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身子一震,大聲道:“師父,你就這么不想讓弟子去參加聯盟選拔嗎?我如果能被選拔上,你豈不是也臉面有光。”
韓東宇森冷地看著他,恍若未聞,只是淡淡地道:“我讓你把玉簡交出來,聽到沒有?”
夏塵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師父,弟子不想…”
韓東宇眉頭一皺,袖子再次拂出,罡風爆響中,夏塵再一次飛了起來,狠狠撞在墻上,震的整個大廳都是一晃。
這道力量比剛才強大的多,只摔得夏塵七葷八素,天昏地暗,嘴角處,更多的鮮血又漸漸溢了出來,過了半天才爬起來。
如果他要擋的話,自然不會如此狼狽,但是一來會讓韓東宇更加憤怒,二來也容易暴露真實修為,所以夏塵只得咬緊牙關,生生受了兩記。
“交出來,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我的手段你從來也沒有嘗試過,不過如果你想繼續堅持下去,那由得你。”韓東宇冷冷地道。
“師父,弟子想問一句,弟子選擇自己的修煉道路有什么錯?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夏塵一邊運氣調和,一邊后退到了墻角,憤怒地看著韓東宇。
但是馬上,這憤怒就變成了扭曲,夏塵臉色通紅,忽然身不由己地凌空飛起。對面的韓東宇遙異出一只手,先天罡氣化成強大而無形的力量,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咚!韓東宇抓著夏塵。將他的后背又一次狠狠靠在了墻上。渀佛被一只無形的釘子釘在墻面上一般,他再也忍耐不住,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直噴出來。
“我想你沒弄明白。”韓東宇冷漠地注視他道,“你是我的徒弟,我想要你怎么樣,你就得怎么樣,你以為你現在是后天弟子第一人,就翅膀硬了?就可以脫離我了?我告訴你,你只是我豢養的一條狗!”
他手中勁力猛地一頓橫的力量噴薄而發,震得夏塵身體有如被電擊般劇烈顫抖起來,鮮血一點點從口中迸飛出來,化成點點星星。灑在地上。
韓東宇手松開,砰的一聲,夏塵立即癱軟著摔落在地上,他沒有用真氣抵抗,因此這三下攻擊毫無瀕地轟在他身上,雖然不至于筋骨盡斷,卻也受了嚴重的內傷。
“交出玉簡,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再出藥園半步。”韓東宇淡淡地道。
夏塵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墻壁。抹了一把帶血的口角道:“你這么做,掌門和其他師叔會過問的,何況馬師祖也知道,我只是一次沒聽你的話而已,何必要趕盡殺絕。”
“他們不會知道的。”韓東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就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當然,我會作出很悲痛的樣子。來配合你的失蹤。”
夏塵怔怔地望著他,忽然從心頭感覺到一股徹底的寒意。他已經想到韓東宇可能會非常暴怒,但是沒想到,韓東宇不但暴怒,而且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和平時的恬淡老謀深算完全是兩副涅。
韓東宇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淡淡道:“也許你不知道♀間藥園洞府里已經被我經營幾十年,除了表面上的房間外,還有一些只有我才知道的隱秘地方,那里面布滿禁制,很適合囚禁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除了我之外,就是祖師也未必能找到。”
夏塵臉色發青,緩緩地道:“你要把我囚禁起來?”
“不錯。”韓東宇點頭道,“其實如果你聽話的話,我不會這么對你,可惜你一意孤行,總是自我感覺良好,我也只好讓你清醒清醒。”
夏塵沉默半響,道:“既然你真的生氣,那為什么不殺了我?如果有一天還打算放我出來,那怎么解釋我的離奇失蹤?”
