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四十九章 龍之本性
晶瑩剔透，通體由陰火鑄成的寶劍，漂浮在身旁。
絲絲寒意，席卷四方。
陰火匯聚的程度都實質化了，威力數十倍增。
現在的七殺陰符劍，可輕松將鋼鐵汽化，速度遠超聲音。
其威力已稱得上是法器。
可攻可守，威力絕倫。
此時，距離‘幽冥’開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陸謙走到屋外，碧綠靈田中，魚龍草飛快在土里遨游。
由于四周下了禁制，這異獸只能在洞府內行走。
洞府日精月華之氣超過外界，再加上大量同類可吸收，魚龍草差一點蛻變為魚龍。
“還差一點。”陸謙心中想道。
還差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吸收魚龍之精華，引入血脈。
為了這一天，陸謙做了十足的把握。
但是這個實在太過兇險。
不亞于改天換日，乃是九死一生之路。
其實陸謙并不是非要學習煉體之術。
除了增強實力以外，還有是另一種出路。
通幽觀門內功法極多，且系統完全。
但這些功法都有個源頭，源頭一旦被人控制，自己不得不為門派所服務。
修為越高，限制越深。
例如那幾個修習寒鴉陰火煞的養神道士。
其煞氣的母體是另一個強大修士的陰鴉。
那位修士想要收回此煞的話，估計會很輕松。
由于在莫良道觀內的遭遇，陸謙一直對門派懷有警惕之心。
日后若真有什么差錯，自己大不了專修煉體。
當然，現在心里只是懷疑，修煉其實也沒落下。
陸謙打開神秘金鑒。
太陰采真水導引法（小成：1010/5000）
寄神術（大成：50/500）(小成可以操控兩個，大成三個)
貪狼陰符（大成：180/500）
中品煉藥術（小成：21/2000）
四個月的時間，在不計代價的情況下，導引法刻度暴漲千余點。
按照在洞府內修煉的速度，相當于一年的修煉。
寄神術突破到大成，可以控制三個紙人進行基本制藥操作。
三個紙人同時制藥，大大增加刻度進度。
如今初品煉藥術，提升到中品煉藥術。
煉制的藥劑藥效更加強勁，練氣進度也隨之加快。
修煉過程中，沒有一個技能是多余的。
制藥浪費時間，但煉制出來的藥劑也能反哺于修煉。
修為提升得很快。
代價是自己現在又一窮二白了。
一會可以拿一些低級的藥劑去換取道功。
此時，一旁土壤傳來悉悉索索之聲，打破了沉思當中的陸謙。
睜眼一看，竟然是這只魚龍草。
此時魚龍草神情顯得十分恭順。
“每日功課到了…”
陸謙盤腿坐下來，在魚龍草的環繞之下，感應四方被魚龍草瘋狂吸收的日精月華，天地元氣。
自身代入魚龍之中，想象著自己是一只遨游自然之龍。
識海中，黃泉河水亙古流淌，望不到盡頭。
一只黃鱗金瞳、似魚似龍的蛟龍在河水中蕩漾。
此刻，陸謙便是蛟龍，蛟龍便是陸謙。
亙古河水為它所用，日精月華灌注于身。
無數漆黑真水之力身旁凝聚。
太陰月華導引法不斷提升，真水之力已過大半。
洞府之外。
漆黑陰云緩緩生成，包裹陸謙在其中。
氤氳黑霧隱隱化成一條頭角崢嶸的黃泉蛟龍，磨牙吮血，張牙舞爪。
一旁在土里游得歡快的魚龍草忽然禁止不動，瑟瑟發抖，充滿驚恐的目光望著陸謙。
仿佛陸謙是一頭兇險的異獸。
過了良久，陸謙才吐氣收工。
睜開雙目，瞳孔隱隱帶著一絲金色。
猶如蛟伏黃泉圖中的蛟龍一般。
“小畜生，還挺有眼力。”陸謙陰森一笑，聲音渾厚，猶如老魔。
魚龍草尾巴一撲騰，把自己整個埋入土中。
這是陸謙準備的手段之一。
利用蛟伏黃泉圖，觀想自身為魚龍。
提前領悟魚龍性情，避免融合血脈之時被影響，變成人形野獸。
此法可在吸收血脈的時候，快速融入。
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容易受到龍性的影響。
萬物皆有其性。
人有人性，妖有妖性，魔有魔性。
若是想要模仿，必然會受到其影響。
何為龍之本性？
一曰淫；淫者放也、貪也、又溢也、又甚也。
對萬物自然的占有欲，使萬物為我所用，使天地自然隨我所行，使萬靈以我為主。
二曰偉；偉者大也、奇也、美也。
能大能小，能升能隱；一舉一動，風雨天雷；身軀強韌，至大至剛；天生神通，刀槍不入；千載萬劫，君臨天下。
行此法之后，現在的陸謙心中似乎充滿了火焰。
他想要飛身上天，化身為龍。
呵成風雨，吼出電雷。
吞食萬物，聚八方之精奉己一身。
咚咚！
心中龍意還未消散之時。
洞府外響起紙鶴敲動的聲音。
“誰？”陸謙轉頭，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這個拜門紙鶴只有幾個人有。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打擾自己，現在又是誰？
打開門，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陸謙面前。
氣若幽蘭，肌膚盛雪，雪白的脖頸修長，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林清道童，怎么是你？”陸謙收起了煩躁的情緒。
對于林清，陸謙還是有些好感的。
畢竟自己剛入門時，正是由林清帶領，教授了很多常識，避免走許多彎路。
林清修煉也極其認真。
其修煉的物資皆是親手獲取。
若是以自己的美色為代價，她也不會拖到現在還不練氣。
林清白皙的臉頰依然清麗，此刻卻多了一絲疲倦。
“道兄你上次不是說，有事可以找你幫忙嗎？”林清笑道。
“先進來吧。”陸謙側過身子，一揮手，門內的禁止全部解開。
經過身邊時，一股清香襲來，沁人心脾。
聽說這種香氣，乃是處子才有的清香。
