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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地澤臨,險當在八月

  待秦無殤輕嘆一聲,開口又言:“哎,雖當不得真,但殤卻深信官家能有一番作為,尚不談能否令寰宇清澈,一方之凈土卻小道爾,殤能輔佐于官家,乃殤之福分,官家所向,便是殤之所向,官家何為,便是殤欲何為。

  官家明人才,知人善用,軍紀嚴明,雖未見其治理地方,但官家為人殤卻不曾看錯,官家曾有言,若權柄在握,定讓我輩之中國安定大興,百姓富足,此志卻也是殤之志,得此官家,死地而不悔矣!外侄鵬程乃官家看重之人,萬請唐伊吾將外侄留在此處輔佐與官家,殤拜謝也!”

  秦無殤說著便對唐契大作一番,一番明志之言,讓唐契不禁對其肅然起敬,他唐家本身便是輔佐與李暠,對秦無殤之言卻也感同身受,然此志向卻比李暠遠大,心中也有著敬佩之意,見秦無殤對他大作,他連忙起身上前一步,將秦無殤扶起。

  對其言說:“秦使君莫要如此,外侄將要何去,但憑自身,某亦非惡人矣,此來也僅是想念與他,非想將外侄引至伊吾,只是兄妹二人之舅母來此不得,卻也想念,如若使君許允,便讓兄妹二人來伊吾一場,以解其舅母之想,其后如何,便讓兄妹自身做主可否?”

  聞其言,秦無殤心道:“哎,我已言及于此,這唐伊吾尚不松口,如之奈何呀。”

  搖了搖頭,秦無殤看了眼李鵬程兄妹,心中嘆息一番,他卻不知,唐契起初確實是想將兄妹引至伊吾,但他的那一番卦說、明志之言,讓得唐契起了他想,也不在強留。

  唐契此時之言,乃其心中真實之想,而唐契卻也落了一人,那便是已被當賊人捉了的李墨,因他不知兄妹三人皆尚在人世,又未見著李墨,還當李墨已故,也就未曾言及,只是說兄妹二人。

  而李鵬程兄妹二人見秦無殤與舅舅提及自身,忙端起酒杯,起身言道:“阿舅,鵬程既入大營,理當尊營之規,今柔然在側,鵬程怕是不能與阿舅同返,待柔然北去之時,鵬程定攜阿妹前往伊吾尋阿舅,此次還望阿舅莫要再提了,來,二位阿舅、從弟、軍師、全兄,我等共飲之!”

  其旁一同起身的李銀屏見大兄開口也便閉口不言了,如同李鵬程一般,將手中酒杯舉起,眾人見之,紛將酒杯端起,同飲而下。

  待入座,眾人再把酒言歡不再提及卦言,然秦無殤之言卻也讓唐契對其熱情起來,席間氣氛陡然一變,甚是熱鬧,唐契頻頻勸酒,秦無殤更是來者不拒,不多久唐契便與秦無殤喝得酩酊大醉相互稱兄道弟起來。

  然萬事終有盡時,時至中夜,諸人只得盡歡散場離去。

  大醉的秦無殤在全旭的攙扶下將五人送至府外,在一群隨行人員護衛下,李鵬程帶著唐契兄弟與李寶同往館驛而去。

  府門外,看著四人遠去,全旭攙扶著秦無殤,回身言道:“軍師,你宴上所言之卦,可是戲言乎?”

  醉醺醺的秦無殤覷將一眼,醉笑一聲:“哈哈,全旭啊全旭,聽你此言,可是想那從龍也?哈哈哈”

  聽聞秦無殤喚他全名,全旭也未曾惱怒,知曉乃是醉言,也是戲言,笑道:“從龍之功何人不想乎?若此龍乃是郎主,旭有此想又何嘗不可?”

  大笑的秦無殤聽聞此言,臉色緩變,變得嚴謹起來,對其肅言:“非戲言,但卻也有誤,官家非二卦也,乃是三卦。”

  全旭聽聞一愣,問道:“哦?又是何卦?”

  秦無殤扭頭望了眼全旭,四下望了望,見無他人在此,忙湊到全旭耳邊說道:“臨卦也,地澤臨,至八月,當大兇。”

  全旭聞言一驚,有些擔憂,忙問:“何兇?”

  秦無殤道:“臨: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兇。《彖》有曰:臨,剛浸而長,說而順,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兇”,消不久也。”

  言罷,秦無殤輕嘆一聲:“哎,天道如此,盛及必有衰啊!”

  全旭聞言當真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問道:“此話何解?”