韓東宇緩緩地道:“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至于放不放你出來,那是我的事,只要你聽話,然后好好修煉,你還是我的徒弟。”
“如果我現在說不去參加選拔了,你能不能不囚禁我?讓我自由行動?”夏塵一臉無辜地攤開手。
韓東宇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可以,交出玉簡,我就不囚禁你,讓你自由行動。”
“你不怕我告訴別人你想要囚禁我的事?”夏塵問道。
“你覺得誰會信?”韓東宇淡淡道。
“那看來為了保證不被囚禁,我還真要交出玉簡了。”夏塵嘆了口氣,忽然笑了笑,拍了拍身上,“可惜,玉簡沒在我身上,你就是現在殺了我,我也交不出來。”
韓東宇眼神瞇了起來,半響,才沉聲道:“你把玉簡交p>
耍俊p>
他沒有搜查夏塵的身上,事到如今,兩人除了各自的秘密外,已經用不著再撒謊,這一對爾虞我詐的師徒,終于走在了決裂的開始。
“我回到獸園前,只和小師姑見過面,而且你也說了,我和她的感情很好。”夏塵答非所問,但無疑已經表明了答案。
韓東宇諷刺地笑了笑:“不錯啊,看來你也不是心機單純之輩,在見我之前,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做你的徒弟,想要心機單純都很難。”夏塵聳著肩膀,同樣嘲諷地笑了笑。
韓東宇不笑了,緊緊盯住夏塵的眼睛,半響道:“你還跟她說了什么?”
“我還說,如果兩天內我不找你要回玉簡,那你可以到韓東宇那里來找我。”夏塵淡淡地道,“如果找不到,那就代表有問題,可以向馬祖師稟告。”
他豪不回避地看著韓東宇的眼睛:“到時就可以檢測一下你剛才說的話,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是不是真的能避開祖師的搜查。”
韓東宇久久沒有說話,他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看向夏塵的眼神卻是數度變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為被自己控制在掌心里的弟子居然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以為祖師會為你一個后天弟子來搜查我這里?我告訴你,這種可能性為零。”韓東宇瞇著眼睛道,“就算是真的來搜查,你以為就可以要挾住我?太天真了…你越是想掙扎就越掙扎不了,本來我還想過只要你交出玉簡,我可以放你一馬,但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夏塵臉色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東宇:“你寧可冒著得罪祖師的危險,也要囚禁我?”
“我老了,并不愿意冒風險。”韓東宇淡淡一笑,“不過有些危險,還是值得一試的,何況我身為神通一重修士,如果連弟子都不能折服,還有什么臉面?”
他緩緩舉起手來,就要向夏塵抓去。
其實此前他并沒有真正準備將夏塵囚禁,只是想以此為恫嚇,逼迫夏塵乖乖就范。但是夏塵的準備和反擊,忽然讓他產生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居然有種就要壓制不住這個弟子的隱隱不安。
于是直到這一刻,韓東宇才真正下了決心,打算將夏塵徹底囚禁。當然,囚禁后還要逼迫夏塵練功,直到突破后天十重…夏塵雖然還可以暫時活一段時間,但是在他心里,已經等于死了。
雖然囚禁夏塵肯定會帶來一些嚴重后果,但是韓東宇自忖還能夠應付。何況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冒些風險是值得的,就象他沒有想到聯盟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里來選拔潛力弟子,差點便破壞了他的計劃。
夏塵沒有避讓,事實上就算避讓,也不可能避過。他看著韓東宇抬起來的手掌,沒有一點驚懼,只是慢慢說道:“師父,我這次下山的經歷,基本都跟你匯報過,不過有一件事我沒有說,那就是我得到了一些很不錯的東西,這些東西肯定是不入師父你的法眼了,不過在我看來,還算有趣,比如有一種符箓,叫做爆破符,威力很是不小,若是十幾張連放,足以將藥園夷為平地…”
韓東宇面無表情地等他說完這番慢吞吞的話,沒有絲毫不耐,道:“你想放出爆破符?跟我同歸于盡?不妨試試。”
夏塵自嘲地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豈敢在師父面前班門弄斧,不過弟子雖然不才,但是在外面也學了一些奇異的法門,比如留一道真氣在爆破符上,在一定距離內,心意一動,便可以令爆破符爆炸…”
聽到這話,韓東宇臉色終于變了,他眼中凌光一閃,一字一頓道:“你把爆破符放到了你的臥室中?”
“是啊。”夏塵淡淡一笑,“本來我回來就應該去拜見師父您,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先去臥室忙乎了半天,至少以后不能在這住了,也要收拾收拾才行。現在看來,收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韓東宇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注視著夏塵,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看似憨厚老實的弟子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機,為了對付自己,竟然事先做了這么多的準備,原本以為足夠重視他了,現在看來,其實遠遠不夠。
他心里的不安本已經壓制下去,現在又劇烈地升起來,沉聲道:“你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只想和你老人家相安無事。”夏塵平靜地道,“但是如果您還要囚禁我,我就把整個藥園炸上天,讓你這些年積攢的所有的靈藥,所有的基礎一起化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