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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不插手遼東,便是朋友

  錦州城南二里外的土城內,薊遼總督洪承疇正在與祖大壽、張誠、吳三桂等各鎮總兵,共議軍務,其核心議題自然是在打開援錦通路后,該如何繼續與奴賊作戰。

  遼東前鋒總兵祖大壽主張收縮兵力,加強錦南通路的防御,在小凌河北岸與奴賊相持,以迫使其主動退兵。

  他的這個提議,自然得到了寧遠總兵吳三桂的支持,而且宣府總兵張誠對此也無異議,有了他們二人的贊同,大同總兵王樸與神機營前營總兵陳九皋自然也不會再有其他的意見。

  現在的問題就是兵力要如何收縮,又在哪里布置重兵防守,放棄那些地方。

  畢竟。此刻明軍已然取得了戰場優勢,眼看就要徹底粉碎清軍對錦州的圍困,越是臨近勝利的時候,越是要謹慎對待。

  此時,明軍大致上分為三部分,其中以張誠宣府軍為主的東路,已然成為解錦圍的重點所在,因為他們駐守著錦南通道。

  其次就是吳三桂與曹變蛟、陳九皋三位總兵所在的中路,他們這一路牽制了奴賊多爾袞所率三萬余清兵,而且與錦州城內祖大帥、城南張誠所部正好互為犄角,既能牽制清兵,又可互相支援。

  最后便是女兒河南岸唯一幸存的明軍王廷臣所部,他們與濟爾哈朗的近兩萬清兵在此相持,除了威脅錦州西面小凌河上浮橋外,還可與女兒河南岸陳仲才所率督標營相呼應。

  但王廷臣這一路也是三路明軍中實力最弱的一支,除了王廷臣前屯衛兵馬外,還有寧遠軍兩營兵,以及山海關總兵馬科的五千余殘兵,加在一起也才一萬四五千人。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怎樣合理調派這三路兵馬,以其守衛好錦南通路,達到最終迫使清軍退兵而走的目的。