  秦無殤道:“官家性剛,名又曰盛,八月陽氣生長,與官家合,過剛了啊,陽剛不可常盛,則當陰陽相合,非兇不可,若過,當順,此,便是行險而順!”

  秦無殤搖頭輕嘆,他在宴上忽悠了唐契,什么此去平城乃行險,深得忽悠之法的真傳,在糊弄唐契吶,這險,劉盛還未行得,臨卦有曰:當在八月…

  而全旭聞言不禁暗自皺眉,心中更是擔憂了起來,抬頭問道:“不過當如何,過又當如何?”

  秦無殤嘆息道:“不過當亡,你我二人可要另尋他處了,然殤得官家明識,當隨官家而去,若過,哈哈”

  說著,秦無殤不禁拍了拍全旭,竟是拍出了‘啪啪’之響,可見其醉酒之后用力之猛,而被其拍著的全旭雖踉蹌一步險些跌倒,但他好似未覺疼痛、未有事一般,回正身子急問道:“若過當如何?”

  秦無殤哈哈一笑,說道:“若過,君臨天下,教化萬民,覃恩極慮。保容萬民,德業無疆也,既有愿,當實之。”

  說著,秦無殤又覷將一眼,傻笑道:“官家,當為一代君王,執魏之處,坐擁神器,執至高之權柄,乃天子也,屆時,你我,便是從龍。”

  “嘶”

  全旭聽聞冷不禁的倒吸一口涼氣,一直以來,他從未想過他家郎主能有一天當上天子,秦無殤之言,乃是他初次聽聞,便是宴上,得聞秦無殤后話,也權當秦無殤亂言,僅是想將李鵬程留下罷了。

  然此時,這秦無殤明顯是喝醉了,他郎主和他講過一句話,叫‘酒后吐真言’,心里不禁想到:“若真如郎主所言,軍師此卦當為真也?那我豈不是”

  想著,全旭有些懵懵的看著秦無殤。

  而秦無殤說罷,就在傻笑,因全旭走神,此時已快癱軟倒地了,全旭見此,忙又將其攙扶起來。

  見有人動他,秦無殤抬眼一望,眉毛上揚,眼睛一瞪,笑道:“全軍副,功大莫過于從龍救駕,以此之功,官家當會為我南征,以報滅門之仇,呵呵,以報滅門之仇啊。”

  說著,秦無殤咬了咬牙,狠聲說道:“劉裕,劉寄奴,你萬望不曾想到,吾得明君矣,哈哈,劉寄奴,吾定讓你斷子絕孫以報家仇”

  秦無殤面色有些猙獰,險些將全旭嚇到。

  但見全旭輕嘆一聲,從秦無殤的面容,他知曉軍師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但也喝多了,那劉裕劉寄奴身為南朝劉宋的開國皇帝他又豈能不知?而秦無殤之言,竟是要挑起兩國之戰,全旭認為秦無殤已開始胡言亂語了。

  呃?胡言?好吧,秦無殤還真會胡言,但此時卻也僅有亂語了,但全旭卻也知道不能讓他如此下去,這話也便私下無人之時說說罷了,真要傳出去,這不得當造反先把他郎主給殺了?至于唐契,那是無國之人,也僅是向柔然稱臣罷了,即便得知也無礙。

  想著,全旭就將其嘴捂住,在秦無殤嗚嗚嗚的嗚咽聲中,將秦無殤拖回了府內,一邊走一邊還想著:“哎,早知便不問軍師了,萬望無人聽聞吧。”

  待將秦無殤放置床上,秦無殤還在亂語,全旭見此,只好將其翻轉,一個手刀砍向其脖頸,想要將其打暈,嗯,聽他郎主所講的故事中都是如此做的。

  ‘嘭’的一聲,全旭一個手刀砍在其后脖頸。

  下一刻,“喔全、全旭,你,你這奴子打我作甚?我之所言可、可非戲言,哎呦,你、你這奴也,下、下手也忒狠”

  被全旭一個打在脖頸的秦無殤一聲痛哼,不但沒暈,好像還更精神了,不禁摸了摸后脖頸,對全旭罵罵咧咧的。

  全旭見此,不禁將手揉了揉,他砍在秦無殤脖頸,他也痛啊,待揉了一番,將手放到眼前,翻掌而看,心道:“莫非還不夠狠?聽郎主所言,當會暈之啊?”

