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看著這女郎,忽然想起這大周村為何耳熟了,是因為,他曾對中國四大巾幗英雄中最有爭議的花木蘭有過研究,而大周村,正是被定為巾幗英雄花木蘭的故居之地。
他想著,既然來了,就問問有沒有其人吧,按時代來講,花木蘭應該是屬于這個時期的。想著,他不禁有些小激動。
懷著對巾幗英雄的憧憬,劉盛緩步來至女郎身邊,湊過身去,問道:“娘子可是喜歡?”
女郎扭過頭來,看著劉盛,她眉頭一皺,也不搭話兒。
劉盛一看便知道為何了,苦笑道:“娘子可是認為我是奴子?我乃這商隊的主事人,特來向娘子問一事,這步搖簪便做報答之物,娘子意下如何?”
女郎歪著腦袋想了想,柔聲道:“好,你且問吧,若我答不上,你這簪子也要送與我?”
聞此一言,劉盛笑回:“送!”
說著,劉盛便開口向其問道:“敢問娘子此地可有花姓人家?”
這女郎抿著小嘴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無花姓!”
聽此回答,劉盛不禁眉頭一皺,喃聲道:“怎會無花姓?”
嘟囔一聲,待抬起頭來,對女郎再次問道:“娘子可是想錯了?那魏姓可有?”
女郎聞言雙目一瞪,對劉盛不信之言頗有不滿,對其言道:“我怎會想錯?無便是無,魏姓也無。”
見其如此,劉盛輕笑一聲,放緩聲音,對其言道:“那娘子可知是否有名為木蘭的娘子?”
雖劉盛將聲音放緩,然女郎好似不買賬,將眼皮兒往上一翻,抬眼望天,小嘴一嘟,對其說道:“無!”
劉盛見女郎此番模樣,再聞其話,頗有無奈,不禁想道:“難道花木蘭真是杜撰的?”
想著,劉盛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收回心情,對其作輯一番,言道:“謝娘子了,這簪子也便送與娘子了。”
回過頭,對看管此攤的丈夫說道:“阿弟,這簪子便送與這娘子了,你且給包起來。”
這位丈夫見此,雖有些疑惑,卻也應道:“是,少郎主。”
說罷,這人便拿起簪子給包了起來。
那抬頭望天的女郎聞此一言不禁扭過頭來,看了眼劉盛,對其笑道:“我是不曾知曉,郎君可再問下他人,謝郎君了!”
女郎說著,喜滋滋的接過步搖簪,對劉盛搖了搖手中的步搖簪,也便扭頭走了,邊走邊嘟囔道:“我是沒打過花姓、魏姓、名木蘭的,合該是沒有吧?”
已轉過身去的劉盛聽此,又回身道謝一聲,也便連忙又去問了下其他人,可也都說沒有花姓,沒有魏姓,更沒有木蘭。
而他卻不知,他已經和巾幗英雄花木蘭碰了面,并且,還送了她一副簪子…
三日已過,費鄉老也回來了,走走關系,把眾人安置在虞城附近經商互市。
這次,劉盛囑咐他們不在行事,安穩互市七天便走,要做給那些宗主豪強看,也有一原因是拓跋燾改政在即。
之前行事劉盛有恃無恐便是因為律令不明,即使發現了,對他這軍事貴族懲罰也不重,反而還得感謝他除了幾個宗主豪強那,主要還是那些宗主豪強會報復。
若拓跋燾改政后再發現,劉盛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安頓好諸人,劉盛再次帶著五十人往縣城趕去,在縣城租了個宅院,把書籍規整,放置書房。
這天,劉盛在院里對柱子說道:“柱子,我明日便要趕往朔州,虞城便要你來主持大局了,待七日后啟程來朔州尋我。”
柱子聽聞也未曾有二話,僅是對其言道:“是,少郎主!我且去為您準備三日干糧!”
“哦,對了,注意下阿豪!”
往外走的柱子一聽,頓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有些凝重的看著劉盛,對其說道:“可要…”
聽聞柱子的言語,劉盛揮了揮手,對其言道:“無須,尚且僅是懷疑,先去吧!”