  軍帳內的諸位總兵商量多時,對于王廷臣的西路已經基本達成一致意見,就是將王廷臣、陳忠才合為一路,由遼東巡撫邱民仰坐鎮指揮。

  這一路屬于攻守兼得,陳仲才進一步收縮后退,專守女兒河上的兩座浮橋,以保證王廷臣所部與南岸的聯系與物資轉運。

  而王廷臣所部也向后退到距離女兒河北岸約一里位置,如此可以縮短他們與浮橋之間的距離,也方便與陳仲才督標營的互相支援。

  只要王廷臣所部前屯衛兵馬還在北岸,濟爾哈朗率領的韃子兵便不敢撤走,而且清國睿親王多爾袞也不得不留一支清兵,守衛小凌河錦州城西段上的浮橋。

  因為,王廷臣所部明軍隨時都有可能突破濟爾哈朗的防線,一旦被他們渡過小凌河西段的浮橋,多爾袞便會腹背受敵,所以他不得不防。

  現在問題的焦點已很明顯,其實就在吳三桂、曹變蛟、陳九皋這中間一路,到底該如何調派和布置上。

  經過幾位總兵的議論,一致以為吳三桂所部當向北推進,但具體推進至何處,一時也是眾說紛紜。

  大同總兵王樸堅持認為,吳三桂、曹變蛟所部至少要推進至土城這一平線位置,如此便可在錦州城的西南角立下營壘,鎖死奴賊進攻錦州南關的通路。

  但吳三桂卻認為不該進兵至錦州城的西南角處,如此一來,就等于是寧遠軍以一己之力,獨抗奴賊,實際上并不利于守城,且兵力也無法展開。

  他堅持認為寧遠軍與曹變蛟的東協軍馬,至少應駐營在錦州城西南角向北一里之外的地方。

  如此一來,奴賊攻打吳三桂、曹變蛟部時,張誠的宣府軍可以向西直進攻打奴賊大軍,祖大壽也可率軍自錦州西門殺出,威脅奴賊后陣營地。

  而奴賊若是來攻打張誠所部,必然要從錦州西南方繞路過來,這樣便會受到吳三桂的威脅,為防止他側擊自己的側翼,奴賊必定重兵防守,就不能全力施為攻打張誠。

  他以為這樣的布置才是合理的防守策略,三方既各自為戰,又可相互支援,無論奴賊來攻哪一方,另外兩處都可出兵支援,或是襲擾奴賊后方與側翼。

  神機營前營總兵陳九皋對于吳三桂所提之議,就十分的支持,雖然他此前也曾提出要來協助張誠守衛錦州南關,但卻并沒有人支持也就作罷了。

  對于吳三桂所提之議,張誠倒是十分支持,如此己方主力分作三處布置,奴賊既不能同時攻打,而若是單獨攻打一處,又會面臨另外兩處明軍的襲擾,使之左右為難,必無力久持。

  最后,薊遼總督洪承疇在征詢了祖大壽的意見后,便即拍板決定就按吳三桂所提軍略布置,祖大壽率軍回城固守,吳三桂則于明日便即向北進兵二里,再立營壘。

  而張誠就駐軍于土城一線,他將在明日清晨率領麾下主力,向錦州城的西南角處進兵,以威脅奴賊側翼,使之不能阻止吳三桂部明軍向北移營。

  軍議既定,諸位總兵自然是各自散去,雖然張誠已在土城中為諸人安排下住處,但祖大壽卻急于回到錦州城中坐鎮,執意不肯留下。

  吳三桂親自送舅舅祖大壽出土城北門后,祖大壽斥退左右單獨對他言道:“長伯,我觀這個張誠確實不比尋常,年歲輕輕便有如此心機,不惟強軍在手,最為難得的是其胸有大志。

  不過,這個張誠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如今雖同在遼東與奴賊作戰,然其終歸還是要回返宣府,到時與我一西一東,既互不侵犯,又可遙相呼應。

  你,可懂我的意思?”

  吳三桂抬頭望著舅舅祖大壽,點首道:“舅舅放心,桂兒省得。此前在寧遠,便已與張誠這廝有所交集,只要他不插手我遼東地方軍事,便可做外甥的朋友。

  如是不識好歹,插手我遼東事務,那就怪不得咱們不拿他當朋友對待。”

  祖大壽看著吳三桂的眼神很是奇怪,一副若有所思之狀,片刻后,才緊握著他的手道:“長伯,總之這個張誠絕非等閑之輩,雖是我等亦不怕他如何,但多結善緣,總不是錯的。”

  “是,桂兒記下啦。”

  望著祖大壽策馬緩緩離去,吳三桂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無論他如何努力,似乎總是差著張誠一籌。

  吳三桂仰頭望向了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亮,一股強大的無力感忽然襲來,他只覺胸中一陣煩悶,只想大叫大吼幾聲。

  可周圍還有自己部下與宣府軍的城門守卒,礙于顏面卻又不可如此,他重重嘆息一聲,招呼著部下緩緩往中軍行去。

  另一邊,陳九皋正在與張誠、王樸二人大吐苦水,抱怨著自己被督臣調去為寧遠軍助戰,竟錯失了解錦圍的大功。

  王樸見狀竟大笑著嘲弄于他,更使陳九皋心中懊悔不已,倒是張誠對他的一番安慰,使得他心頭重新升起一股暖意。

  張誠對他言說,雖然打開援錦通道的是宣府軍,但若是沒有其他各鎮的奮戰牽制住奴賊主力,又怎會有宣府軍今時的戰果。

  所以這解除錦圍的大功,自然并非宣府軍一家獨有,各鎮官軍都是有大功,要他無須為此擔心。

  因尚處于戰時,奴賊隨時可能會前來夜襲偷營,張誠只是簡單備下了一些飯食,并未準備酒水,不過因今日戰馬死傷極多,馬肉自然就成了主食之一。

  席上燉馬肉、烤馬肉等應有盡有,不過,洪承疇就如當初的盧象升一般,對于肉食并不是十分感興趣,他所食并不多。

  但洪承疇的興致卻十分的好,席間還多次以水代酒給幾位總兵鼓勁。

  酒宴過后,薊遼總督洪承疇與其他幾位總兵都各自回到自己住處,因洪承疇已將臨時行轅設在土城,所以張誠便將北面那處中軍大帳,讓與總督洪承疇。

  而他則在城西立下了自己的軍帳,吳三桂、陳九皋二人自然也是安置在城北總督行轅附近,而大同總兵王樸的中軍帳則是設在了城南位置。

  當晚,戌時三刻,張誠才回到城西宣府鎮中軍營駐地,便即看到虎衛營中部左哨總石猛,正站在自己中軍帳外,看上去似乎十分急切的樣子。

  還未待張誠發問,石猛便急切上前一臉愁容,帶著哭腔急急道:“大帥,咱林頭怕是…”

  他說著便即哽咽起來,竟說不下去了,張誠見狀急問道:“猛子快講,你家林頭傷勢究竟如何了?”