  想著,全旭不顧秦無殤的罵言,握了握手,又成手刀,再一次狠狠砍去。

  下一刻,又是‘嘭’的一聲,秦無殤又是一聲痛哼,又伸手去撫摸后脖頸,又開口罵著,全旭見此,連忙往床前一步,將秦無殤的手拿開,又是一手刀。當真是又又又又.

  ‘嘭’

  “哎呦全旭”

  “咦?怎還不暈?再來!”看著還在叫罵的秦無殤,全旭疑惑道。

  ‘嘭’

  “全旭”

  ‘嘭’

  “你要如何?”

  ‘嘭’

  “你這奴子”

  ‘嘭’

  將碗碟收拾妥當路過此地的柳瓶兒聽聞房內的言叫心有疑惑:“軍師在作何?怎如此慘叫?”

  ‘嘭’

  “全旭,莫要逞兇,來人吶”

  ‘嘭’

  聽聞屋內之話,柳瓶兒不禁往前探去,剛至門前,就聽聞一聲:“呼,終是暈了,舒坦,軍師也莫怪我,權當回你拍旭之過了,啊,舒坦”

  呃聽這話,全旭記著秦無殤將他拍痛那,砍暈秦無殤,不止是為了讓秦無殤不再亂言,其中還帶著些許‘復仇’啊,真是蔫壞蔫壞的。

  而全旭說著說著,便將房門支呀一聲打開,邁步而出。

  見全旭搖頭晃腦,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還將左手抓住右手腕,右手此時正在畫圈活動著。此番模樣的全旭讓柳瓶兒小腦袋一歪,眼中充斥著滿滿的疑惑,如同一個求知欲甚強的好奇寶寶。心道:“全軍副這是在作何?怎一副勞累的模樣?”

  想著,雙眼一眨一眨的。

  而出了門的全旭突然一愣,他也見到了歪著腦袋帶著好奇目光的柳瓶兒了,忙將手放下,嬉笑道:“哎呀,柳娘怎還未入睡?郎主曾說,晚睡對身子不好,柳娘還是快快去入睡吧,旭先走了,先走了。”

  說著,全旭回身不回頭的將門關上,一直將笑臉對著柳瓶兒,生怕柳瓶兒入內,瞧見后脖頸腫起來的秦無殤,呃還不是被他砍的?他這一通下來,他自己的手也是生疼,那被砍的秦無殤得是個什么樣?明早起來,也不知會當如何。

  而此時的全旭心中不禁想著:“哎,郎主雖所言不差,砍其脖頸可將其砍暈,但甚難矣,吾手何其痛也?莫非,這便是郎主口中的技?技術?哦,技術不到家?看來,這砍暈人的活,還得郎主來啊,我卻不行。早知如此,一包蒙汗藥將軍師暈去便是。哎,我之手也,痛且酸”

  雖心中如此想著,但仍舊笑對柳瓶兒,生怕柳瓶兒看出什么來。

  而柳瓶兒見此卻更為好奇了,她看從未見過全旭此般模樣,此時那笑容中透露出濃濃的尷尬之色,她卻不曾眼盲,豈能看不到?不禁問道:“全軍副在作何?為何此般模樣,可是做錯事了?”

  聞其言,全旭仰頭尷尬一笑:“啊哈,那,那甚,哎,今夜無法安眠啊,便與軍師暢談,啊對,與軍師暢談,軍師不耐,便已入睡,旭此時卻也已有睡意了,便不打擾柳娘了!”

  言罷,全旭故作睡意涌上,打了一個哈欠:“啊,旭且要去睡了,暫且告辭!”

  說著,全旭便要溜走。柳瓶兒見此,盈盈一笑,回想秦無殤的慘叫,她料定全旭定是犯錯了,對其喚道:“全軍副慢行,我且問你,軍師為何痛呼?”

  正在打著哈欠前行的全旭聽聞此話不禁愣住了,尷尬的回過頭來,面對柳瓶兒的詢問,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了,腦中快速的想著圓謊之話。想著想著,他心道:“虛虛實實,那便言半吧。”

  裝作無奈,嘆息一聲,全旭便將秦無殤宴上的話告知與柳瓶兒,又道秦無殤那是激動的。

  而柳瓶兒當時就在堂后聽聞哪能不知吶?知曉全旭是在糊弄她,當又是連番追問。

  而全旭得知柳瓶兒當時就在堂后有些無奈,只好將所有事情告知與她。

  柳瓶兒聽聞后小嘴長的老大,喃聲笑道:“我原以為軍師的病疾加重了,卻不曾想,是你這奴子作祟,看軍師明日如何收拾與你,咯咯咯”

  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柳瓶兒,全旭無奈,雙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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