“是,少郎主!”柱子應命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已走的柱子,劉盛嘆息一聲,嘟噥著:“傳說就是傳說嗎?莫非,這并不是歷史上的北魏?但拓跋燾,拓拔嗣都證明了此時就是北魏啊!難不成我這小翅膀已經起了效應?”
如此想著,劉盛眉頭緊皺,良久,劉盛才回過神來,又嘟囔著:“說不得429年便遇到了,希望,歷史有其人吧,若不然,四大巾幗英雄豈不是玩笑話?”
劉盛心情暫且不表,第二日清晨,帶上柱子準備的三日干糧,劉盛騎上戰馬,便一路向西北趕去。
度過虎牢關,在沒有導航的時代趕路是很困難的,沒有方向,只能根據太陽辨識,還需要不停問附近的人。
好在北魏流行的語言有鮮卑語,還有漢朝時期的官方語言漢語,類似現在的普通話,不然聽方言,誰聽得懂?
朔州是很大的,劉盛要去的是朔州西北邊地,因獨孤部落便是在此,此地就是后來的懷朔鎮,太武帝拓跋燾即將建設的北方六鎮之一,位于大青山和烏拉山(北魏稱拔那山)交接處。
劉盛知道,他只要順著黃河走,就能到朔州,這黃河,就算是他的路標了。
時至午時,顛簸一路的劉盛終至黃河,河對岸目前是胡夏國的領地,看著波濤洶涌的黃河,吃著干糧。
給馬兒喂過草,吃過干糧的劉盛休息了片刻,便順著黃河一路向北…
夜晚的黃河美嗎?有人說美,劉盛也這么認為,但特么的睡不著啊,神特么的暮宿黃河邊。躺在馬背上的劉盛,被水流聲吵的怎么也睡不著。
于是,他決定,真的不做肝帝了,珍惜生命,遠離黃河…
幾日后,到了幾字形黃河右上角拐彎的地方,有些疲憊的劉盛知道,再往前就是陰山山脈了,此時已經進入朔州之地了。
北方所謂的要塞重鎮,是依陰山以北的秦長城而建,算是長城的一部分。
每一座要塞攔截一個谷口或較為平坦之地,陰山谷口有多少,就有多少關,是名副其實的關山,而木蘭辭中的關山就是陰山山脈!
大青山和烏拉山,東西長500公里,南北寬30-50公里,兩山交接處形成一個大峽谷,是南北來往最重要的一條道,史稱中道,北出陰山達大漠。
漢時昭君出塞走的便是這條中道,北出光祿塞。
水經注,卷三:石門水南注之,水出石門山。(石門水,今昆都侖水庫!)
地理志:北出石門障,既此山也。(今內蒙石門風景區)西北趣光祿城…城東北,既懷朔鎮城也。(今懷朔鎮西南!)
這里的路他熟,哦不,是之前的那個他熟!
他并沒有往西北的烏拉山而去,而是往東北方行去,這是要去往北魏故都盛樂城。
奔波了幾天,坐火車都累,更何況騎馬那?他需要休息下!
不多久,劉盛便遠遠的看到陰山山脈中的大青山,木蘭辭中的黑山頭,蒙古語“哈拉溫那”,寓意無數的黑山頭,也看到了盛樂城!
大開的城門下,來來往往的人流,禿發留辮的胡人斜挎胡服露出著左肩的內衫,頭裹絲巾的漢人,皆穿寬袖長衫或短衫(上衣)下褲。
皆因這個時期以寬松衣衫為主,比較講究袒胸露背,內著吊帶衫或直接衣衫衽上,胸口大開。穿袍的較為少。
劉盛下馬,隨著入城的人流進入城中!
一入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是背著絹帛布匹便是扛著谷物,這一切皆是戰爭讓貨幣貶值,開始以物易物,衣食為幣,漢幣銅錢雖也流通,但極少有人用,這便是南北朝的現實寫照。
“上好的戰馬了,來看看了,僅需十匹絹…”
“鞍韉,上好的鞍韉了,僅需二丈絹,送馬鐙了…”
“賣粟了,一斛僅需一匹絹了…”官方稱石,民間稱斛!
“三匹帛換一上馬了…”
“三丈絹一套皮甲了…”
“五升粟一把木弓了,祖傳手藝…”
“我有粟一斗,與我來兩把!”
“好勒,您拿好!”
“我有粟一斛,來二十把!”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