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潛江幫,林微沒有一點好感。
這些道門敗類為了斂財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依靠掌握的道術害人,然后再騙這些平頭百姓辛苦積攢的財富,甚至,經常會害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林微以前歷練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簡直是數不勝數,而那時候林微發現潛江幫的人,那是見一個,殺一個,毫不手軟。
那時候林微的修為已經是將這些道門敗類殺的哭爹喊娘,更不用說現在了,所以林微沒有再說話,而是不動聲色,他想要弄清楚情況再做打算。
聽到有人要向仙人島來的仙長求藥,有不少人看熱鬧一般跟了出去,林微也是順勢跟在后面,跟著人群到了一處客棧外,林微就看到之前那店小二正沖著一個身穿黃衣道袍的老道士在磕頭。
那老道士一派道骨仙風的模樣,背著一把檀木鑲金劍,劍柄上,竟然還鑲嵌著幾枚寶石,華貴的很,手持拂塵,腰間掛著一個碩大的紫金葫蘆,頭戴云鶴紫金冠,腳踏踏云飛霧靴,架勢十足,光這一幅扮相,簡直就是那種大宗門的掌教至尊模樣,要知道道門的衣服佩飾那也是有講究的,不是誰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單說林微,身為純元宮掌門,他也沒資格穿這種道衣,戴這種道冠,或許,只有四星道門的掌教至尊,才有資格穿戴。
不過在林微靈眼看來,這老道士完全就是在裝模作樣,對方頭頂只有一道靈紋,也就是說,這只是剛剛踏入仙道的明心小境的修士,而且那一道靈紋還不穩固,這種修為,和他這一身打扮。實在是極不相符,簡直是不倫不類。在正宗的仙道修士眼中,這老道士的穿著打扮那就是貽笑大方。
可對于普通人來說,卻是吃這一套。
就說林微自己,穿著一身普通灰色道衣,沒有什么多余的配飾,沒有佩劍,沒有拂塵,頭發也只是簡單用竹簽盤結穿在頭頂,只有手上戴著兩個珠串。一個是六道珠串,一個是鐵砂珠串。普通人見了,絕對信那老道,不信林微。
“仙長,我嬸嬸突然重病不起,還請仙長大發慈悲,賜下仙藥,救救我嬸嬸。”那店小二磕頭不起,老道也不攙扶。而是一臉傲色。
“凡人疾苦,我自憐憫,此番,本道出游。就是為了拯救蒼生與苦難,你先起來吧!”說完,擺擺手,讓店小二起來。
隨后又道:“只是眾人皆知。本道的仙藥那是得自仙人島,都是用各種靈草煉制,極為珍貴。而且要煉制仙藥,也需諸位師兄師弟煉制多日,極為不易…”
說到這里,停頓一下,那意思連林微都看得出來,就是在要錢。
店小二急忙將帶著的木盒子奉上,里面竟然是裝著好幾個銀錠子,還有幾張銀票。看得出來,這是他多年積累下來的錢財。
“罷了,念你孝心,就給你仙藥,拿出去給你嬸嬸服下,立刻見效!”老道士一臉施舍,將木盒子里的錢財收走,然后才拔開紫金葫蘆,從里面倒出一粒丹藥出來給了那小二。
后者千恩萬謝,隨后捧著丹藥,飛奔回去。
只是那小二沒有注意到,他走之后,那老道就極為隱晦的給人群中一人打了個眼色,后者立刻是跟著小二回去。
看到這里,林微已經確定這是一伙兒卑鄙無恥的騙子,而且就是‘潛江幫’的人。這些人的套路就是如此,人群里那個人,便是‘下套’的人,這次跟著回去,就是要給小二他嬸嬸解開身上的邪氣。
想必,給小二他嬸嬸下邪氣的人,也是他。
這就像是給你下毒,騙了你,讓你花了錢從他這里將解藥買走一樣,倘若不給錢,或者是請其他大夫過去看病,那他們一貫的手段就是讓人死掉,如此一來,可以加深人們的恐懼。
林微可以肯定,倘若那店小二拿不出錢來買藥,這幫人定然會暗中施展手段,害死那小二的嬸嬸,當然,給了錢,他們肯定會收回怨氣,讓人清醒,不然,又如何能將人騙的團團轉?