陸謙比她還要高一個頭，領口隱隱可見一縷白皙。
識海中蛟龍瘋狂嘶吼，眼神發亮，仰天長嘯，身軀攪動黃泉之水。
似乎在瘋狂渴求什么。
由于大殿內只有一張蒲團，陸謙只好讓她坐在床上。
壓住內心的蛟龍，陸謙正襟危坐，嚴肅道：“林清師妹，在下時間有限，不需拐彎抹角，請說來意吧；如不是重要的事，那請下次再說。”
林清忽地一下跪倒，說道：“道兄神通廣大，我知道你有辦法讓我進入煉氣期，小女子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陸謙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說道：“我這里沒有必入練氣之法，你找錯人了。”
“可是李度道長說你有，讓我來找你。”林清被陸謙這么一打量，臉頰緋紅，羞澀低下頭。
“師父？”陸謙恍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自己拿到炎陽氣功的時候，曾經請教過李度修煉之法。
看看能否繞過雙修這一法門，直接修行此術。
結果李度說不行。
所謂氣功，乃是‘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氣，獨立守神’之法。
練就的是一口氣。
男為陽，女為陰。
陰陽互補，采陰補陽。
以兩性之體為一個大周天。
方能成就一口至陽至熱，運轉隨心，幻化萬千的炎陽氣功。
但凡缺了一環，都不可能練就一口氣。
男的行此功，可獲得炎陽之氣。
女的可采陽補陰，以陰化陽，增益修為。
后來見到無法修煉此功，此事只好作罷。
“你來此是因為那個功法？”陸謙問道。
聽陸謙這么直白一說，林清羞得滿臉通紅，肌膚蒙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李度師父坑我啊！”陸謙心中苦笑道。
良久，陸謙語出驚人：“對不起了，我拒絕。”
陸謙沒有多做解釋，轉身拿了幾個玉瓶，遞給林清。
“這些都是高品質丹藥，足夠你修行一段時間，成不成就看命了。你我同門也算緣分一場，若是成了練氣，按照成本價還我，不成算了。”
林清低下頭，接過藥劑，說道：“多謝陸道兄。”
“沒什么事的話，請先回去吧。”陸謙淡然道。
林清渾渾噩噩離開，唯一晉升之路沒了希望。
日后該何去何從？
“記住，抱著絕望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做事，必定失敗！我輩修士，應當一往無前，心懷必勝之志。才能事半功倍。”
林清聞言身軀一震，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子清醒過來，什么時候出洞府都不知道。
目送林清離開之后，陸謙盤腿坐下。
方才縈繞心間的龍之本性漸漸散去。
良久才睜開眼睛。
陸謙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前世記憶不是，今世更不是。
看待事物大多從利益方面出發，
對于雙修不排斥，只要對修行有增益，都可以接受。
陸謙接受不了為了欲而雙修。
雙修的目的是交匯陰陽，取長補短，一種提升道行修為之法。
若是單單為了滿足肉身之欲而雙修，將會墜入魔道，沉淪于其中。
他不喜歡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行功完畢，陸謙站起身來，一縷神意附著在紙人身上，走出門外。
前幾天于慈等人發來消息。
當時脫不開身，現在用紙人出去看一看。
執法殿，于慈擦拭著手中的寶劍，右肩綁著白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唐冰頭戴斗篷，默默站在身后。
透過一絲縫隙，隱約可見其右邊臉一片焦黑，似乎是被火燒過一般。
以往性格開朗的兩人，此刻顯得十分陰沉。
見到陸謙過來，唐冰勉強一笑。
她頭戴混元巾，竟然也成了道士 “道友，好久不見。”于慈冷冰冰的臉，擠出一副笑容。
環境能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人。
陰森凄冷的通幽觀當中呆久了，不由得染上一絲陰森。
“你們的藥劑。”陸謙遞過十幾副厚厚的油紙包。
“多謝。”于慈接過包裹，旋即臉色尷尬，“我只有十五道功了。”
這一次任務，差點把家當虧了進去，實在是囊中羞澀。
“剩下先賒賬吧，回來再說。”陸謙擺了擺手。
十五道功算回本了，剩下就當賣個人情。
“雪中送炭之恩，日后必有重報！”兩人起身重重行禮。
告別兩人，來到后山，迎面碰見一臉嚴肅的李度。
“咦？林清不是去找你了嗎？”李度捋著胡子，啞然道。
“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不勞師父費心了。”陸謙哭笑不得。
李度微微一笑，將酒一飲而盡，說道：“你向道之心堅定，老夫還以為你會沉迷其中，真讓人刮目相看。”
“師父試探我嗎？這是何意？”陸謙一頭霧水。
李度平時除了處理藥房實務，就是喝悶酒。
今天怎么忽然搞這一出？
“其實老夫真是為你好，林清元陰未失，性格溫和，與你正好互補，挺適合做道侶。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陸謙聞言搖頭，說：“非也，道侶乃長生路上相互提攜之伴侶。林清性格不錯，樣貌不俗。但兩人修為差距過大，一方只是單純付出，遲早會出問題。”
陸謙說著說著，發現李度臉色有些不對，神情落寞，帶著一絲悲傷追憶。
見到陸謙目光，李度神色恢復如常，清了一下嗓子，說道：
“老夫大限將至…”