妖獸化繭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只妖獸最起碼也是六級妖獸,只有突破七級的時候才會化繭,能擁有六級妖獸的散修,可想而知他的修為。”
“神通六重修士!”方姓修士和孫姓女修同時驚呼道,不敢置信地對視一眼。
方姓修士心里更是暗自慶幸,幸虧當初知道的時候沒有貿然殺上去,否則人家隨手一道神通,便能將他兩人轟殺成渣。
不過隨即方姓修士就擔憂道:“師父,如果那散修也是神通六重·那就是和你同等境界了,到時候如果確定他的妖獸是仙獸后裔,恐怕很難拿住此人。”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試探試探他,不會動手的。否則引起他的警戒反而不美·如果確定了是真的,我會立即稟告五位老祖,諒他插翅也難逃出我馭獸宗的手掌。”
“是,師父,那弟子這就去聯系那散修。”方姓修士應道。
中年男子揮了揮手,兩人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大半個時辰后,夏塵已經將馭獸宗外圍最大的聚集之地逛了個遍·不只是售賣妖獸幼崽的商鋪,就連那些售賣成年妖獸的商鋪也都看了一圈,算是開了眼界。
馭獸宗不愧是馭獸圣地,幾乎關于修行的一切,都和妖獸有關,甚至發展成為一門博大精深的修行之術,和陣法、丹藥、煉器等相似。
大道三千,各取其一。盡管不是最常見的修行之法·但是馭獸之道另辟蹊徑,未嘗不可領悟修行至理。
估計要在修行界來看,馭獸之道頂多只能算個旁支·卻沒想到在馭獸宗手里發揚光大,夏塵心想著。
他忽然想起了天書奇術,上面也盡是些所謂的旁門左道,但是卻同樣條條大道通天,和正常的修行之法只不過擁有異曲同工之妙-罷了。
夏塵還購買了幾本公開販賣的馭獸法決,以及一些相關的馭獸法器,法印等物,打算利用這幾天時間研究研究,打個基礎再說。
不過關于青龍化繭,夏塵卻并沒有再度詢問他人。
他有些后悔剛才在那店老板里問得有些隨意了。
雖然對馭獸之道了解不多·但是能自主升級的妖獸卻是他最重大隱秘之一,盡管沒在店里說出升級兩個字,但是難保在這馭獸圣地,不會有有心人猜出來什么。
他正打算找個地方安頓一下,忽然,懷里的玉簡一動·似乎有消息傳來。
夏塵掏出玉簡,神念一探,上面傳來一條陌生的信息,只有寥寥數字:妖獸化繭,我知道一點相關隱秘,城東午時,方巾涼亭見面詳聊。
落款是個陌生的名字,梁振海。
看不出那店老板還挺負責,消息傳回得倒是蠻快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梁振海是什么人?居然知道妖獸化繭的隱秘,聽聽倒也無妨···…夏塵沉吟著。
他左右無事,看看天色,已經快到午時,便信步向城東走去。
隨便打聽了一下,夏塵便知道方巾涼亭的位置,他并沒有使用神通趕路,只是象普通凡人隨意走著,約莫小半個時辰,也到了涼亭所在的位置。
這里雖然沒出聚集地的城區,倒是地方頗為偏僻,一大片楊樹林頗為茂密,深入樹林不到數丈,便可看見一座方方正正的涼亭,上面是兩個古舊的大字:方巾。
涼亭里面坐著一名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身后,還有一男一女,恭敬站立 一名神通六重,兩名神通五重…夏塵眼神微微一動,雖然中年男子和那一男一女沒有釋放任何氣息,但是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分明。
看見夏塵上來,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抱拳道:“道友請了,在下梁振海,這是小徒方建云,孫梅梅,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原來是粱道友,在下陳夏。”夏塵也抱拳回禮道,順口把在大利武陵編得假名報了出來。
“原來是陳道友。”梁振海微微一笑,回頭道,“你們兩個,還不快拜見陳前輩。”
方建云和孫梅梅連忙上前見禮,夏塵微微點頭,心頭卻是一凜,他也沒有釋放任何氣息,而且現在是掩魂術期間,就是神通七重修士也看不出來他的修為,這梁振海是怎么知道他的真實實力的。