知道了對方是潛江幫的人,林微第一個念頭就是將這些敗類除掉。
這也是源于林微昔日的江湖歷練,他就曾親眼看到有潛江幫的敗類為了騙錢,將一個兩三歲的小孩用術法害死,當時,小孩雙親那嘶聲裂肺的哭聲林微記憶猶新。
盜亦有道,而潛江幫的人,卻是毫無底線,對于這種用道術為惡的敗類,林微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于是林微盯上了那老道。
像潛江幫這些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他們的據點,而以林微的本事,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這些人。
入夜之后,魚龍城一個頗為豪華的宅院當中,那老道和幾個漢子聚集在一起,竟然是喝酒吃肉,好不暢快。那老道白天在人前是一幅得道高人的模樣,現在,卻是一臉痞相,而在他們面前擺著酒肉的木桌子上,堆滿了金銀和大把的銀票。
“今天收成不錯,有兩家人掏光了家底,咱們這一個月來賺的抵得上其他地方半年的收成了。”那老道這時候說道,眼睛里帶著貪婪和兇狠。
“這魚龍城里能弄的錢,都弄了,剩下幾個大戶要么有武者護著,要么有靠山,要么不好糊弄,不能對他們下手,下一步,咱們得換地方了。”另外一個人說道,這是一個精壯,但相貌普通的漢子,屬于那種丟到人群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今天就是他跟著小二回去收回了害人的邪氣。
另外兩個人沒吭聲,只是在吃喝,不過從臉上的狠勁來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兒。
即便是吃喝,這些人腰間就帶著刀子和施法的符篆。
林微以隱身道術躲在屋頂,看著這四個潛江幫的敗類,顯然,這里只有他們四個,雖說這四個人都有些道門手段,在林微眼里,他們和螻蟻無異。就在林微準備動手將這幾個道門敗類除掉的時候,那老道突然道:“一會兒藥山的人可能要來,把他們那份兒給他們準備好!”
藥山?
林微將準備施展的道術收了回去,暗道怎么扯上藥山了?
老道說完,一個一直不吭聲的漢子就不滿道:“為什么要給他們錢,局是咱們下的,辦事的也是咱們,憑什么給他們錢?”
另外一個漢子顯然也對此不慢,當下也道:“沒錯,不就是借用了一下他們的名嗎?不過藥山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什么狗屁仙人島,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干的事情,還不是和咱們一樣?要我看,反正咱們也不回來了,干脆現在帶著錢走,還能多分一份。”
那老道也是有些心動,但更猶豫,出聲道:“可是藥山的人不好惹,咱們在他們的地盤干活,分一點給他們也是咱們這行的規矩,我看,沒有必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有什么麻煩?藥山那幫人坑蒙拐騙的事情干的不必咱們少,聽說以前,他們偷偷設了局,還讓人家苦主坐船過去求藥,有不少都是死在半路上,他們弄死的人,比咱們多了去了,估摸他們現在金山銀山都有了,哪像咱們,東躲西藏,有時候好幾個月都不開張,這次好不容易撈一筆,干嘛不多分一點,而且老何說的對,咱們走了就不回來了,他藥山的人本事再大,又去哪找咱們?我看,咱們現在就走。”那話少的漢子這時候說道。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冷笑:“走?你們往哪走?”
隨著聲音,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人,這人很瘦,三角眼,鷹鉤鼻,穿著一身長袍,一臉的獰笑。
“胡管事?”
老道一看,臉色頓時一變,急忙堆起一臉笑容迎了上來。另外三人也是臉色蒼白,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緊張。
而緊張之后,就是一抹狠意。
“胡管事,這才一更天,您怎么就來了。”老道上前笑道,問了一句,顯然,按照他們的約定,對方應該會在更晚的時間才會來。那胡管事則是一臉獰笑,語氣不善道:“本管事若是再來晚一點,你們豈不是就跑了?”
說話間,臉上帶著冷笑,那老道也不是善茬,一看情況不對,就停下腳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胡管事說笑了,我們幾個兄弟之前只是酒后亂語罷了,開玩笑的話,您千萬別當真!”老道避重就輕,很有經驗。
“是嗎?”胡管事卻是渾不在意,他邁步走進來,似乎毫無防備,而是直接走到桌子旁邊坐在椅子上。掃了一眼桌上的金銀,然后才道:“你們當本管事是傻子嗎?一幫下三濫的家伙而已,竟然還想撕毀約定,帶錢離開,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告訴你們,金銀都留下,你們也別想走了。”
說完,突然發難,抖掌一拍,一道帶著腐臭的掌印呼嘯而出,正中一個壯漢。那壯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