  原來,張誠在此前只是得報林芳平在戰場上負傷,且傷情較重,但因祖大壽與洪承疇接踵而至,他還一直未有時間看望林芳平。

  石猛見將主爺張誠問得急切,忙回道:“回大帥,施…施醫官說林頭…怕是難…難活啦…”

  張誠聽他斷斷續續講完,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林芳平在張誠穿越而來之初,便即作為隨身親兵陪伴在他的身邊,可以說是張誠最親近的身邊人之一。

  而今,突聞噩耗之下,他竟然一個趔趄差點癱倒,幸好隨侍在旁邊的義子張成芳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這才避免了尷尬。

  張誠急切問道:“林芳平現在哪里?施醫官又在何處?”

  祖大壽看著吳三桂的眼神很是奇怪,一副若有所思之狀,片刻后,才緊握著他的手道:“長伯,總之這個張誠絕非等閑之輩,雖是我等亦不怕他如何,但多結善緣,總不是錯的。”

  “是,桂兒記下啦。”

  望著祖大壽策馬緩緩離去,吳三桂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無論他如何努力,似乎總是差著張誠一籌。

  吳三桂仰頭望向了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亮,一股強大的無力感忽然襲來,他只覺胸中一陣煩悶,只想大叫大吼幾聲。

  可周圍還有自己部下與宣府軍的城門守卒,礙于顏面卻又不可如此,他重重嘆息一聲,招呼著部下緩緩往中軍行去。

  另一邊,陳九皋正在與張誠、王樸二人大吐苦水,抱怨著自己被督臣調去為寧遠軍助戰,竟錯失了解錦圍的大功。

  王樸見狀竟大笑著嘲弄于他,更使陳九皋心中懊悔不已,倒是張誠對他的一番安慰,使得他心頭重新升起一股暖意。

  張誠對他言說,雖然打開援錦通道的是宣府軍,但若是沒有其他各鎮的奮戰牽制住奴賊主力,又怎會有宣府軍今時的戰果。

  所以這解除錦圍的大功,自然并非宣府軍一家獨有,各鎮官軍都是有大功,要他無須為此擔心。

  因尚處于戰時,奴賊隨時可能會前來夜襲偷營,張誠只是簡單備下了一些飯食,并未準備酒水,不過因今日戰馬死傷極多,馬肉自然就成了主食之一。

  席上燉馬肉、烤馬肉等應有盡有,不過,洪承疇就如當初的盧象升一般,對于肉食并不是十分感興趣,他所食并不多。

  但洪承疇的興致卻十分的好,席間還多次以水代酒給幾位總兵鼓勁。

  酒宴過后,薊遼總督洪承疇與其他幾位總兵都各自回到自己住處,因洪承疇已將臨時行轅設在土城,所以張誠便將北面那處中軍大帳,讓與總督洪承疇。

  而他則在城西立下了自己的軍帳,吳三桂、陳九皋二人自然也是安置在城北總督行轅附近,而大同總兵王樸的中軍帳則是設在了城南位置。

  當晚,戌時三刻,張誠才回到城西宣府鎮中軍營駐地,便即看到虎衛營中部左哨總石猛,正站在自己中軍帳外,看上去似乎十分急切的樣子。

  還未待張誠發問,石猛便急切上前一臉愁容,帶著哭腔急急道:“大帥,咱林頭怕是…”

  他說著便即哽咽起來,竟說不下去了,張誠見狀急問道:“猛子快講,你家林頭傷勢究竟如何了?”

  原來,張誠在此前只是得報林芳平在戰場上負傷,且傷情較重,但因祖大壽與洪承疇接踵而至,他還一直未有時間看望林芳平。

  石猛見將主爺張誠問得急切,忙回道:“回大帥,施…施醫官說林頭…怕是難…難活啦…”

  張誠聽他斷斷續續講完,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林芳平在張誠穿越而來之初,便即作為隨身親兵陪伴在他的身邊,可以說是張誠最親近的身邊人之一。

  而今,突聞噩耗之下,他竟然一個趔趄差點癱倒,幸好隨侍在旁邊的義子張成芳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這才避免了尷尬。

  張誠急切問道:“林芳平現在哪里?施醫官又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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