難道是從青龍化繭中推測出來我的實力的?他剛這樣想,梁振海便開門見山道:“陳道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你我既然都知道對方的來意,也就不客套了,可否讓在下看看你的化繭妖獸。”
夏塵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動作·說道:“粱道友,在下雖然是第一次來馭獸宗,但是既然是尋求幫助,自然明白等價交換的規矩·不知道粱道友對妖獸化繭可有什么看法?如果可以幫助我解決,又打算收取什么樣的報酬?我覺得事先把這個講清楚要好一些。”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掉下來的餡餅,別人肯幫助你,自然也會有所圖,何況這梁振海是神通六重修士,如果說沒有想法,打死夏塵都不會相信。
梁振海見他頗為謹慎小心·心里不禁一動,笑道:“應該如此,其實對于妖獸化繭,我所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據我猜測,化繭是妖獸的一種順應自然的變化,要么是天賦神通取得突破,要么就是等級取得突破·但是不論是哪種,都要恭喜道友,肯定得到一只極為特殊的妖獸了·這是很大的機緣,絲毫不下于尋常修士得到一件上品法寶或者是絕世功法啊。”
夏塵聽他說了半天,卻等于什么都沒說,心想我還不知道青龍要突破晉級了,問題是這廝已經化繭幾個月的時間了,怎么才能加速這突破呢。
梁振海見他默不作聲,又道:“我是馭獸宗外圍粱姓世家的家祖,世代以馭獸為生,在下也極為喜歡各類特殊妖獸,不知道陳道友是否忍痛割愛·在下愿意付出足夠的代價換取。”
夏塵搖頭道:“不好意思,粱道友,這只妖獸于我來說很重要,是絕對不能交易的,道友可以另選相換之物,無論是功法還是丹藥或者還是法寶·在下都沒問題。”
梁振海雖然早猜到他會如此說,還是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好吧,既然陳道友不愿意,在下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不知道陳道友可否讓我看看妖獸化繭,畢竟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親眼見過。”
夏塵看了他一眼,沒看出什么破綻來,他雖然很不想把青龍化繭拿出來,但是既然想要尋求幫助,自然也要有點誠意。
于是微微點了點頭,打出一道法決,立刻在周身化出一道青色的霧氣來,然后在小腹上一拍,把羅生盤祭了出來。
這道法決只是障眼法,避免梁振海發現儲物空間和五星絕殺陣的秘密。
梁振海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期待之色。
半響過后,青霧微微散去,出現在涼亭外面,則是一個數丈高大的巨繭。
這巨繭呈現出乳白色,并不透明,不過還是可以感覺里面是一個龐然大物,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卻蘊含著旺盛之極的波動,透過還在不停蠕動的巨繭,讓人感受到一股強盛的生命力。
梁振海眼皮跳了一下,他剛剛用神念探過這巨繭,看似薄薄的一層繭,神通六重的神念卻無法探入其內,而且還有一股深沉如海的波動就要循著他的神念延伸過來,展開反擊。
幸虧他及時斷掉了神念,這才沒有當場出丑。
不過這個時候,即使他再冷靜,再深沉,再淡漠,也很難掩飾住內心的興奮和震驚,拳頭握緊,差點便叫出聲來。
這巨繭里的妖獸,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幾率是傳說中的仙獸后裔,而且從生命波動的旺盛來看,這仙獸血脈之力是極為純正的,而且正在一步步覺醒。
覺醒后的仙獸后裔血脈,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頭妖獸,一旦化繭而出,就是強大無比的七級妖獸。
而且這僅僅是個開始,只要有足夠的滋補之物或者條件,仙獸后裔就會一路突破,八級、九級,甚至十級,甚至突破妖獸極限,成為傳說中的…···仙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